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尘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倒霉额度在今天彻底超标了。
作为寅朝皇帝最不受宠的二皇子,他本想借着微服查访民情的机会刷刷存在感,谁知刚出京都就被太子党设了埋伏。一场混战下来,侍卫死的死散的散,他抱着半条命躲进一条臭水沟,出来时身上的云锦蟒袍成了抹布,头上的玉冠变成了泥疙瘩,连脸上都抹了两把锅底灰,活像个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叫花子。
妈的,太子那小子下手也太狠了!他躲在墙角,啃着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半个冷馒头,呸地吐出一粒沙子,等小爷我回去,一定让御膳房把他的厨子全换成做叫花鸡的!
正骂着,肚子咕噜一声巨响,比他发号施令时的嗓门还大。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荷包,别说银子,连块碎金子都没剩下。放眼望去,街边的酒楼飘着香气,他却只能闻闻解馋。
突然,他看见不远处一家酒坊门口围着好多人,吵吵嚷嚷的。酒坊的招牌很别致,叫泽秀阁,门口挂着小黑板,上面用白粉笔写着:今日特推:蜜桃酿(限量10坛,先到先得)集满5个酒标可换醉蟹一只。
限量?集酒标?楚逸尘皱起眉头,这都是些什么新奇玩意儿?他混在人群里往里看,只见酒坊装修得跟画里似的,白墙青瓦,院子里还有个荷花池,几个店小二穿着统一的浅蓝色短打,胸前别着小木牌,正忙得团团转。
最显眼的是酒坊的女掌柜,穿着一身改良的素色襦裙,正站在吧台后指挥,手里拿着个奇怪的小棍儿(其实是搅拌棒),对着一坛酒指指点点,嘴里还念叨着:这批蜜桃酿甜度不够,得再加两勺蜂蜜……
楚逸尘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跟御花园里被猫追得满墙跑的松鼠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是,松鼠至少还有颗松果啃,而他只剩一嘴的土腥味。
楚逸尘蹲在泽秀阁对面的墙根下,盯着酒坊门口飘出的袅袅酒香,口水差点把衣襟湿透。
三天了,他靠着捡烂菜叶和乞丐分的半块窝头苟活,此刻看谁都像行走的烧鸡,连酒坊门口拴的那条瘦狗,在他眼里都成了脆皮乳猪。
不行,再不吃点正经东西,小爷我就得交代在这儿了!他抹了把脸上结块的黑灰——那是他特意从灶台刮的锅底灰,用来伪装叫花子——突然瞥见酒坊里那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女掌柜。
苏韵锦正站在吧台后,手里挥舞着一根奇怪的木棍(其实是搅拌棒),对着一坛newly出炉的蜜桃酿指指点点。她身上那件素色襦裙显然是改良过的,袖口短了三寸,方便干活,腰间还系着个绣着葡萄藤的皮质围裙,跟周遭的古代画风显得格格不入。最让楚逸尘在意的是她那双眼睛,滴溜溜转的时候,比他藏在枕头下的夜明珠还亮,一看就是个精打细算的主儿。
精明能干……楚逸尘摸着下巴,破衣服下的皇子血脉突然躁动起来,这种人精儿掌柜,最懂惜才了!说不定看我骨骼清奇,就收留我了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头:袖子少了半只,裤腿卷得一高一低,鞋底子快跟鞋面分家了。咳,形象是差了点,但这年头讲究的是内涵!他用力拍了拍胸口,结果拍掉三斤灰,还差点把自己拍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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