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未散,雷声仍在天际低鸣。沈清璃与谢云珩并肩立于破败客栈之中,衣衫染尘,神情却如霜雪不融。阿雪化作白狐伏在她肩头,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
“走。”沈云璃低声说道,袖中铜片微凉,似有寒意透骨。
谢云珩点头,掌心尚残留着梼杌之力退去后的灼热感。他望向窗外,夜色沉沉,风卷残叶,仿佛预示着前路未明。
三人悄然离开小镇,沿着山道疾行,直至晨曦初露。他们不敢停歇,直到翻过一道险峻山脊,才寻得一处幽僻山谷。
谷中古木参天,藤萝垂落,溪水潺潺,竟是一处隐秘之地。几人略作休整,正欲调息恢复灵力,忽听得远处传来沙沙脚步声。
“有人。”阿雪低语,狐尾轻摆,警惕之意溢于言表。
来者是个老者,身披粗布麻衣,须发皆白,手持一根竹杖,步履虽缓,却稳若磐石。他望见沈清璃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异光。
“终于……等到你了。”老者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熟悉。
沈清璃眉头微蹙,本能地后退一步:“你是谁?”
老者并未回答,而是缓缓走近,目光落在她胸口隐约浮现的冰凤印记上,神色复杂:“果然是你。”
谢云珩上前半步,将沈清璃护在身后,手中长剑已握紧:“阁下何人?为何认得她的印记?”
老者轻叹一声,缓缓坐下,倚靠在一棵古树旁,目光深邃:“我曾是守剑之人,亦是你先祖旧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先祖?”沈清璃心头一震,“你知道我的身世?”
老者点头,抬手轻抚胸口,露出一道淡青符文,竟与沈清璃封印之处极为相似。
“你的血脉源自上古剑仙,而我,也曾是那一代守护者之一。”他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钟,“只是岁月流转,当年誓言未尽,因果轮回,终究还是等到了你。”
沈清璃怔住,指尖无意识地触碰胸前印记,心中泛起无数疑问。
“那你可知如何解开这道封印?”她急切问道。
老者尚未开口,谢云珩忽然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脸色骤变。
“不对劲!”阿雪猛然跃起,狐眼紧盯着谢云珩周身气息。
只见他周身黑气缭绕,梼杌之力似要再次失控,整个人如同被无形锁链束缚,痛苦挣扎。
“别靠近!”谢云珩咬牙低吼,双目泛红,身形剧烈颤抖。
老者却不动声色,只静静看着这一切,仿佛早已预料。
“谢云珩!”沈清璃冲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其中翻涌的狂暴力量。
就在此时,谢云珩体内陡然爆发出一股极强的震荡之力,竟是强行挣脱控制,将周围空气撕裂开来。老者衣襟被震碎,露出心口那道封印符文——与沈清璃的一模一样!
“这是……”沈清璃震惊地看着那符文,再看向老者。
老者苦笑:“看来,时机到了。”
“什么意思?”谢云珩喘息着,勉强压制住体内的躁动。
老者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珏,断裂的边缘正好与谢云珩腰间所佩残玉契合。
“这块玉,原本是一对。”他将半块递到沈清璃手中,“另一半,便是你命定之人随身之物。”
沈清璃接过玉珏,指尖触及那温润质地,心跳莫名加快。她抬头望向谢云珩,后者也正凝视着她,眼神中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柔软与坚定。
“你们之间的联系,远比想象中更深。”老者叹息,“但这道封印,非一人之力可解。”
“所以你到底是谁?”沈清璃追问。
老者望着远方,目光深远:“我是最后一个知晓真相的人,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话音未落,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迹,显然已是油尽灯枯。
“等等!”沈清璃急忙上前扶住他,“还有多少事你没告诉我们?”
老者虚弱一笑,手掌轻轻搭在她手上:“记住,真正的敌人,不在眼前。”
话音落下,他双目缓缓闭合,气息归于沉寂。
山谷重归寂静,唯有风声穿林而过。
沈清璃攥紧玉珏,指尖微微发颤。
“真正的敌人……”她喃喃重复。
谢云珩站在她身旁,目光沉静如水,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凝重。
“无论如何,我会陪你查个水落石出。”他低声说。
沈清璃侧眸看他,唇角微扬,笑意却藏不住眼底的忧虑。
“可我们连自己是谁都还未弄清楚。”
阿雪轻跃至两人之间,狐耳微动:“现在开始,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
谢云珩握紧她手,语气坚定如铁:“那就步步为营。”
沈清璃低头看掌中玉珏,断裂处光滑如镜,仿佛等待着另一块归位。
忽然,她察觉到玉中似有一丝微光闪动,像是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
下一瞬,她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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