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朕乃天命大反派,开局怒斩重生女帝 > 第10章 兵王的窘迫,龙气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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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动了。

他向着那座矗立在庭院中央的青岩假山,大步走去。

他每一步踏出,都仿佛用最精密的仪器丈量过,分毫不差,步伐沉稳如山,身形挺拔如枪。

一股无形的锐气从他体内勃发,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刃,将周遭那些嘈杂的议论、窥探的目光,尽数撕裂、排开。

整个寿宴大厅,那喧嚣鼎沸的人声,竟在他前进的步伐中,诡异地,一点点平息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无论是惊疑还是审视,此刻都如百川归海,尽数汇聚于他一人之身。

武将席那边,更是爆发出毫不掩饰的狂热与期待,一道道目光仿佛要将秦天的后背点燃,期待着一场石破天惊的武道神迹。

御座之上,何岁端着酒杯,眼帘低垂,心中却在无声地吐槽。

“瞧瞧这步伐,这气场,标准的特种兵渗透步法,每一步都计算了肌肉发力和能量消耗。”

“可惜啊,兄弟,你这是来打石头,不是去拆炸弹,搞这么专业给谁看呢?”

“前戏越足,待会儿摔得越惨啊。”

而主位之上,顾秉谦手捋长须,眼神深处那抹几乎要溢出来的得意,再也无法掩饰。

皇帝的刁难?

不!

这哪里是刁难!这分明是为秦天,为他顾家,量身打造的最好舞台!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下一刻的场景——巨石崩碎,烟尘四起,满堂宾客在极致的震撼中起身喝彩!

而他顾家的威望,将伴随着那化为齑粉的顽石,攀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至于这一切的焦点,秦天本人,此刻更是自信到了极点。

徒手碎石?

何其可笑!

对他这个融合了现代格斗最顶尖的发力技巧,与这个世界内息运用的兵王而言,这不过是孩童的把戏。

他要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击碎。

他要的,是一拳!

只用一拳,将这块顽石,彻底轰成漫天齑粉!

他要用这种最原始、最暴力、最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让御座上那个自以为是的年轻天子,让这满朝的酒囊饭袋,都用骨头深刻地记住一个道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一切权柄,皆为土鸡瓦狗!

他来到假山前,站定。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而变得粘稠。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

胸膛如风箱般微微起伏,周身骨节发出一连串炒豆子般的细微爆鸣。

体内的内息,不再是这个时代武者那种温吞的周天运转,而是按照一种他独创的、模拟现代内燃机活塞运动的轨迹,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频率,疯狂地进行着压缩、再压缩!

一瞬间,他右臂的肌肉线条猛然贲张,衣袖被高高撑起!

一条条青筋如蛰伏的小蛇般,狰狞地盘踞其上,整条手臂在视觉上都粗壮了一圈,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就是现在!

秦天的眼神陡然一凝,杀气迸射!

拧腰,送胯,沉肩,出拳!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教科书般的暴力美学,仿佛一头蓄力到极致的猎豹,瞬间扑杀而出!

这一拳,汇聚了他内息境巅峰的全部力量!

这一拳,凝聚了他身为现代兵王的骄傲与自信!

拳锋未至,那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已经让前排的宾客感到耳膜刺痛!

然而,就在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拳锋,即将触及冰冷岩石的千分之一刹那。

变故,陡生!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毫无任何征兆地,从他右肩的最深处,轰然炸开!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柄被地狱业火烧得通红的钢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肩胛骨深处那道早已愈合的旧伤疤痕之中!

然后,再用尽全力,疯狂地旋转!搅动!

那是他穿越之前,在一次边境丛林的亡命任务中,被子弹留下的贯穿伤!

早已痊愈,甚至被他当作战功勋章的伤疤,却在此刻,以一种比当初中枪时还要猛烈百倍的酷刑方式,骤然复发!

“呃啊!”

秦天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旧无法完全忍住的闷哼。

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那股被他高度压缩、即将喷薄而出的内息,就如同一个被瞬间戳破的气球,刹那间变得紊乱、失控!

