深夜的训练场像浸在墨汁里的玉盘，薄雾裹着月光漫过演武台的青石砖。
苏劫单脚点地，在阴影里划出半道银弧——那是瞬步带起的灵压残像。
他的斩魄刀劫斜斜插在脚边，刀身随着他刻意泄露的卍解气息轻轻震颤，像根拨弄人心弦的琴弦。
今晚月色真美，适合做些不为人知的事。他忽然停住脚步，仰头望着被薄雾揉碎的月光，嘴角勾出抹懒散的笑。
声音不大，却像颗石子投进静潭，在寂静的训练场荡开细微的涟漪。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他的睫毛都没颤一下。
【检测到隐藏身份者接近中，是否引诱其现身：A.忽略（奖励：无）；B.设陷阱（奖励：瞬步精通 1）；C.反向策反（奖励：情报分析术（初级））】
苏劫的指尖在裤缝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前世被甲方逼到极限时的习惯性动作。
此刻他望着系统面板上泛着金光的选项C，喉结动了动。
蓝染的影子还没摸到线头，朽木家的爪子倒先伸过来了？
正好，拿这只小虾米立个威。
让他来找我谈谈。他提高声音，尾音故意拖得懒洋洋的，像是说句无关紧要的闲话。
演武台另一侧的樱花树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苏劫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树影里挪出来，鞋底碾过两片枯叶子，发出咔嚓轻响。
那人身穿普通学生服，腰上却别着枚刻着朽木家家纹的银质腰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是风间廉。黑影站定在三步外，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奉命监视你。
苏劫弯腰捡起脚边的斩魄刀，刀镡上他昨夜刻的纹路蹭过掌心，像道滚烫的印记。
他歪头打量对方，忽然笑出声：监视？
那你有没有发现点有趣的东西？
风间廉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苏劫腰间的斩魄刀，又扫过对方沾着草屑的发梢——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和今早调查组看到的精神紊乱的学生简直判若两人。
可方才那缕若有似无的卍解气息，分明在他灵压感知里烧出个洞。
你的实力......远超表面。他咬着牙吐出这句话，手指悄悄摸向袖中藏的短刃——这是朽木家线人必备的自尽工具。
苏劫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
他想起今早主考官山田宗政抱着卷轴站在医务室门口时，镜片后那道几乎要刺穿他头骨的目光。
原来不止蓝染，朽木家也在盯着他。
他故意把刀往地上一拄，金属撞击青石的脆响惊飞两只夜鸦：那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在研究怎么把流魂街的灵术和真央的体术糅合？他凑近两步，压低声音，比如......用瞬步带起的风压藏几道缚道？
风间廉的呼吸陡然加重。
他想起三天前朽木家主朽木银岭在密信里写的重点关注苏劫与流魂街的联系，喉间的戒备松动了些。
这个少年分明有贵族子弟的手段，偏生总往流魂街跑——或许真如情报说的，对朽木露琪亚有不一般的心思？
其实我早想找个靠谱的人说说话了。苏劫突然拍拍对方肩膀，掌心的灵压若有似无地缠上风间廉的手腕，朽木家要的不就是情报吗？
我给。
但得换点实在的——比如......让他们别盯着露琪亚。
风间廉的短刃在袖中晃了晃，最终垂落。
他望着苏劫眼底跳动的光，鬼使神差地开口：家主怀疑露琪亚私藏...
私藏什么？苏劫的呼吸几乎要停住。
叮——
金属摩擦声撕裂夜色。
风间廉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他能清晰感觉到十二道灵压从训练场四个方向压过来，像十二把淬毒的刀抵在后背。
为首那道灵压冷得刺骨，正是六番队副队长早乙女志津香的斩魄刀初霜的灵压特征。
你......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他转身时踉跄半步，后腰重重撞在演武台的石栏上。
苏劫退后半步，双手插在裤袋里，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今早山田老师让我去办公室，我顺便提了句最近总觉得有人盯着训练场。他歪头看了眼正从阴影里走出的早乙女志津香，对方腰间的初霜刀鞘上凝着层薄冰，六番队副队长亲自带队，够给朽木家面子了吧？
早乙女志津香的目光像两把冰锥，扫过风间廉腰间的家纹腰牌时，唇角极轻地抿了抿。
她身后的死神们迅速围拢，缚道四白的白光在风间廉脚边炸开。
苏劫。
山田宗政的声音从演武台台阶上传来。
主考官抱着双臂站在月光里，镜片后的目光却比月光更亮，你确实......不一样。
苏劫摸着后颈笑：老师不也一样？
要不是您今早特意提醒我最近别在训练场待太晚，我哪能钓着这条鱼？
山田宗政的嘴角抽了抽。
他转身时，袖口扫落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苏劫脚边。
早乙女志津香冲他微微颔首，带着人押着风间廉往校门外走。
风间廉被押过苏劫身边时，突然恶狠狠低吼：朽木家不会放过你的！
那正好。苏劫望着对方被缚道勒得发白的手腕，笑得更肆意了，我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训练场重归寂静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苏劫靠在樱花树上，望着自己在晨雾里的影子——那影子的轮廓比昨夜清晰了些，像把正在出鞘的刀。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隐藏任务完成：反间计（成功策反并举报朽木家线人），奖励：情报分析术（初级），校方信任度 10】
他伸了个懒腰，把斩魄刀往肩上一扛。
晨风吹过训练场，卷着几片早落的银杏叶掠过他发梢。
远处传来学生们晨练的喊杀声，混着食堂飘来的味噌汤香气，倒有几分烟火气。
可当他走到训练场中央的演武台时，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
像是有双眼睛，正藏在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盯着他腰间的斩魄刀，盯着他发间未抖落的草屑，盯着他每一寸因为放松而松懈的灵压。
苏劫的脚步顿了顿。
他仰头望向训练场东侧的钟楼——那里挂着的铜钟正被晨风吹得轻响，当啷当啷的，像谁在敲警钟。
敌意逼近吗......他摸着下巴笑出声，弯腰捡起脚边的银杏叶，对着晨光看了看，又随手抛向空中，正好，我还嫌这日子太无聊呢。
清晨的训练场飘着热豆浆的香气。
苏劫躺在演武台的青石砖上，把草帽往脸上一扣，听着不远处学生们的喧闹声，嘴角勾着抹若有若无的笑。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滋生。
就像春草破芽，就像刀刃出鞘。
而他要做的，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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