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八零小馆主:开局抽奖得祖传菜谱 > 第98章 针下有情,粥中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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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刚爬上济仁堂的青瓦,陆言就攥着针包来了。

他昨晚在福来居守了半宿灶火,熬得眼尾泛红,可进门前还是踮着脚在台阶上蹭了蹭鞋底——怕带泥点子脏了苏清欢的床沿。

醒了?他掀开门帘的动作轻得像怕惊飞蝴蝶,却见苏清欢已经倚在床头,月白衫子洗得发旧,腕子上搭着条靛蓝帕子,正翻他落在枕头边的《针灸大成》。

第七页折角了。她抬眼,晨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在她眼尾扫出层暖金,是环跳穴那页?

陆言喉结动了动。

他把针包搁在床头柜上,金属搭扣咔嗒一声,惊得他手指一颤——那包是苏清欢奶奶留下的,铜扣上还刻着朵歪歪扭扭的梅花。

他昨晚对着油灯擦了三遍,此刻包面还泛着油光。

昨儿记混了肾俞和环跳。他蹲在床前,膝盖抵着床沿,从针包里抽银针时,指尖又开始发颤。

银针在晨光里闪着细亮的光,像根悬着的冰棱。

苏清欢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他手腕。

她的手比昨晚更凉些,腕骨细得像根葱管,却带着股稳当劲儿:别怕,我学扎针那会儿,给爷爷扎偏了七次。

陆言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衫子渗进来,像块焐热的鹅卵石。你疼吗?他声音发哑,盯着她右腿上的石膏,那石膏边缘还沾着点药渍,是昨晚换药膏时蹭的。

不疼。苏清欢笑,眼尾微微上挑,倒比平时多了分鲜活,你扎偏了我才疼。

陆言深吸一口气。

他想起爷爷教他颠勺时说的气沉丹田,想起昨晚在灶房对着萝卜练了二十遍下针——萝卜上密密麻麻全是针孔,像被蜂子叮过的蜂窝。

此刻他盯着苏清欢后腰的穴位图,喉结滚动两下,银针缓缓压下。

针尖触到皮肤的瞬间,苏清欢轻轻皱眉。

陆言的心跳声震得耳朵发嗡,正想抽针,却见她眉心慢慢舒展,眼尾弯成月牙:对了,这次扎准了。

真...真的?陆言的手还悬在半空,银针尾端的红绳晃得他眼花。

嗯。苏清欢望着他发直的眼睛,又笑,比我头回给爷爷扎得准多了。

胡同口的铜铃铛突然当啷一响。

陆言手一抖,差点把银针碰掉——是赵大顺的黑皮包磕在门框上。

那男人穿件洗白的的确良衬衫,领口敞着,正扯着嗓子跟王婶说话:您说福来居?

我昨儿打那儿过,灶房连烟都不冒!

陆小子现在整天泡在这儿,哪还有心思做饭?

王婶拎着菜篮子停住脚,皱着眉头往济仁堂方向望:前儿我去买面,确实没见陆小子...该不会是要关张了?

关张倒不至于。赵大顺摸着下巴笑,眼角的褶子堆成花,就是这口味...指不定偷工减料呢。

您瞧李大爷家小子,昨儿吃了碗面直喊肚子痛——

放屁!李大爷的粗嗓门炸响,他拎着鸟笼从街角转出来,我孙子那是贪吃冰棒闹的!

陆小子的面,我吃了三十年,能差?

赵大顺的笑僵在脸上,却仍不死心:您老别急,我就是提醒个醒儿。

这小馆子,老板心思不在这儿,迟早得黄——

黄不了。陆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胡同口,针包还别在腰上,围裙上沾着粥渍。

赵大顺的黑皮包正撞在他膝盖上,他也不躲,就那么盯着对方发红的眼尾,我刚在济仁堂扎完针,这就回福来居熬新粥。

王婶您要是信不过,晌午来端碗尝尝?

王婶的脸腾地红了,忙不迭点头:去!我带俩碗去!

赵大顺哼了声,拎着皮包快步走了。

陆言望着他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围裙带子——那带子是苏清欢前儿给他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倒比原来的结实。

中午的济仁堂飘着川芎的苦香。

陆言揭开保温桶,白瓷碗里浮着层米油,像撒了把碎金子:这粥加了杜仲,您昨儿说喝着燥,我把桂枝减了半钱。

苏清欢捧着碗,吹凉了才小口抿。

米香混着药材的甘味在舌尖漫开,她抬眼时,眼波里浸着蜜:比昨儿顺口。

我今早去药铺称的药材。陆言蹲在她脚边,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跟孙大夫学了您的脉象,说您肾阳偏虚,得温着补

他话音突然顿住。

苏清欢的指尖正轻轻碰他手背,那里还留着早上施针时的细汗:你呀,比我这学徒还用心。

陆言耳尖发烫,刚要说话,就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小雨扒着门框往屋里瞧,扎着的羊角辫晃了晃:表姐,我...我去买糖了。

苏清欢笑着摇头:又嘴馋。

小雨却没动。

她盯着陆言,嘴唇抿了又抿,最后小跑着凑到他耳边:陆哥,我昨儿见赵叔去同和居了...跟他们掌柜的在后边儿说话,鬼鬼祟祟的。

陆言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保温桶提手。

他望着小雨跑远的背影,又转头看苏清欢——她正捧着空碗笑,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成片小森林。

怎么了?苏清欢问。

没事。陆言扯出个笑,把保温桶收拾好,明儿我给您换个方子,加莲子...您不是爱喝甜的?

