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平淡的、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
“秦姐,别光说啊,尝尝味儿吧。
”
秦淮茹看着那块馒头,愣住了。
江流继续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道:“我这儿也不多,就买了半斤肉,刚开了个火。
您也知道,我这刚上班,工资不高,以后还得省着吃呢。
这肉汁拌饭,倒是挺香的。
”
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给了你“尝尝味”,满足了你的口头要求,又点明了“我也不多”、“以后还得省着吃”,堵死了你继续讨要的后路。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精彩。
她伸出手,也不是,不伸出手,也不是。
接过来吧,就这么一小口,还是棒子面馒头,打发叫花子呢?
不接吧,又显得自己刚才那番话太假,目的性太强。
她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变得有些僵硬。
第十一章:壹大爷说教,笑里藏刀锋
秦淮茹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复杂。
她看着江流递过来的那块沾满肉汁的馒头,就像是看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那张总是挂着恰到好处的愁苦与温婉的脸上,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变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灶台上的红烧肉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这香气此刻却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秦淮茹的处境。
江流依旧保持着那个递出馒头的姿势,眼神平淡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既没有催促,也没有收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一个答案。
秦淮茹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江流,和以前那个懦弱、好欺负、一见到她就脸红的闷葫芦,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闪躲和自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洞悉一切的平静。
这种平静,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让她感到压力。
最终,秦淮茹还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伸出手,接过了那块馒头,手指触碰到馒头时,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属于江流的体温。
“哎,那……那秦姐就谢谢你了。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吃着,我……我先回去了,孩子还在家等着呢。
”
她几乎是捏着那块馒头的一角,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没有吃,只是紧紧地攥在手里,转身就快步走出了江流的屋子,背影显得有些仓皇。
江流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他知道,这次交锋,他赢了。
他用一种最温和也最有效的方式,向秦淮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想从我这里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关上门,江流重新坐回到桌边,继续享用他的红烧肉盖饭。
没有了旁人的打扰,那肉吃起来似乎更香了。
然而,他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安生了。
秦淮茹前脚刚走,他还没吃上几口,房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的敲门声沉稳而有节奏,“叩,叩叩”,不急不缓,带着一种特有的威严。
江流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整个四合院,只有一个人敲门是这个风格——院里的管事大爷,壹大爷易中海。
江流放下碗筷,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易中海。
他背着手,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工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那种标志性的、仿佛永远在为别人着想的严肃表情。
他的目光先是扫了一眼江流屋里的那锅红烧肉,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小江啊,”易中海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地洪亮而充满磁性,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刚那肉,真香啊。
咱们院里好久没闻到这么香的肉味了。
”
“壹大爷您来了,快屋里坐。
”江流脸上立刻换上了恭敬的笑容,将易中海让了进来。
易中海也不客气,走进屋,在长板凳上坐下,但眼睛却没再看那锅肉,仿佛他来此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那口吃的。
他看着江流,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江啊,你一个人过日子也不容易。
能吃上顿肉,改善改善生活,是好事。
不过呢,壹大爷得跟你说几句。
”
来了,正题来了。
江流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脸上依旧是一副洗耳恭听的谦卑模样:“壹大爷,您说,我听着呢。
”
易中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很喜欢江流现在这种态度。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说教”。
“咱们这个院里住着,天南海北的人都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搞好邻里关系。
”他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给江流思考和吸收的时间。
“尤其是,”他话锋一转,指向了秦淮茹家的方向,“秦淮茹家,你也是知道的。
她一个女人,拉扯着三个孩子,婆婆又是个不省心的,日子过得有多难,全院的人都看在眼里。
”
“你呢,一个大小伙子,吃饱了全家不饿。
以后啊,手头要是宽裕了,能帮衬的,就尽量帮衬一把。
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
你帮了人家,人家心里会记着你的好。
以后你有什么事,大家也都会愿意帮你。
这样,咱们院才能团结,才能和睦,对不对?”
这一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大义凛然,句句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但在江流听来,却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虚伪。
他融合了原身的记忆,太清楚易中海这个人了。
表面上是院里德高望重的壹大爷,公平公正的代名词,实际上,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极其强烈的个人目的。
他之所以对秦淮茹家这么好,处处帮衬,真的是因为他善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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