那股凝聚于拳锋,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十成里,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硬生生冲散了七八成!

轰——!!!

一声沉闷得有些可笑的巨响,在死寂的寿宴大厅中,突兀地回荡开来。

秦天的拳头,结结实实,却又软绵绵地,砸在了那块巨大的青岩假山上。

巨石,只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发出一声仿佛不堪重负的呻吟。

拳头与岩石接触的地方,蛛网般的裂纹倒是迅速蔓延开来,几块碎石无力地迸溅到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动。

但……

也仅仅,如此而已。

那座高逾一丈,形态狰狞的假山,并没有如众人预想中那般轰然粉碎,化为齑粉。

它只是裂了。

晃了。

然后,就带着一丝浓浓的嘲弄意味,顽固不化地,继续立在那里。

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拳锋反震而回!

“噗!”

秦天只觉得一股气血翻涌,整个人如遭重锤轰击,蹬蹬蹬,一连倒退了七八步,这才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

他死死捂着剧痛欲裂的右肩,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滚滚而下。

怎么……会这样?!

全场,鸦雀无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成了琥珀。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

预想中那石破天惊的神威,那技惊四座的伟力,变成了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尴尬闹剧。

那个被顾首辅吹嘘上天,被北境军报描绘成“武神降世”的国之栋梁,此刻,更像是一个不自量力、用力过猛的莽夫。

这死一般的寂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随即,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从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悄然弥漫开来。

“就这?我还以为能把假山打穿呢……”

“啧啧,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看来北境的风沙,不仅能磨砺人,也能把人的力气都吹没了啊,哈哈哈……”

“牛皮吹得震天响,结果……呵呵,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些毫不掩饰的嘲讽,那些毫不遮掩的失望,那些幸灾乐祸的低笑,像一根根淬了毒的无形钢针,狠狠扎进秦天的心里。

这比他右肩上那撕心裂肺的剧痛,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猛地抬头,用赤红的眼睛扫向那些方才还满脸崇拜与狂热的武将。

此刻,他们的眼神里,只剩下最纯粹的鄙夷,与被欺骗后的失望。

秦天的目光,又艰难地转向主位上的顾秉谦。

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那张老脸,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张由震惊、暴怒、羞恼与难以置信,疯狂交织而成的调色盘!

他精心策划,用来震慑朝堂、收拢军心的立威大戏,此刻,变成了一出让他顾家颜面扫地,沦为全京城笑柄的滑稽闹剧!

最终,秦天的视线,穿过重重人群,落在了那至高无上的御座之上。

那个年轻的皇帝,正缓缓从龙椅上站起。

何岁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在努力掩饰,却又无法完全掩盖的失望。

“看来,北境军务繁忙,确实让秦副将……疏于操练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敲碎了秦天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如此神力,朕看,尚未能担起‘国之栋梁’这四个字。”

话音未落,何岁的语锋陡然一转,目光如电,投向了自己身后,那个从始至终都如标枪般肃立的侍卫统领。

“王忠。”

“末将……在!”

王忠心头一颤,立刻单膝跪地,声音沉雄如钟,带着一丝被压抑许久的激昂。

“你来试试。”

何岁淡淡地吩咐,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的小事。

王忠猛地一愣,随即挺直了腰杆,朗声回道:“陛下!秦副将乃内息境巅峰的强者,末将不过淬体境修为,两者有云泥之别!”

“末将并非怯战,只是……怕有辱圣命,丢了陛下的天威!”

他没有惶恐,没有不安,只有一名忠诚虎将的坦诚,以及对皇权尊严的誓死捍卫。

何岁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朕让你试,你便试。”

与此同时,他心念微动。

一股微不可查,却蕴含着煌煌天威的淡金色龙气,悄无声息地,从何岁的指尖逸散,瞬间融入了王忠的体内。

王忠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丹田深处涌起,如长江大河般,瞬间奔腾至四肢百骸!

