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片横贯天穹的巨大光幕,揭示了虚空万藏与奥托·阿波卡利斯之间那长达五百年的、充满了欺骗与博弈的秘辛之后,所带来的思维风暴,还远远没有平息。
沉寂了片刻的公共聊天群,再一次因为这匪夷所思的信息,彻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沸腾。
无数匿名的信息流,如同被煮沸的开水般,疯狂地翻滚着,充满了惊愕、不解、恐惧与探究。
【我的天!我没看错吧?!那个叫奥托的家伙,竟然活了五百年?!还是个人类?!这怎么可能!】
【更离谱的是那个叫‘魂钢’的东西吧!可以制作分身?一个死了另一个就醒过来?这不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之身吗?!】
【我算是明白了……难怪那个瓦尔特·杨看到长得像奥托的人会心理不适,原来背后有这么深的仇恨!】
【杀父之仇,夺妻……啊不,是被威胁养子之恨,这换谁谁能忍啊!那个瓦尔特·杨能忍住不对着那张脸丢黑洞,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了吧!】
【我现在最好奇的是,那个奥托做这么多事情,就为了复活一个叫‘卡莲’的白月光?这也太……痴情了吧?不,应该说是疯狂!】
【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与全世界为敌,算计一切……这种人,到底是该敬佩他的专情,还是该唾弃他的自私啊?】
聊天群内的气氛,已然沸腾到了顶点。
每一个世界的生灵,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激烈地讨论着,试图理解这背后所代表的深层含义。
而就在此时,那片仿佛主宰着一切的光幕,再一次,缓缓浮现出新的篇章。
这一次,它将揭示那仇恨的根源,以及一段,足以颠覆所有人伦道德的……逆天发言。
「那瓦尔特为什么一看到和奥托以及虚空万藏长得相似的罗刹的画像就直接心理不适呢?很简单,奥托杀了他爹,后来还想乘人之危杀了他。虚空万藏拿着他养子威胁他。谁经历了这些不会心理不适啊!老杨不给他贴脸丢几个黑洞都算是很克制了。」
「至于奥托为什么杀了瓦尔特的父亲?其实是瓦尔特的父亲泄漏了奥托的阴谋所以才杀的。」
「而且,奥托还因此一句经典名言:我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己的原因才杀了他的父亲,而他却记恨至今,几十年如一月坚持与我分庭抗礼。哼,这让我怎么说呢?他是没有了父亲,但他还有我啊,我完全可以当他人生的引导者不是吗?奥托的逆天发言,道德底线极其灵活。」
……
提瓦特世界。
枫丹,欧庇克莱歌剧院。
专属的、华丽的席位之上,芙宁娜·德·枫丹正襟危坐,努力地维持着自己作为水神的威严与从容。
但那双在扶手上不自觉抓紧的手,以及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当光幕上,清晰地显现出“奥托杀了他爹”、“虚空万藏拿着他养子威胁他”这些充满了背叛与罪恶的字眼时。
芙宁娜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身前的栏杆都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的脸上,充满了义愤填膺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她就要亲自走上那至高无上的审判台,对这些罪恶进行最公正、最严厉的裁决!
“死刑!”
“必须是死刑!”
芙宁娜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无比尖锐,响彻了整个空旷的歌剧院。
“杀害英雄的父亲!用无辜的孩子进行威胁!”
“这个叫奥托的恶棍!还有那个叫虚空万藏的AI!”
“我以水神芙宁娜的名义,在此宣告!”
“判处你们两个——死刑!立即执行!”
然而,她的神之审判,还未落下帷幕。
光幕之上,奥托·阿波卡利斯那段堪称“经典”的逆天名言,便缓缓地浮现了出来。
芙宁娜那滔天的怒火,在看到这段话的瞬间,仿佛被一盆来自至冬国的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怒火,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无法理解的、深入骨髓的错愕。
她的嘴巴,张得老大,大到仿佛能塞下一个完整的马卡龙。
她想说什么,想用最华丽、最尖刻的辞藻去批判这种无耻的言论。
但最后,却发现自己的语言系统,在这段话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身体,因为气到极点,而开始微微地、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他……他刚才说了什么?!”
芙宁娜指着光幕,那根总是优雅地翘着的、如同白玉般的手指,此刻都在剧烈地颤抖。
“‘他是没有了父亲,但他还有我啊’?!”
“‘我完全可以当他人生的引导者’?!”
她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冲击。
“这个人……”
“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构造?!”
“怎么会有!”
“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气得在原地,穿着高跟鞋的脚,用力地、一下又一下地跺着地面,发出了“哒哒哒”的、急促的响声。
“死刑!死刑已经不足以惩罚这种罪恶了!”
“必须将他挂在枫丹最高的建筑——沫芒宫的尖顶之上!”
“让他被所有人唾弃一万年!不!十万年!”
……
与此同时,极北的冰雪之国。
至冬宫。
那座由寒冰与星银铸就的、象征着绝对权力的王座之上。
冰之女皇·巴纳巴斯,始终保持着她那如同冰雕般的、冷漠的姿态。
但当奥托那段刷新了所有人认知下限的话语,出现在光幕上时。
整个王座大厅的温度,都仿佛在这一瞬间,骤然下降了几十度,空气中凝结出了冰冷的、细碎的冰晶。
她那握着王座扶手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示出其内心,正处于极度的不平静之中。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混杂着惊异与极度鄙夷的复杂情绪。
“我曾以为,为了达成‘至善’的目标,一切铁血无情的手段,都是必要的。”
女皇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如此清晰的自我对比。
“我牺牲过我的子民,也背叛过所谓的神明同僚。”
“我自认为,我的手段够铁血、够无情,早已抛弃了凡俗的、软弱的道德。”
“但这个叫奥托的男人……”
她的思绪中,第一次出现了“自愧不如”的念头。
但这念头之中,却充满了无尽的、冰冷的鄙夷。
“他所做的,已经不是‘无情’,而是‘无耻’!”
