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砰”地放下茶缸,怒视许知梨:“反了你了!工作名额是厂里定的,你凭什么说工作就是你的工作。”
“厂里定的?”
许知梨嗤笑一声,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
“行。那就去厂里,看看是凭成绩定,还是凭你林建国这张老脸、或者张久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定。”她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更不给林建国任何呵斥或阻拦的机会。
前往机械厂的路上,许知梨敏锐地感知着周围。
这个六十年代的世界,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种极其微弱、不同于末世狂暴能量、却同样让她精神空间产生细微共鸣的奇异波动。
机械…或许不只是谋生的工具。
她舔了舔虎牙,一丝兴味闪过眼底。
机械厂,厂长办公室。
许知梨无视门口试图阻拦的秘书,直接推门而入。
厂长正焦头烂额地对着一份图纸,看到闯入者,尤其看到是林建国家那个“名声不好”的继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许知梨?你干什么!出去!”
许知梨视若无睹,走到办公桌前,将一沓泛黄的、写满密密麻麻娟秀字迹和精密草图的纸张拍在厂长面前。
“后勤岗的入职名额,林婉婉是冒名顶替,我才是通过考试的人。这是证据。”
厂长愣了一下,拿起纸张,起初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轻视。
但当他目光扫过那些清晰流畅的机械结构草图、对常见设备故障精准独到的分析、甚至还有几处对现有设备提出的、看似大胆却逻辑严密的改进设想时。
他的眼神变了。
他抬头,惊疑不定地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瘦弱却站得笔直的少女。
那份笔记里展现出的理解深度和天赋,绝非一个靠关系、甚至靠作弊能得来的水平!
再对比林婉婉入职时那份磕磕巴巴、错漏百出的答卷…高下立判!
厂长紧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他看着许知梨那双平静得近乎冷酷、却又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这丫头,不像来讨说法的,倒像…来宣判的?
“这事儿,我晓得了,你们出去吧。”
————
窗外凤凰车铃叮当。
许知梨贴着窗框冷笑。
院墙边歪着林进国的凤凰牌自行车,张久美正拽着麻花辫姑娘往屋里拖,那姑娘腕间的泸牌手表刺得她眯起眼,表链上还缠着原主系的褪色红绳。
“有意思。”
她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指甲在窗框上刮出刺耳声响。
张招娣垂眸时眼底藏的算计,和林婉婉当初抢她机械厂名额时如出一辙。
19岁少女腕间戴着外公送的手表现身,偏偏选在她刚夺回工作的节骨眼登门。
许知梨舌尖抵着后槽牙,转身抓起抽屉里的改锥。
寒光闪过,她对着镜面勾起嘴角:“送上门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贪婪,总是最好的饵。
楼下,张久美尖利的嗓音穿透楼板:“老林!王主任说了,只要把招娣嫁给他傻儿子,婉婉的临时工就…”
话音未落,“砰——!!!”
客房单薄的门板在许知梨脚下爆裂开来!
一股刺鼻的汗味、廉价雪花膏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雄性侵略气息扑面而来。
鸳鸯锦被凌乱,19岁的张招娣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鸟,被林进国死死摁住。
睡裙肩带撕裂,露出大片青白皮肤。
少女的呜咽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绝望的抽气声。
林进国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像头被欲望烧昏头的野兽。
“畜生。”
冰冷的两个字,带着淬毒的寒意。
许知梨动了。
快如鬼魅,力逾千斤!
她单手扣住林进国汗湿的后颈,五指如铁钳般嵌入皮肉,猛地将他从张招娣身上扯离!
不等他反应,手臂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将这个壮硕的男人像破麻袋一样狠狠掼向沉重的实木衣柜!
“轰——咔嚓!”
衣柜门板凹陷碎裂,林进国惨嚎着滚落在地,额角鲜血淋漓。
“小杂种!老子弄死你!”林进国目眦欲裂,挣扎着去摸腰间的皮带。
门口,目睹全程的张久美如遭雷击,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林…林进国!那是招娣!你…你的侄女啊!”最后几个字破了音,带着信仰崩塌的尖锐。
“臭婆娘你懂个屁!”林进国捂着流血的额头,嘶声咆哮,唾沫横飞。
“还不是为了婉婉!王主任点名要她!嫁过去,婉婉就能进厂!”
他指着瑟瑟发抖、衣衫不整的张招娣,仿佛那只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呵。”
一声短促的嗤笑,来自许知梨。
她站在房间中央,像一柄出鞘的染血凶刃,无视了张久美的崩溃和林进国的咆哮,冰冷的目光扫过蜷缩在床角、泪流满面的张招娣,最终钉在林进国身上。
林进国刚抽出皮带,对上那双毫无人类温度的猩红眼眸,动作猛地僵住。
那眼神,让他脊椎窜起一股寒意。
这还是我的逆女吗?
他满心疑惑,实在想不通,曾经那个柔弱可欺的女儿许知梨,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果敢决然。
他不禁在心中发问:“眼前这个女孩,真的还是我那女儿吗?”
许知梨一步步走近,靴底踩在碎木上,发出令人心颤的咯吱声。
她弯腰,捡起林进国掉落的皮带,冰冷的金属扣在她指间翻转,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看了她一眼手中的皮带,吓得他后退好几步。
“爸,”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您说,要是明天厂门口大字报贴出来——‘技术骨干林进国白日宣淫,强暴远房侄女,又卖侄女求荣换继女前程’……”
她顿了顿,欣赏着林进国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再配上几张现场照片?您觉得,您这‘老脸’,还有您这‘技术骨干’的位置,能保得住几天?”
“你……你敢!”
林进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色厉内荏,皮带都握不稳了。
“敢不敢?不劳你费心。”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许知梨,声音发颤:“你……你这逆女,胡说八道什么!她又不是我的亲侄女!”
许知梨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