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出租屋内的灯光略显昏黄,却难掩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期待。
陈砚双目微阖,指尖轻搭在老李的腕脉之上,《脉诊通玄诀》心法自体内悄然运转。
刹那间,一股玄之又玄的感知力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不再是以往模糊的脉象判断,此刻,老李体内的气血运行轨迹竟如同一幅动态的经络图谱,清晰无比地展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能“看”到气血如溪流般在经络中奔腾,也能“看”到某些区域的晦暗与淤塞。
顺着老李主诉疼痛的右腿探去,陈砚的心神猛地一凝。
在那条曾经健壮的腿部经络深处,他清晰“捕捉”到了一缕宛如附骨之疽的黑紫色的气息,顽固地盘踞在数个关键穴位附近,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阴寒与死寂。
“这是……淤毒性毒素!”陈砚心中一凛,这种毒素的特性与他从《脉诊通玄诀》中获得的零星知识碎片隐隐对应,极为罕见且霸道,寻常的活血化瘀手段根本难以撼动其分毫,反而可能因强行冲击而导致毒素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难怪老李的腿疾数十年不愈,遍求名医皆束手无策。
“小陈师傅,怎么样?”老李见陈砚久久不语,神色变幻,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陈砚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又化为坚定:“李大爷,您这腿疾,病根我已经找到了。是一种罕见的淤毒,寻常法子怕是难除。”
老李闻言,眼中刚燃起的希望之火险些熄灭,旋即又听陈砚道:“不过,您也别灰心,我或许有办法。”
他想到了那个神奇的垂钓系统。
既然能钓出《脉诊通玄诀》这等神妙功法,未必不能钓出针对性的治疗方案!
“李大爷,您稍等片刻。”陈砚安抚了一句,快步走向家中那简陋的洗菜池。
这池子平日里只用来清洗瓜果蔬菜,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心念一动,熟悉的系统界面在脑海中展开。
“系统,我要垂钓!”
“叮!垂钓目标已选定:洗菜池。是否消耗10点能量进行垂钓?”
“是!”
几乎没有犹豫,陈砚确认了指令。
只见一道微不可察的幽光从他眉心射出,没入洗菜池的水中,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
陈砚的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不仅仅是施展《脉诊通玄诀》的消耗,更是对未知结果的紧张。
“叮!恭喜宿主,钓起《归元排毒十二式》(残卷·前六式)!”
一道金光闪过,一卷泛黄的帛书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触手温润,带着古朴沧桑的气息。
《归元排毒十二式》!
陈砚心头狂喜,迫不及待地展开帛书。
古老的文字配合着复杂的人体经络图谱映入眼帘,每一式都详细记载了施针的穴位、时辰、指法以及配合的内气运转法门。
“前六式,需配合特定时辰与穴位施针方可奏效……”他迅速浏览着,目光最终定格在第一式“子午引毒”之上。
这一式,正对应着老李体内淤毒的特性,且最佳施针时辰,赫然便是——子时!
陈砚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然指向十点半,距离子时(晚十一点至凌晨一点)已然不远。
“李大爷,有救了!”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这套针法,必须在子时施展,才能发挥最大效用。您再忍耐片刻!”
老李本已有些绝望,此刻见陈砚如此笃定,眼中重新焕发出神采,连连点头:“不碍事,不碍事!我等得起!几十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出租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陈砚盘膝而坐,仔细研读着帛书上的每一个字,将施针的步骤、穴位的精准定位以及内气的流转方式牢牢记在心中。
这不仅仅是一套针法,更像是一门内外兼修的玄妙武学,对施针者的要求极高。
终于,当时针与分针在“十一”这个数字上重合,子时已至!
“李大爷,要开始了!”陈砚起身,取出一套崭新的银针,在酒精灯上仔细消毒。
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即将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
老李依言侧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尽管心中紧张,但对陈砚的信任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陈砚屏息凝神,按照《归元排毒十二式》第一式“子午引毒”的心法,调动体内那股微弱却精纯的内气,汇聚于指尖。
“第一针,委中穴!”
他口中低喝一声,捏着银针的手稳如磐石,目光如电,看准老李膝盖后弯的委中穴,闪电般刺下!
“嗤!”
针尖刺入的瞬间,一股微弱的吸力自针尾传来。
陈砚不敢怠慢,内气循着特定的轨迹注入银针。
“啊!”老李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这种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仿佛有无数小虫在骨髓里噬咬。
“忍住!”陈砚沉声喝道,手中动作不停。
第二针,承山穴!
第三针,昆仑穴!
一针接一针,每一针都精准无误地刺在帛书所载的特定穴位上,每一针都伴随着内气的催动。
当第六针“涌泉穴”落下,奇迹发生了!
只见老李那条原本只是略显浮肿的右腿,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起来,尤其是几处针口周围,皮肤下的血管虬结暴突,颜色深得发紫。
“噗!”
突然,位于委中穴的银针针尾,猛地喷溅出一股腥臭无比的黑色血液!
那血液粘稠如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紧接着,其他几处针口也相继有黑血涌出,仿佛积压了数十年的污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随着黑血的不断排出,老李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被一种如释重负的舒畅所取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盘踞在腿中数十年的阴寒与刺痛,正在随着黑血的流逝而飞速消退!
“通了……通了!我的腿……有知觉了!”老李的声音带着哭腔,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尝试着动了动脚趾,那久违的掌控感让他欣喜若狂。
约莫一刻钟后,黑血的颜色逐渐转淡,最后变成了正常的鲜红色。
陈砚这才依次起针,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水,内气也消耗了大半,但他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李颤巍巍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右腿,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松快!太松快了!我这条老腿,几十年没这么轻松过了!小陈师傅,您……您真是神医啊!”他激动得老泪纵横,就要下床给陈砚磕头。
陈砚连忙扶住他:“李大爷,使不得!您现在身体还虚,快躺下休息。”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出租屋那扇本就虚掩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苏若昭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美眸中满是惊疑不定。
她原本只是加班晚归,路过楼下时,隐约听到老李房中传来压抑的呼痛声和陈砚的说话声,心中好奇,又有些担心,便忍不住上来看一眼。
谁知,竟让她目睹了这堪称奇迹的一幕!
满地的黑血,老李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感激,以及陈砚那虽然略显疲惫却依旧沉稳淡然的神情,这一切都深深地冲击着她的认知。
“你……你这些手法……”苏若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复杂地在陈砚和老李之间逡巡,“不像是普通的家传医术。”她身为市医院的医生,见识过各种医术,但陈砚刚才施展的针法,以及那立竿见影的排毒效果,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对中医的理解范畴。
陈砚淡然一笑,擦了擦额角的汗,并未正面回应,只是平静道:“略懂一些粗浅的法门罢了,能帮到李大爷就好。”
他心中却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归元排毒十二式》配合《脉诊通玄诀》,威力竟至于斯!
这系统传承,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早已断绝的“归元宗”医术正统!
归元宗,那可是古籍中记载的,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医道神宗啊!
苏若昭深深地看了陈砚一眼,那眼神中,震撼、好奇、探究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信任交织在一起。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帮着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地面。
夜已深。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老李和若有所思的苏若昭,陈砚回到自己的小屋,再次摊开了那卷泛黄的帛书。
灯光下,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古老的文字和图谱,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这不仅仅是医术,更是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老李体内的这种罕见淤毒性毒素,或许并非偶然。
这座繁华都市的平静表面之下,似乎正有某种未知的暗流在悄然涌动。
这种毒素,究竟从何而来?
老李只是个例,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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