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南锣鼓巷。
还没进院子，杨安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往日里这个点，院里总有些大妈闲聊，或者孩子打闹。
今天却静悄悄的。
他走到中院，自己的那间小屋门前。
脚步顿住了。
眼前的一幕，让杨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的家，被“搬”空了。
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一张掉了漆的方桌，两条长凳，还有他那个破旧的木箱子。
他所有的家当，此刻都七零八落地堆在屋外的空地上。
杨安的目光在那堆“家具”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向自家那紧闭的屋门。
门上，赫然挂着一把崭新的铜锁。
透过窗户的缝隙往里瞧，隐约可见里面摆放的，竟是贾家的那几件破烂家具！
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几把歪歪扭扭的椅子，还有贾张氏那个宝贝一样的旧衣柜。
杨安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有意思。
“哟，杨安，你回来了？”
一个略带幸灾乐祸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是许大茂。
这家伙正揣着手，靠在自家门框上，斜眼看着杨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怎么回事？”杨安淡淡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许大茂啧啧两声，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还能怎么回事？贾家那老虔婆呗！”
“今天一大早，她就没去上班，不知道从哪儿弄的工具，把你家锁给撬了。”
“然后啊，就把你那些东西全扔了出来，把她家的家当搬进去了。”
许大茂比划着，脸上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这不，鹊巢鸠占，你这房子，现在是贾家的了！”
杨安听完，嘴角反而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气笑了。
真是好样的，贾张氏。
他心里清楚，第一轧钢厂那边已经和街道办打过招呼了。
这间房子的归属权，昨天就已经重新划到了他的名下。
至于外面堆着的这些东西……
杨安扫了一眼，确实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床是几块木板拼的，桌子椅子也旧得快散架了。
扔了就扔了，他还真不心疼。
贾张氏既然这么喜欢，那就让她先“住”着。
“行，我知道了。”杨安点了点头，神色平静。
许大茂见杨安这反应，有些意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杨安已经转身。
杨安没有立刻发作，反而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四合院。
他在外面找了个小饭馆，不慌不忙地吃了顿饭。
又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消磨了些时间。
直到日头偏西，估摸着快到下班的点了，他才领着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南锣鼓巷。
这帮人，都是他临时找来的，管顿饭，给点辛苦钱，搬点东西，小事一桩。
再次踏入四合院，院里比早上更安静了些。
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孩还在泥地上追逐打闹，发出阵阵嬉笑。
中院里，杨安那间小屋门前，依旧是他那些被扔出来的家当。
贾家的窗户里，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正是贾张氏。
她显然也看到了杨安，更看到了杨安身后跟着的那群人。
贾张氏躲在窗帘后面，探头探脑，脸上写满了疑惑和警惕。
这杨安，带这么多人回来干什么？
杨安没理会她的窥探，径直走到自家门前。
他看了一眼门上那把刺眼的铜锁。
然后，在贾张氏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杨安抬起了脚。
“砰！”
一声巨响。
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被他一脚踹开。
挂在上面的铜锁，锁鼻直接被踹断，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屋门洞开。
杨安侧身，对着身后那群人一挥手，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
“哥几个，搭把手。”
“这里面这些家具，都不要了，全部给我搬出去，扔远点！”
“啊？”
“这……”
跟着来的人还有些犹豫，这毕竟是砸人家里啊。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
“杨安！你个天杀的！你干什么！”
一声尖利的嚎叫从贾家屋里传来。
贾张氏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般冲了出来，脸上横肉乱颤，指着杨安就骂。
“你凭什么踹我家的门！凭什么扔我家的东西！”
她张牙舞爪地就要上前阻拦。
杨安冷眼看着她，身形一错，挡在了门口。
“贾张氏，你看清楚。”
“这是我的房子。”
“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
“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贾张氏一听，顿时炸了毛，双手叉腰，摆出撒泼的架势：
“放你娘的屁！这房子是我的！你已经被开除了，这房子早就不是你的了！”
“这是我们老贾家的！你个小王八蛋，还敢来抢！”
杨安嗤笑一声：“是吗？你的房子？房本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我告诉你，这房子，厂里已经重新分给我了，手续齐全。”
“倒是你，撬门别锁，强占他人房屋，你说说，这叫什么？”
贾张氏被噎了一下，但她哪里是讲道理的人。
“我不管！反正这就是我的！谁也别想动！”
她往地上一坐，就准备开始她的经典戏码——哭天抢地。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也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说笑声。
是院里的邻居们下班回来了。
院门口的喧嚣声越来越近，很快，几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为首的，正是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他身后跟着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还有闻声而来的秦淮茹和刚下班的傻柱。
易中海一进中院，看到眼前这乱糟糟的景象，眉头就皱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杨安那洞开的屋门，以及散落在地上的锁头碎片，脸色更沉。
贾张氏一见易中海来了，像是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抱着易中海的大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一大爷！您可要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这杨安太欺负人了！他把我家的东西全扔出来了！还要打死我啊！”
易中海扶了扶贾张氏，目光转向杨安，带着一丝不悦和居高临下的审视。
“杨安，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他才是这个院里的审判者。
“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砸人家东西，还踹门呢？”
“砸她家东西？”杨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易中海，“一大爷，你哪只眼睛看到这是她家东西了？”
“这屋里的，难道不是我杨安的家具？”
他指了指屋里那些贾家的破烂玩意儿，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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