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边的空气仿佛凝固，沈清璃望着那道黑袍身影，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凌霜剧烈抽搐，体内灵力暴走如狂龙脱缰，连冰凤之力都无法压制。谢云珩横身挡在她面前，剑意凛然，目光如刃。
“你到底是谁？”沈清璃声音冷如霜雪，眼中却藏着怒火与疑虑。
那人不答，只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符文幽蓝闪烁，似有无形之力牵引着天地间的气机。他淡淡开口：“因为她不该触碰龙族的秘密。”
话音未落，身形骤然消散于风中，唯余一缕低笑回荡在寒潭之上。
“追！”谢云珩低喝一声，脚尖一点，身形如流星般掠出。
沈清璃立刻抱起凌霜，阿雪紧随其后。三人追至潭边，却已不见那人的踪影，唯有水波微漾，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他不是普通人。”阿雪皱眉，“能在我们眼皮底下遁形，至少是金丹后期以上的修为。”
沈清璃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凌霜，神色复杂。方才那人说“她不该触碰龙族的秘密”，难道……凌霜并非偶然出现在寒潭？她的身份，是否另有隐情？
“先带她离开这里。”谢云珩沉声道，语气虽冷，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三人迅速撤离寒潭，一路疾行至山林深处，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安顿下来。夜色渐深，篝火映照着三张疲惫的脸庞。
“我总觉得不对劲。”阿雪低声开口，“凌霜救你，是为了什么？她若真是龙族血脉之人，为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寒潭？”
沈清璃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或许，答案就在万毒门。”谢云珩缓缓道，“那里曾是墨无殇的势力范围，也许能查到一些线索。”
沈清璃眸光一闪，随即坚定地点头：“好，我去一趟。”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沈清璃便带着阿雪悄然潜入万毒门所在的山脉。万毒门虽遭重创，但依旧戒备森严，藏书阁更是重中之重，设有多重禁制与守卫。
“你引开守卫，我来破解符文。”沈清璃低声吩咐阿雪。
阿雪点头，化作一道白影闪入林间。不多时，数名巡逻弟子被吸引而去，沈清璃趁机靠近藏书阁大门，指尖轻点，冰凤之力悄然渗入禁制之中。
符文微微颤动，光芒黯淡片刻，旋即恢复原状。
“还差一点。”她咬牙，再次催动灵力。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名守卫折返巡查。沈清璃迅速躲入阴影中，屏住呼吸，直到对方离开才松了口气。
禁制终于解开，她推门而入，眼前是一座庞大的典籍库，层层叠叠的古卷陈列其中，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与药香。
“时间不多，开始找。”阿雪轻声道。
两人分头行动，沈清璃运用冰凤之力感知每一封信件、每一卷古籍中的灵力波动。忽然，一抹熟悉的气息让她停下手。
那是一封未拆的密信，纸面泛黄，字迹苍劲有力。她展开一看，眉头顿时紧锁。
“……凌霜，你务必取得龙族秘术，将其反噬之力引导至谢云珩体内，待梼杌彻底觉醒，便可借其之力开启封印之门……”
信尾署名赫然是——墨无殇。
“果真如此……”沈清璃喃喃，心头一阵发寒。
她继续翻阅其他信件，发现多封密信都提及凌霜的身份与任务，甚至还有关于如何夺取她冰凤之力的计划。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阿雪，过来。”她唤道。
阿雪迅速赶来，接过密信细看，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看来，凌霜并不是真心要救我们。”阿雪低声道，“她是在利用我们达成墨无殇的目的。”
沈清璃没有说话，只是将所有密信收起，转身朝外走去。
“现在怎么办？”阿雪问。
“回去。”沈清璃语气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冷意，“我要当面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山谷，已是深夜。凌霜仍在昏迷中，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沈清璃坐在她身旁，静静看着她。良久，凌霜悠悠醒来，睁开双眼，目光落在沈清璃脸上，似乎有些迷茫。
“你醒了。”沈清璃淡淡开口。
“我……”凌霜刚要说话，却被沈清璃打断。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凌霜怔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你在说什么？我是凌霜，龙族残魂的后裔，我救了你们……”
“别装了。”沈清璃站起身，手中密信展开，“这些，又该怎么解释？”
凌霜脸色骤变，猛地坐起身子，眼中浮现出震惊与挣扎。
“你从哪里得到的？”她声音颤抖。
“万毒门。”沈清璃冷冷道，“墨无殇的密信。”
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连阿雪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凌霜嘴唇微动，最终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是的，我确实受命于他……但我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引导反噬？”沈清璃步步紧逼。
“因为……因为我必须完成任务。”凌霜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否则，我的家人就会死。”
沈清璃一愣：“你的家人？”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墨无殇控制了。”凌霜声音哽咽，“我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哪怕逃到寒潭，也无法摆脱他的监视。”
她缓缓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暗红色的印记，如同血纹般刺目。
“这是‘血契’，一旦违背命令，便会立刻引爆，让我生不如死。”
沈清璃看着那枚印记，心中复杂难言。她无法判断凌霜所说是否属实，但她的眼神中，确实藏着深深的恐惧与无奈。
“所以，你是被迫的？”她问。
“是。”凌霜点头，“但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那天在寒潭，我本可以顺水推舟让谢云珩彻底失控，可我没有……我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压制他。”
沈清璃沉默了。
阿雪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低声道：“即便如此，她还是背叛了我们。”
“我不是背叛。”凌霜急切地说，“我只是……被困住了。”
沈清璃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那个神秘黑衣人，那些诡异的符文，还有凌霜临危时的果断……
她缓缓睁眼，声音冷静而坚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就帮你。”
“什么？”凌霜一震。
“帮我找到墨无殇，解除你的血契。”沈清璃直视她的眼睛，“然后，告诉我，他还打算对谢云珩做什么。”
凌霜怔怔地看着她，许久，终于点头。
“好。”
沈清璃转身望向夜空，星河如练，心中却如压千钧。
真相，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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