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检察长,您还有其他事情吗?”
见季昌明还杵在那里,沙瑞金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说道。
“不错,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关于陈岩石的。”
季昌明犹如老僧坐禅,古井无波道。
此刻还在一旁侥幸自己没被调查的高育良,不禁疑惑的看向捅了陈岩石窝的季昌明。他实在想不通季昌明今天在抽什么疯。
他跟季昌明认识几十年,季昌明这人一向都稳如老狗,在事情的结果明了前,绝不轻易站队。
但这次季昌明居然在沙瑞金处于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接连挑衅沙瑞金,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季昌明会做的事。
要不是这是科技文明世界,高育良严重怀疑季昌明是不是被夺舍了!
“那请季检察长您继续说吧!”
沙瑞金彻底放弃挣扎,他知道陈岩石收礼的事情,绝对是实锤了。他自己也曾经亲眼见过大风厂的郑西坡拉了一车不值钱的盆景送给陈岩石。
虱子多了不怕痒,陈岩石左右也是一个牢底坐穿,沙瑞金不怕季昌明再给陈岩石整出什么幺蛾子。
“根据调查,陈岩石除了多年来一直收受礼物外,他还涉嫌教唆原大风厂203名员工利用安置费成立《新大风公司》。”
季昌明又分发了一份签字按手印的集资复印件。
“这事有什么说法?”沙瑞金不解道。
沙瑞金听的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季昌明刚所说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而一旁曾多年从事法院工作的祁同伟差点兴奋的跳起来。
“陈老糊涂啊!”
明明快笑开了花的祁同伟立马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流出两行清泪,带着哭腔说道。
“祁同伟同志、季昌明同志,你们这是在闹哪样?”
沙瑞金皱眉看向二人,脑门上写满了问号。
在沙瑞金看来,蔡成功被抓,工人拿到安置费,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想要一个长久之计,重新开公司,没毛病。
怎么就变成一个说教唆,一个说糊涂。
二人说辞直接把沙瑞金弄得都快怀疑人生了。
“陈老糊涂啊,他不知道那么做违法吗?”
祁同伟捶胸顿足道。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知道陈老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这么做不合法啊!”
于是祁同伟开始科普法律常识。
法律规定:
有限责任公司——由五十个以下股东出资设立。
股份有限公司——应当有二人以上二百人以下为发起人。
有限合伙企业——由二个以上五十个以下合伙人设立。
私募基金——非公开募集基金应当向合格投资者募集,合格投资者累计不得超过二百人。
显然,新大风厂的股东筹资行为构成非法集资的嫌疑!
法律规定,符合以下的条件即构成非法吸收公众存款:
(一)未经有关部门依法批准或者借用合法经营的形式吸收资金;
(二)通过媒体、推介会、传单、手机短信等途径向社会公开宣传;
(三)承诺在一定期限内以货币、实物、股权等方式还本付息或者给付回报;
(四)向社会公众即社会不特定对象吸收资金。
综上,新大风厂未公开上市,通过推介会的形式向200人以上募集资金,已经构成公开发行企业股权,无论是人数、金额、还是募集的方式、回报的形式,都初步符合发“非法集资”的构成要件。
“陈岩石真的是老糊涂了。”
祁同伟解释结束后,高育良也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
心中却在感叹,老季你特么的真是个人才,把陈岩石送进去还不够,还要把剩下的人一锅端。
好家伙,高育良直呼好家伙。
他没想到季昌明这么牛鼻,竟然想到这种釜底抽薪的招!
现在带头闹事的工人都要被抓,哪还有山水集团什么事情?
“陈岩石从事法律工作几十年,他应该是最懂法律的,怎么现在连基本的法律常识都没有,偏偏就是多了那么3个人!”
高育良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笑意,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道。
此刻装哭的高育良快笑喷了,他不知道陈岩石到底在帮谁。
说陈岩石是自己人吧,他帮着工人闹事。
说陈岩石不是自己人吧,他又把工人坑惨了。
“这件事我是这么想的,追究主谋陈岩石和郑西坡的责任。”
“工人那边,就不追究了,跟他们解释清楚,让他们剔除几个人,毕竟谁都不容易,他们也要养家糊口。”
无视正在作妖的高育良和祁同伟师徒,季昌明总结道。
“这事就按季检察长说得办吧。”
陈岩石这次被人彻底抓住证据,沙瑞金也无能无力。
事实上,沙瑞金跟陈岩石也就是表面父子情。
但凡沙瑞金跟陈岩石有点真感情,他必然会经常来汉东看望陈岩石,高育良等人也不会不知道沙瑞金与陈岩石的关系。
再不济,春节、陈岩石七十大寿、八十大寿,沙瑞金总该出现吧?
这种场合,作为陈岩石十几年的老同事,高育良等人必然会去,他们怎么可能会完全不认识沙瑞金?
唯一的解释就是,沙瑞金过去二三十年从未看望陈岩石!
之前当众曝光他与陈岩石的关系,只是想找一个借口,以大风厂为切入点,整顿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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