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飞:“…”
有了“地契”,奕飞感觉自己腰板都硬了三分。
那山顶相对平坦,估摸着有个十几亩。
奕飞摸着下巴盘算:“十几亩地,靠我和球球,我刨坑你吐口水,那得刨到猴年马月去!得摇人!必须摇人!”
目标锁定:甄家村剩余劳动力。
但怎么摇?
直接说开荒种仙稻?
怕不是要被当成疯子叉出去。
“得包装!得策略!”奕飞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甄大哥!还得靠你!”
奕飞找到甄师礼,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甄大哥!想不想名正言顺地赚钱,还堵住老爷子的嘴?”
甄师礼眼睛一亮:“想!做梦都想!”
“好!”奕飞压低声音,神神秘秘。
“明天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翌日,甄家村晒谷场。
甄师礼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奕飞教给他的那种“大义凛然”的腔调,对着几个蹲着晒太阳、闲得抠脚丫子的本家叔伯兄弟喊话:
“咳咳!诸位叔伯兄弟!听俺说个事儿!老君观那位小哥,大家伙都晓得吧(在甄德贵的大力宣传下)?
那可是个讲究人!人家说了,感念咱们村收留,又住在咱地界上,心里过意不去。这不,人家出钱,要雇人干活。正经活儿,开荒!”
“开荒?”一个抽着旱烟的老汉差点把烟杆戳鼻孔里。
“开哪儿的荒?咱村还有荒地?”
“就…就老君观后面那座山。”甄师礼硬着头皮说。
“噗嗤…”
“哈哈哈!”
人群顿时笑开了花。
“礼娃子,你莫不是被那小哥忽悠瘸了?开那破山?种啥?种石头?”
“就是,那地方兔子上去都打滑!还开荒?别把锄头磕坏了!”
“工钱?能有多少?别是拿咱们寻开心吧?”
甄师礼赶紧祭出奕飞给的“杀手锏”:“一天管一顿干饭!外加…十文钱!现结!”
他特意把“十文钱”“现结”五个字喊得震天响。
“十文?!”
“还管一顿干饭?!”
刚才还嘲笑的人群瞬间安静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十文钱,还管一顿饭。
这在农闲时节,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去镇上干力气活累死累活一天也就七八文,还不一定管饭。
诱惑力是巨大的,但理智还在挣扎。
“礼娃子,那地方全是石头块…种不了东西啊!”
“对啊对啊,听说还有野猪…”
“怕啥!”甄师礼按照奕飞的剧本,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显得底气十足。
“人家小哥说了,俺们只管开荒就行,工钱照给。再说了,人多力量大,咱一起去,还怕个啥野猪?正好给大伙加餐!”
十文钱 管饭 人多壮胆,三重组合拳下来,几个胆大又缺钱花的汉子动摇了。
“行…行吧!礼娃子,俺跟你干!”
“算俺一个!不过先说好,那饭得管饱!”
“俺也去!俺力气大!”
甄师礼看着终于忽悠来的五六个壮劳力,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同时又有点发虚:开荒的人有了,种不出东西可不能怪我!
转眼,道观后的山头,奕飞意气风发。
他面前,是甄师礼带来的六个甄家村汉子,个个扛着锄头、柴刀,脸上表情各异:
有兴奋(为了十文钱),有忐忑(为了野猪),有麻木(为了管饭)。
“诸位乡亲!”奕飞开始了开工动员。
“今天,是历史性的一天!是我们向这片沉睡的荒山发起冲锋的日子!别看它现在荒凉,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是我们甄家村…呃,和老君观共同的希望田野!让我们撸起袖子加油干!为了吃饱饭,为了十文钱,开干!”
颇有几分“工地包工头”的气势。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总觉得这位小哥的动员词哪里怪怪的。
不过听到“十文钱”、“吃饱饭”,还是条件反射地举起了锄头:“干!”
开荒的艰难远超想象。
山顶所谓的“平坦”,也只是相对周围陡坡而言。
遍地是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坚硬的碎石块,以及生命力顽强的荆棘灌木丛。
锄头下去,“铛”一声火星四溅,虎口震得发麻,即便挖下去,也刨不出巴掌大一块土。
“小哥,这…这地是铁打的吧?”一个汉子揉着震麻的手腕,哭丧着脸。
“俺这锄头…俺爹传下来的啊!豁口了!”他看着崩掉的锄刃,心疼得直抽抽。
“是啊小哥,这活儿…不是人干的啊!”另一个汉子抹了把汗,指着崩坏的锄头。
“十文钱是不少,可俺这锄头修一修,怕不得二十文?还得耽误功夫!这买卖…亏本啊!”
“小哥…这…这得干到啥时候去啊?”甄师礼也看着自己崩了口的锄头,欲哭无泪。
奕飞也傻眼了。
他现代人的灵魂严重低估了原始开荒的难度。
看着进度堪比蜗牛爬,他也急得团团转。
能量储备倒是还有,但总不能自己亲自下场表演“强身境大力士开山劈石”吧?
那太惊悚了,也不太现实。
谁见过有老板亲自干活的?
“坚持!同志们!坚持就是胜利!”奕飞只能干巴巴地喊口号:“想想十文钱!想想管饱的饭!”
眼看刚招来的“创业团队”就要原地解散,奕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干不了,再干下去我们还得倒贴修补工具的钱。”一个汉子摇摇头,打算离开。
“别!别走啊!工钱好说!农具…农具的损失我赔!我双倍赔!”奕飞赶紧拍胸脯,试图挽留这宝贵的劳动力。
“赔?”一个汉子眼睛亮了亮,但看看手里豁口的锄头,再看看那片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坚硬土地,最终还是摇摇头。
“小哥,不是俺们不想挣这个钱,是这地方…它真不是种地的料啊!野猪都不稀罕来拱!俺们力气耗光了,家伙也坏了,明儿自家地里的活儿还干不干了?算了算了。”
他说着,扛起坏掉的锄头,招呼其他人:“走了走了,回家磨锄头去!”
“唉…”
“可惜那十文钱了…”
“还有管饭呢…”
其他几个汉子也唉声叹气,但都扛起破损的农具,摇着头,步履沉重地往山下走。
那背影,充满了对“十文钱 管饭”诱惑的不舍。
但更多的是对这片“铁石心肠”荒山的绝望。
“别…别啊…”奕飞伸着手,徒劳地挽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开荒大军”溃散。
甄师礼没走,但也是一脸愁云惨雾,挠着头皮都快挠出血了。
“小哥,这…这可咋整?俺是真心想帮您,可这…这地方它…”
甄师礼指了指脚下的“顽石阵”,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事,甄大哥,你也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奕飞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感觉自己的“农场主”梦想还没开始就碎了一地,还是被石头硌碎的。
甄师礼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留下奕飞一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刚刨出来的、可怜巴巴的一小撮泥土旁边,对着空气怀疑人生。
“赚钱=招灾?开荒=破产?这剧本不对啊…”奕飞郁闷地用手指戳着那点可怜的泥土。
“难道真要向贫穷恶势力低头?我不服!”
就在他自怨自艾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泥土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一条肥硕的、暗红色的蚯蚓,正努力地从被翻动过的泥土缝隙里钻出来,扭动着光滑的身体,似乎对被打扰了清净很不满。
“啧,连你都来嘲笑我…”奕飞没好气地嘟囔。
然而,下一秒,奕飞盯着那条努力钻土的蚯蚓,眼睛猛地瞪圆了!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因为开荒失败而阴云密布的脑海!
“钻…钻土?!”奕飞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变调:“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人力不行,咱可以上‘机械’…啊不,上‘仙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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