“杀人之后,竟还能用如此悲天悯人的、仿佛施舍般的语气,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引导者’这种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这种卑劣与无耻的程度,已经超越了我的想象。”
“与他相比,我那所谓的‘铁腕’,简直纯洁得像一片尚未落地的初雪。”
“他,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无可救药的、卑劣的疯子。”
……
崩坏3世界。
圣芙蕾雅学园,学园长办公室。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正呆呆地看着光幕,整个人都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当奥托那句“他还有我啊”出现时。
她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她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得老大,大到仿佛下巴都要脱臼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那双总是闪烁着坚毅光芒的紫色眼眸中,此刻充满了极致的荒谬、无边的震惊,以及一种,被自己最信任、最崇拜的亲人,用最残忍、最无耻的方式,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后,所产生的、深入骨髓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爷爷么?”
德丽莎的内心,在用一种近乎哀鸣的、破碎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自己。
“太畜生了吧!”
“这简直是畜生才能说出来的话!”
她之前,还抱着一丝丝的、微弱的幻想。
她想着,爷爷他做的一切,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苦衷……
她想着,爷爷他是不是为了什么更宏大的、守护人类的目标,才不得不做出那些残酷的选择……
但现在……
她明白了。
她的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烛火般,彻底破灭了。
“他根本没有苦衷!”
“他就是个自私到了极点、无耻到了极点、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疯子!”
连她自己,连她德丽莎·阿波卡利斯,都觉得自己的爷爷——奥托·阿波卡利斯,实在是太过分了!
过分到……
让她感到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
……
与此同时,天命总部,某处。
丽塔·洛丝薇瑟,这位永远保持着优雅微笑的、天命最强的女武神之一,正静静地侍立在一旁。
作为奥托大主教最忠诚的下属,她对于大主教的各种“不合理”的、天马行空的指令,早已见怪不怪。
就像当初,大主教突然将年幼的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塞给她,让她负责照顾其长大一样。
无论指令有多么匪夷所思,她总能用最完美、最优雅的方式去执行。
但当听到奥托杀了瓦尔特的父亲之后,还说出那么过分、那么无耻的话时。
连她这位永远保持着完美微笑的“女仆”,都忍不住了。
她抬起手,用带着洁白丝质手套的手指,轻轻地、优雅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发出了一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充满了无奈的、长长的叹息。
“我的大主教大人……”
她的表情管理依然很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但她内心的吐槽,已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停不下来了。
“您刷新我认知下限的能力,真是永远……都能给我带来‘惊喜’呢……”
……
星穹铁道世界。
仙舟「罗浮」,神策府。
云骑骁卫的最强天才,彦卿,正站在景元将军的身旁,一脸严肃地看着光幕。
一开始,当听到“虚空万藏拿着他养子威胁他”时。
这位天才少年剑士,下意识地,就代入到了自己。
他想:“要是我被坏人要挟了,将军会不会也像光幕里说的那样,来救我呢?”
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位总是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样子的将军,心中笃定,将军一定会来救他的。
但当听到光幕后面,介绍奥托杀了瓦尔特父亲,还说出那一番爆典的话时。
彦卿先是一愣。
随即,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俊俏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
那是一种,属于年轻剑士的、最纯粹的、不容玷污的、正义的愤怒!
“岂有此理!”
彦卿“噌”的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锋利的剑尖,直指天穹之上的光幕,怒声喝道。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卑劣至极之人!”
“杀人父母,竟还敢妄言引导?!”
“此等恶劣行径,人神共愤!”
他的内心,更是充满了对这位异世界恶棍的愤怒。
“若此獠在仙舟之上,我彦卿,必当向将军请命,亲手将他捉拿归案!”
“压入幽囚狱!”
“不!幽囚狱都便宜他了!”
“必须先关他个一百年!让他日日夜夜,对着那些被他伤害的人的亡魂,忏悔自己的罪行!”
……
而在另一边,仙舟「罗浮」的太卜司。
卜者青雀,正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偷地摸鱼,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光幕。
她本来还在感叹:“这个叫奥托的,活了五百年都不会得魔阴身,真是厉害啊……”
但当听到奥托那段逆天发言后。
她手里的玉兆,“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都傻了。
“啊?不是……等一下……”
“这……这是活了五百年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她以自己工作三百年的摸鱼……不,为人处世的经验,也完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
“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怎么会是这么个卑劣无耻的人?”
“他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还是人吗?!”
她忍不住大声吐槽道。
“这比我们太卜大人性格还要恶劣一万倍啊!”
“至少太卜大人骂我懒的时候,不会说‘我是为你好才让你加班’这种鬼话!”
然而,就在她吐槽完的瞬间。
不远处,正在闭目推演,周身被无数卦象所环绕的符玄,毫无征兆地、极其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随即,猛地睁开了那双拥有着全视之眼的、充满了智慧(和不爽)的眼眸。
她用一种极其怀疑的、仿佛要将人看穿的目光,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正在角落里,因为心虚而瑟瑟发抖的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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