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刚把青石板晒出油,巷口王婆婆的纳鞋底声就混着童谣飘起来了:月娘娘,照城墙,二皇子,拿钢枪......刚放学的小屁孩们拍着巴掌跑过,鼻涕泡都跟着节奏甩:钢枪戳破天灵盖,皇帝老儿躺板板!
苏韵锦咬着冰糖葫芦路过,差点把山楂核咽进肺里。这童谣咋跟病毒似的?昨儿个还只是二皇子,穿花衣,今儿个就升级成弑君了?她瞅见街角卖糖葫芦的大爷偷偷往糖锅里撒黑芝麻——这分明是太子党的惯用伎俩,当年他们黑大皇子时,就用过黑芝麻糊抹黑脸的损招。
苏掌柜!二皇子府的人快愁白了头!跑腿小厮连滚带爬冲过来,头顶还沾着半片白菜叶,宫里的老太监说,再不管管这童谣,陛下就要把二皇子禁足了!
苏韵锦把最后一颗山楂塞进嘴里,糖渣子掉在账本上。她翻着白眼盘算:太子党这招洗脑神曲够狠,小孩唱着玩,大人听多了也当真。得想个办法,把这脏水泼回去!
当天傍晚,泽秀阁酒庄的后院就支起了皮影戏棚。苏韵锦揪着说书人张铁嘴的耳朵,往他嘴里塞了块桂花糕:老张,今儿个不说《三国》了,改说《太子夜游记》!
张铁嘴差点被糕点噎死:苏掌柜,这可不能乱说啊!太子要是知道了...
放心,苏韵锦掏出一叠银票,在他眼前晃得哗啦啦响,就说......嗯......太子殿下忧国忧民,昨晚梦游到了城隍庙,看见城隍爷在查账本,说某年某月某日,太子府的粮仓不小心多了三千石军粮......
张铁嘴眼睛一亮,捋着山羊胡开始脑补:哎这好!我再加点料,说城隍爷拿着算盘追着太子打,边打边喊你这蛀虫,吃朕的俸禄,喝百姓的血!
妙啊!苏韵锦拍案叫绝,再把那首破童谣改编改编,比如月娘娘,照东宫,太子爷,数钱忙,一数数到鸡打鸣,国库里的银子全搬空!
当晚,张铁嘴的惊堂木就在听风阁茶楼拍得震天响。他唾沫横飞地讲着《太子夜会城隍爷》,说到太子被算盘砸得抱头鼠窜时,台下茶客笑得把茶水喷到了隔壁桌老秀才的胡子上。
老张,那改编的童谣呢?有好事者大喊。
张铁嘴清了清嗓子,突然用快板的节奏唱起来:东宫墙,高又高,太子兜里藏金条,三更半夜开地窖,白花花的银子堆成山,压得楼板吱呀呀叫!
这节奏太洗脑了,茶客们跟着拍桌子打拍子。隔壁桌的小乞丐吃完窝头,抹着嘴就往外跑,边跑边唱:太子兜里藏金条!没一会儿,整条街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金条歌。
太子党得知消息时,正忙着往市井里塞新的二皇子弑君传单。领头的幕僚听着街上飘来的金条歌,气得把传单撕成了面条:反了反了!苏韵锦这婆娘怎么比说书的还能编?
更绝的是第二天。苏韵锦让酒庄的老酿工扮成算命先生,蹲在十字路口给人免费看相。但凡有人问起童谣,老酿工就捋着假胡子摇头:唉,我昨晚夜观天象,看见东宫方向金光闪闪,那不是祥瑞,是......是国库空虚的预兆啊!
这下可炸了锅。卖菜的大婶跟肉铺老板吵架时,都拿太子偷国库当武器:你缺斤短两?比得过太子爷偷金条吗?就连宫里的小太监给皇帝倒茶,都忍不住哼起了太子兜里藏金条。
皇帝听着太监跑调的哼唱,把茶碗往桌上一放,茶渍溅到了奏折上。他摸着下巴琢磨:这童谣...好像有点道理啊?前阵子工部说修宫殿缺钱,太子怎么突然捐了一万两?
太子在东宫听着墙外的金条歌,气得把玉扳指都捏碎了。他想抓人,可满大街都是唱童谣的,抓谁好呢?抓张铁嘴?人家说的是故事;抓苏韵锦?人家卖的是酒。
最后,太子只好下令:禁止传唱一切童谣!结果这话一出,百姓们更来劲了,躲在被窝里偷偷唱,还编出了续集:太子下令禁童谣,越禁心里越有鬼,金条肯定藏床底,半夜数钱怕人追!
苏韵锦站在酒庄屋顶,听着满城的洗脑神曲,笑得差点从梯子上掉下来。旁边的老酿工擦着汗:掌柜的,咱这招以谣制谣够狠,就是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找咱们麻烦?
麻烦?苏韵锦捻着算盘珠子,笑得像只偷鸡成功的狐狸,他现在焦头烂额呢!我听说啊,陛下已经让御史去查东宫的账本了。对了,她突然压低声音,老张那边该出新段子了,就说太子爷昨晚梦见自己变成了金元宝,被一群老百姓追着啃......
夕阳下,泽秀阁的铜铃铛又开始晃悠。苏韵锦望着远处宫墙,喃喃自语:看来以后得开个古代公关公司,专门帮人洗白甩锅。就叫舌尖上的谋略,保准比酒庄生意好!旁边的小厮听见了,偷偷记在小本本上:明天就去印传单,说苏掌柜新推出童谣定制服务,十两银子一首,包洗脑包见效!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