那不是内力,那是一种更高级,更霸道,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神圣力量!

原本因为压抑多年而有些滞涩的身体,此刻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仿佛能一拳打碎山岳的恐怖力量感!

他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他的力量,这是陛下的力量!是天子的恩赐!

君命如山,天威浩荡!

王忠的虎目之中,瞬间燃起滔天的烈焰,那是被压抑了三年的屈辱,是对顾氏一党的仇恨,更是对天子知遇之恩的狂热!

他一咬牙,再不敢有丝毫犹豫,猛地从地上站起,大步流星地冲向那座裂纹遍布的假山。

“喝啊——!”

王忠发出一声宛如猛虎出闸的怒吼,将全身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神力,尽数灌注于右拳之上!

他没有花哨的技巧,没有玄奥的招式,只是用最朴实无华,最简单直接的方式,狠狠砸向了方才被秦天击出的那片裂缝中心!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碎裂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

轰隆隆——!!!

在所有人震惊到眼球都快要掉出来的目光中,那座巨大的青岩假山,仿佛被一柄来自九天的无形巨锤,正面狠狠击中!

无数裂缝以拳心为中心,疯狂扩大,瞬间贯穿了整个山体!

下一秒,整座假山轰然倒塌!

碎裂成数十块大小不一的乱石,混杂着漫天烟尘,轰然砸落在地!

大地,都为之震颤!

王忠自己也彻底愣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那只微微发红,甚至没有破皮的拳头,眼中充满了茫然与不敢置信。

我……我竟有如此神力?

这……这怎么可能?!

整个顾府,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失望与嘲笑。

而是因为极致的震撼!极致的颠覆!

一个内息境巅峰,被誉为北境战神的悍将,拼尽全力,只能撼动假山,留下一片可笑的裂纹。

而一个名不见经传,只有淬体境的御前侍卫,只是奉了皇帝一句命令,随手一拳,竟将其彻底轰成了齑粉!

这……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武学常识!

这不是人力!

这是神迹!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从那堆冒着烟尘的碎石,从那个兀自发愣的侍卫统领身上,缓缓移开。

最终,带着敬畏,带着恐惧,带着无法言喻的骇然,死死地,聚焦在了那个始作俑者身上。

那个从始至终都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轻天子!

是他!

一定是他!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一场武学的较量,这是一场皇权的展示!

天子,能让你是“国之栋梁”,你便是。

天子,说你是“疏于操练”,你连一块石头都打不碎!

天子一言,可让顽石点头!

天子一念,可令凡人拥有神力!

这,才是真正的神威!是言出法随,是掌控万物的无上天威!

秦天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死灰,最后又化为一片屈辱到极点的铁青。

他不是傻子。

电光火石之间,他瞬间就想通了这一切!

旧伤复发得太过蹊跷!

侍卫统领的爆发又太过诡异!

这根本不是什么该死的意外!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是一场针对他,针对所有“穿越者”的,恶毒陷阱!

皇帝让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从一个万众瞩目的“武神”,变成一个贻笑大方的废物。

然后再轻描淡写地抬举一个实力远不如他的人,用这种最鲜明、最残忍的对比,将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的自信,活生生撕得粉碎,再狠狠踩在脚下,用泥土碾进尘埃里!

这是诛心!

最恶毒,最残忍的诛心之计!

何岁缓缓走下台阶,无视了周围官员们纷纷跪倒、敬畏叩拜的身影,也无视了主位上那面如死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顾秉谦。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秦天的面前,停下。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冰冷的刻刀,一字一句地,深深地,刻在秦天的灵魂深处。

“勇武,并非只凭一身蛮力。”

“更要懂得,何为君,何为臣。”

何岁垂眸,看着他那双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屈辱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仿佛洞悉了一切的弧度。

“秦副将,你在北境,怕是忘了这一点。”

“或者说……”

何岁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魔鬼的低语,清晰地钻入秦天的耳中。

“你那个时代的人,都忘了……该怎么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