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飞小心翼翼地开始收割,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每一粒稻谷都蕴含着还债的希望。
很快,一小袋金灿灿的灵稻米就躺在了奕飞的手心。
他掂量了一下,分量不重,但希望很重。
“县城!必须去县城!”奕飞豪情万丈地一挥手。
仿佛已经看到了县城里灵米铺子掌柜对他点头哈腰的场景。
“甄大哥说过,县城才有灵米铺!我这宝贝,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奕飞小心翼翼地把这小袋“金疙瘩”贴身藏好。
这可是他摆脱“山顶负翁”、走向“修仙小康”的关键启动资金。
回头看看床上依旧瘫软、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的球球。
奕飞难得良心发现地安慰道:“球球,好好看家。等哥从县城回来,给你带…带…带个好消息!”
好吧,穷的都成负翁了,实物许诺暂时还不允许。
球球艰难地掀开一条眼缝,眼神里充满了对“饼”的深刻理解和对现实的绝望。
最终选择闭上眼睛装死——信你个鬼,你个穷鬼铲屎官坏得很。
奕飞心虚地摸摸鼻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下山之路。
目标:柳林镇,然后转战县城。
到了柳林镇,奕飞眼前一亮。
嚯,这规模。
户数不少,看着怎么也得有千户人家以上。
虽然青砖碧瓦只是极少数,大多数房子也就比甄家村的“豪华茅屋”强点有限。
但架不住人多啊!
人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县城绝对小不了,那里有强劲的客户和市场。
没看只在柳林镇摆个套圈摊,都赚回半栋房子(虽然是极简版)。
他拦住一个看着面善的大娘,努力挤出最阳光的笑容。
“大娘,劳驾问下,县城往哪边走啊?远不远?”
大娘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嗯…“精神亢奋”的小伙子,好心指点:
“县城?那可不近嘞!顺着这条大路,少说还得走二十多里地呢!”
“二十多里?!”奕飞脸上的阳光瞬间被乌云覆盖。
他刚感觉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感觉!是感觉!),但用两条腿量二十多里地?
那就是折磨了!
“大娘,那…有没有快点的法子?比如…飞过去的?”
奕飞不死心地追问,眼神里充满了对修仙界基础交通工具——飞剑的渴望。
虽然他现在连个纸片都御不动。
大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飞?小伙子睡迷糊了吧?不想走,可以坐马车啊!喏,那边就有拉客的,比走路快得多!”
大娘指了个方向。
马车!
奕飞精神一振!
这听起来就靠谱多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道了谢,迈着“有钱人”的步伐就往马车聚集点走。
走到近前,问了下价。
“啥?!五个铜板?!”奕飞差点原地蹦起来,声音都劈叉了。
他现在都成“山顶负翁”了,口袋里除了那袋“金疙瘩”,哪里拿得出来五个铜板!
要不?
走着去?
不行!
绝对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当“11路公交车”上!
奕飞当机立断,想起了他唯一的“甄家村战略合作伙伴”——甄老六。
六子啊,哥来“提款”了!
他循着镇上的马路,目光如电般扫描,终于在集市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了甄老六的套圈摊。
嚯!
这位置!
奕飞差点没气乐了。
开阔地上,五个套圈摊子各自排开。
有四个占据了靠近马路、人来人往的黄金地段,吆喝声此起彼伏,生意看着还行。
只有甄老六。
他那可怜的小摊子,缩在最后面,前面四个摊位像四堵墙一样把他挡得严严实实。
如果不是奕飞眼神好,专门来找,还真难以发现这“隐形摊位”。
在看甄老六,缩着脖子,像一颗被挤到墙角、营养不良的小白菜。
旁边的摊主甚至把装杂物的破筐都挨着他放。
仿佛他的摊位是块天然置物架。
甄老六脸上写满了“弱小、可怜、无助”。
奕飞走过去,拍了拍甄老六的肩膀。
甄老六一回头,看到是奕飞,脑袋“唰”地就低了下去,都快埋进胸口了,耳朵根都红了。
那模样,活像是偷吃了家里过年腊肉被发现的小孩子。
“小…小哥…”甄老六的声音细如蚊蚋。
奕飞心知肚明,这惨淡的“商业环境”和被同行“霸凌”的位置,能赚到钱才怪。
他内心叹了口气。
“唉,这傻孩子,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吭声,真是…老实得让人想‘剥削’他啊!”?
当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奕飞自认还是个有良心的大哥哥。
“老六,别耷拉着脑袋了。”
奕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讨债鬼”。
“那个…先给我拿二十个铜板。”
甄老六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二…二十文?!”
今天拢共都没赚到几文钱。
“对,二十文,急用。”奕飞脸不红心不跳(主要是脸皮厚习惯了)。
“另外,这生意先别做了,收拾收拾回家吧。”
“啊?!”甄老六彻底慌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小哥!别…别不做啊!我…我还能再想想办法换个位置…”
他一个半大小子,除了种地,就指着这个能见点现钱的营生了。
这要是断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奕飞看他急得眼圈都红了,难得地升起一丝“资本家”的怜悯(主要还是急着去县城卖米)。
“行了行了,别急。听哥的,先回去。明天,对,明天,你上山顶来找我,有别的活儿给你干,保准比在这旮旯里隐形摆摊强!”
他故意加重了“隐形摆摊”几个字,瞥了一眼那几个挡路的摊位。
甄老六将信将疑。
但看着奕飞“胸有成竹”的样子,又不敢违拗。
只能磨磨蹭蹭、万分不舍地从贴身的小钱袋里数出二十个带着体温的铜板,递给了奕飞。
那表情,活像是在割自己的肉。
“这才对嘛!放心,哥还能坑你?”
奕飞接过还带着少年体温的铜板,瞬间感觉腰杆都直了。
他潇洒地一挥手。
“走了!明天山顶见!”
说完,生怕甄老六反悔似的,脚底抹油,一溜烟就奔向了马车聚集点。
找到拉客的马车,奕飞这次底气足了,把五个铜板拍得叮当响,豪气干云:“师傅,去县城。”
车夫看了看他拍出来的五个铜板,又看了看他这一身“山顶负翁”的经典造型,眼神里充满了“就这?”的意味。
不过钱是实打实的,车夫也没多说,下巴一努:“等着,坐满发车。”
奕飞麻溜地爬上车,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那袋比命根子还重要的灵米。
他看着陆续上车的其他乘客。
有挎着篮子的大娘,有穿着绸缎的富商,个个都一脸嫌弃的离他远了一点。
奕飞内心油然升起一股奇异的优越感:看,就我的座最宽!
等车上终于挤满了六个人。
车夫一声吆喝,鞭子一甩,老马打了个响鼻,不情不愿地迈开步子。
拉着这满满一车“人间烟火”和一位怀揣“仙米暴富梦”的负翁,晃晃悠悠地直奔县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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