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深渊诡域 > 第五十八章:灭世尊的借体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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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夜游乐园的镜子迷宫里,界纹碎片自毁的光雨如液态金属般坠落,阮惊天突然感觉掌心的恐惧之刃在抽搐。那不是金属的冷颤,而是某种活物的搏动——刀刃吸收的悖论之血正被一股滚烫的力量煮沸,暗红刀身浮现出蚯蚓般蠕动的血管纹路,顺着他的虎口爬向腕骨,带来针扎般的麻痒。

“刀在震!”陈子昂的数据界纹臂扫过刀身,义肢关节的六芒星光纹瞬间转红。阮惊天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脖颈的生物芯片爆出一串乱码,像投入石子的数据流炸开涟漪,“灭世尊的意识体……在吞噬刀里的怨魂!”

话音未落,刀柄猛地拧转,刀锋直抵阮惊天的心口。他下意识后缩,肩胛骨撞碎身后的哈哈镜,飞溅的玻璃碴在灰雾中划出银亮的弧线。镜面上映出他失控的右手——指节因抵抗刀柄而暴起青筋,虎口被刀柄硌出深紫的瘀痕,却敌不过那股蛮横的力量。失明的右眼睑渗出温热的黑血,视网膜上的血色数字突然跳动起来,不是倒计时,而是逆向的读秒:10、9、8……每一次数字刷新都伴随太阳穴突突的剧痛,像有根烧红的铁丝在颅内钻孔。

他尝到铁锈味,是咬破口腔的血还是刀刃渗出的怨魂血?灭世尊的声音裹着无数人的哭嚎钻进耳朵,那些被刀刃吞噬的程序员的键盘敲击声、股民的呐喊、守夜人的祷告,此刻都成了缠在他神经上的湿麻绳。刀柄越来越烫,烫得他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临终前握着刀的手,也是这样灼烧着他的皮肤,只是那时的温度里裹着栀子花香,现在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苏瑶!”陈子昂的数据界纹臂死死钳住刀刃,义肢关节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像老旧齿轮在强行咬合,“用潮汐冻住它!”

苏瑶的指尖刚触到刀身就猛地弹开,小臂的紫色海纹炸开刺目的红光。灭世尊的血管印记在她皮肤下疯狂游走,像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蔓延,她甚至能看见那些红色纹路在静脉里跳动的轨迹。“不行……”她咳出的蓝冰碴摔在地上,碎成二进制代码的晶尘,在光雨中闪烁又熄灭,“刀刃被欲望能量腌透了!我的潮汐碰到它就像滚油泼进水——”

恐惧之刃突然发出金属撕裂的尖啸,刀刃调转方向劈向陈子昂。阮惊天用左拳砸向自己的右肘,试图打断手臂的神经反射,骨头碰撞的闷响在镜子迷宫里回荡。他听见灭世尊在脑海里轻笑,那声音像数据螨摩擦电路板,“徒劳的封印者,你的身体比碎片更完美。”血色倒计时跳到5,他看见自己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抠向胸口的界纹疤痕,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刀刃上,竟被那些血管纹路贪婪地吸收,每吸收一滴,刀身的红光就亮一分。

5秒。母亲当年刻在刀柄上的栀子花纹正在被血色覆盖,那些细小的纹路里残存的光念像风中残烛,明明灭灭。他想起逃亡时母亲总把刀藏在风衣内衬,说刀是双刃剑,既能镇影也能引怨——现在这把刀成了引向灭世的钥匙,而他正握着这把钥匙刺向自己的心脏。镜迷宫的天花板开始剥落,露出灰雾外界域裂隙的红光,像一只睁开的巨眼。

“光念海螺!”陈子昂的义肢突然爆出强光,数据流在破碎的镜面上显影出镜湖的坐标,那些蓝色光纹在镜片残片上蜿蜒,像重新生长的血管,“灭世尊的频率和海螺共鸣过!”他的机械指节深深嵌入刀刃,生物芯片因过载冒出蓝烟,烧焦的气味混着光雨的金属味钻进鼻腔,“阮惊天,想你母亲!想她把海螺沉进湖底时的光念!”

阮惊天猛地咬碎后槽牙,血腥味冲散脑海中的杂音。他闭上左眼,将所有意识沉入刀柄——在灭世尊意识的缝隙间,母亲的光念像破碎的星图闪了一下:阮清月跪在镜湖边,白发被风掀起又压下,光念海螺沉入水底时,海螺表面的栀子花纹与刀刃上的血迹连成一线,湖面上荡开的涟漪里映着她决绝的侧脸。他猛地将舌尖的血涂在刀柄凹槽,那里刻着母亲的小名“清月”,血珠渗入刻痕的瞬间,刀刃发出不甘的嗡鸣,震得他虎口发麻。

苏瑶的瞳孔突然变成流动的数据流,数据预言的能力被灭世尊的能量强行激活。她抓住阮惊天的手腕,指尖烫得像烙铁,指向迷宫顶部:“海螺……上来了!”

话音未落,镜湖方向的灰雾被一道金光劈开。光念海螺冲破云层,悬浮在恐惧之刃上方,海螺表面的海螺纹样与刀刃的“镇影”古字共振,爆发出的净化能量如海啸般压下。灭世尊的血管纹路在金光中寸寸崩解,像被阳光晒化的墨迹,化作黑烟从刀刃里剥离,冲向界域裂隙时发出玻璃碎裂的尖啸,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阮惊天瘫倒在碎镜上,恐惧之刃哐当落地,刀刃砸在镜片残片上,发出清越的回响。他摸向右眼,那里不再有血色数字,却留下一道月牙形的金疤,指尖触上去带着奇异的温热,像母亲当年用光念给他画的护身符。陈子昂捡起光念海螺,义肢掌心的数据流显影出海螺内部的光纹,那些光纹像活物般游动,“灭世尊退回界域裂隙,真正的封印在裂隙尽头。”

迷宫深处传来旋转木马最后的轰鸣,七市界纹的光影渐渐熄灭,只留下铁锈与硝烟的味道。阮惊天撑着刀站起来,刀刃与海螺共鸣时,他“看”到界域裂隙里白璃的数据身影正在修补屏障,每一片镜面碎片的愈合都伴随着她身体的透明化,而裂隙边缘,蚀心会的数据螨正聚成新的漩涡,像等待猎物的蛛网。

“去裂隙。”他擦掉嘴角的血,恐惧之刃指向地宫入口,刀身的栀子花香又回来了,混着淡淡的血腥味,比任何时候都浓郁。刀刃在光雨中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落在他手背上的疤痕上——那是母亲二十年前为他挡刀留下的,现在正与恐惧之刃、光念海螺产生三重共鸣,每一次跳动都像在敲鼓。

苏瑶抚摸着小臂退去的紫纹,海女血脉与灭世尊印记在悖论中达成平衡,指尖还残留着数据能量的麻痒,像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窜动。陈子昂的数据界纹臂接入海螺,义肢关节显影出裂隙坐标,那些蓝色光纹在他机械指节间流转,像新的神经,“入口在地宫最深处,需要用你的血激活。”

地宫铁门在灰雾中缓缓打开,门轴摩擦发出吱呀声,像老旧钟表的最后一声滴答。门后是深不见底的欲望深渊,黑暗中传来隐约的心跳声,与他胸腔里的脉搏同步。阮惊天握紧刀,感觉掌心的疤痕在发烫,那热度顺着手臂爬上心脏,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刀是你的眼睛,也是你的心。”现在,这把刀即将带他看清界域裂隙尽头的真相,无论那真相是光还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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