窗外的蝉鸣突然响起来。

陆言望着胡同口摇晃的树影,想起赵大顺黑皮包里鼓囊囊的东西,想起小雨红扑扑的脸。

他摸了摸腰上的针包,那里还留着苏清欢的体温。

有些事,该弄清楚了。

下午三点的日头正毒,福来居的竹帘被穿堂风掀得噼啪响。

陆言正蹲在灶前扇煤炉,额角的汗顺着下巴砸进围裙,忽听后巷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小雨踮着脚溜进来,麻花辫上的红绸子被晒得发蔫。

陆哥!她往门后缩了缩,后背抵着腌菜坛子,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我刚在副食店听见赵大顺跟六必居的张掌柜说话!

他说...说要联合几家老字号,说您用中医那套糊弄人,还说要压得福来居连锅都揭不开!

陆言的手顿在煤铲上。

煤渣簌簌落回炉膛,火星子滋啦一声窜起来,映得他眼尾泛红。

他慢慢直起腰,指节捏得发白——前儿赵大顺在胡同口嚼舌根时,他还当是小打小闹,这会儿听说是有组织的打压,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小雨,你确定?他蹲下来,和小姑娘平视,拇指抹掉她鼻尖的汗,你咋知道的?

我...我买冰棒时躲在酱菜缸后头。小雨吸了吸鼻子,从裤兜掏出块化了一半的橘子糖,赵大顺说那小馆子就靠个病秧子姑娘撑门面,咱联合停他的粮,断他的客...陆哥,我没撒谎!

陆言突然笑了。

他揉乱小雨的麻花辫,把糖塞进她嘴里:哥信你。转身从木柜里摸出块桂花糕,拿着,别跟你表姐说你偷买冰棒啊。

小雨舔着糖跑了。

陆言望着她蹦跳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围裙上的针脚——那是苏清欢缝的,歪歪扭扭却结结实实。

他摸出裤兜里的系统面板,食运值在晨光里泛着淡金色:初露锋芒阶段快满了,该抽新菜谱了。

爷爷说过,做菜要硬气。他对着灶上的铜锅喃喃,你要断我粮,我偏要做出你学不来的味儿。

傍晚的福来居飘着股清甜药香。

陆言系着新洗的蓝布围裙,在灶台前颠着砂罐,蒸汽裹着当归的苦香扑在脸上。

他掀开盖子,米油翻着金浪,黄芪片在粥里浮浮沉沉——这是他翻了三夜《千金方》,又跟着苏清欢学了半宿脉象才定的方子,专给胡同里上了年纪的人暖身子。

陆小子,今儿啥讲究?王婶拎着俩粗瓷碗挤进来,碗沿还沾着中午的面汤,我家那口子说你这儿飘着药香,非让我来端一碗。

当归黄芪粥。陆言盛粥的手稳得像秤砣,苏大夫说胡同里老人儿多,肾阳不足,这粥温着补。

婶子您尝尝,要是苦了我再加点枣蜜。

第一碗端给王婶。

她吹了吹,抿了口,眼睛倏地睁大:哎呦!

这味儿咋跟喝了热乎酒似的?

从嗓子暖到脚底板!

真的假的?李大爷凑过来,鸟笼往凳上一搁,我这老寒腿,昨儿疼得睡不着——

李爷爷您趁热喝。陆言又盛一碗,喝完您要是觉得腿暖了,明儿我给您加杜仲。

李大爷喝得呼噜作响,碗底都舔干净了:得嘞!

比我那老伙计从东北带的鹿鞭酒还管用!

后巷突然传来咔嗒一声。

陆言抬眼,正撞见赵大顺扒着竹帘往里瞧,黑皮包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

四目相对时,赵大顺干咳两声,转身快步走了。

陆言望着他背影,把砂罐往灶上一墩——火候正旺,他倒要看看,这把火能烧多旺。

夜深了,济仁堂的窗纸透着昏黄灯光。

陆言提着保温桶进来时,苏清欢正捧着《伤寒杂病论》打盹,发梢沾着川芎香。

他轻手轻脚把粥搁在床头柜上,却还是惊醒了她。

又熬粥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她腿上的石膏上投出格子影,你白天忙了一天,夜里还不歇着?

给你试新方子。陆言舀了勺粥吹凉,当归黄芪,温肾阳的。

您尝尝,要是苦...

不苦。苏清欢含住勺子,米香混着药材的甘味在嘴里漫开,比前儿的还顺口。她望着他眼下的青影,伸手摸他发烫的耳尖,你...怎么这么快就摸准火候了?

我学熬药都学了半年。

陆言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下午小雨的话,想起灶前被蒸汽熏红的眼,想起系统商城里刚抽中的火候眼——那东西能让他看清食材最嫩的瞬间。

可这些都不重要。

他望着苏清欢眼尾的暖金,轻声说:因为你在我心里太重要了,不能错一点点。

苏清欢的脸腾地红了。

她低头盯着碗里的粥,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心跳声像敲小鼓,把月光都震得晃了晃。

陆言帮她掖好被角,指尖碰到她手背——比前儿暖了些,不再像块冰。

睡吧。他收了空碗,针包在腰上碰出轻响,明儿我给您换莲子粥,甜的。

夜风掀起窗纸,漏进半缕凉。

苏清欢望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觉得腰后暖烘烘的——像是有团小火苗,正慢慢舔着僵硬的石膏。

她摸了摸发旧的月白衫子,那里还留着陆言施针时的温度。

后半夜,她迷迷糊糊醒了回。

月光更亮了些,照得石膏边缘的药渍泛着淡青。

她试着动了动腰——竟没像前儿那样疼得倒抽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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