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科幻小说 > 咸鱼被迫重建星际 > 第20章 系统失联了?我终于自由了!可为什么心里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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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屋的竹门被夜风吹得吱呀轻响,苏檀倚着门框仰头望星。

稀疏的星子散在墨色天幕上,像被人随意撒了把碎银——她从前总嫌系统任务繁琐,此刻真没了机械音在识海嗡嗡,反而像被抽走了块骨头。

“阿檀?”身后传来脚步声,裴灼端着青瓷碗的手在月光下泛着暖白,“灵泉水温的桂花粥,喝两口?”

苏檀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指尖刚碰到碗沿就缩了回来:“太烫。”

“烫才对。”裴灼把碗塞进她怀里,自己却没退开,袖角沾着灵田晨露的草腥气混着粥香涌过来,“今早去灵田,发现赤金脉络又往东边扩了半寸。”他指腹轻轻点了点她腕间若隐若现的赤焰印记,“和你这印记的纹路,像极了。”

苏檀低头吹粥,热气熏得眼尾泛红。

三天前系统还在警告她“勿近灵泉”,现在灵泉却成了最烫的火种——她能感觉到,那团藏在袖管里的赤焰正随着心跳轻颤,像在应和裴灼的话。

“你说,系统是不是……”她咬着瓷勺突然顿住,“跑了?”

裴灼弯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节擦过她耳后薄得透明的皮肤:“它要真敢跑,我就把灵泉里那座火焰祭坛拆了当引火石。”他声音放软,“但阿檀,你该高兴的。”

高兴吗?

苏檀望着碗里晃动的月亮。

从前系统在时,她像被线牵着的纸鸢,飞不高也摔不惨;现在线断了,她终于能自己选方向,可为什么胸口空得发慌?

“去灵泉看看?”裴灼突然说,“我跟着你,不越雷池半步。”

灵泉空间的雾气比昨日更浓了。

苏檀刚踏进去,赤焰气息便裹着热浪涌来,原本静潭般的水面翻涌成赤金漩涡,那座巴掌大的火焰祭坛正浮在中心,凹槽里的赤焰比昨日亮了三倍。

“退远点。”她反手推裴灼,可指尖刚碰到他胸口,腕间印记突然灼痛——赤焰“轰”地窜起半丈高,在两人身周凝成火墙。

苏檀被冲击力撞得踉跄,却见那团火墙像有生命般翻卷,将试图靠近的灰雾生生逼退——那是梦魇使者的残存意识,从前总趁她松懈时往识海钻。

“这是……”裴灼瞳孔微缩,伸手碰了碰火墙,“不烫?”

“它在护着我们。”苏檀摸着发间蜷缩的小白,灵兔的耳朵此刻竖得笔直,粉鼻子正对着火焰祭坛翕动,“小白也不躲了。”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发出蜂鸣。

苏檀感觉识海深处有根弦被轻轻拨动,那些她刻意遗忘的碎片突然涌上来——师父被暗蚀抓走时,颈间挂的玉牌也是这样的星图;裴灼说过的“梦里握火的人”,发尾沾着的火星,竟和祭坛纹路分毫不差。

“阿檀?”裴灼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脸色白得吓人。”

她猛地攥住他手腕,掌心全是冷汗:“我好像……记起些东西。”

但那些碎片刚触到意识边缘就散了,只剩喉咙里泛起的腥甜。

苏檀踉跄着扶住祭坛,指尖刚碰到凹槽,赤焰突然没入她掌心——这次不是袖管里那缕,是整团,带着灼烧灵魂的热度。

“疼吗?”裴灼急得要去掰她的手,却被火墙弹开半尺。

“不疼。”苏檀望着掌心跃动的赤焰,突然笑了,“像……像回家。”

这夜苏檀睡得极不安稳。

她又梦见了裴灼,可这次不是模糊的影子,是他站在火海中央,发梢沾着火星,朝她伸出手。

她想跑过去,脚下却像缠着千斤铁链;他想喊她名字,嘴唇开合间却只有风声。

“阿檀——”

最后那声呼唤终于清晰时,苏檀惊得坐起。

月光从窗纸漏进来,照得枕巾上的水痕发亮。

小白不知何时爬到她胸口,正用脑袋拱她下巴,湿漉漉的鼻尖沾着她的泪。

“做噩梦了?”

竹门被推开条缝,裴灼端着灯站在外面,衣袍都没系好,发尾翘着撮呆毛:“我听见你喊‘别走’。”

苏檀抹了把脸,哑着嗓子:“进来。”

他轻手轻脚坐在床沿,灯芯“噼啪”炸了朵灯花。

苏檀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突然伸手碰了碰他发间翘起的呆毛:“你昨晚没睡?”

“怕你半夜又唤系统。”裴灼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看,跳得可稳了。系统没了有我,天塌了我扛着。”

心跳声透过单薄的里衣传过来,一下,两下,和她腕间的赤焰同频。

苏檀突然觉得眼眶又热了,她别过脸去看窗外:“明天……我想去灵田练功。”

“好。”裴灼替她掖了掖被角,“我陪你。”

第二日晨雾未散时,苏檀站在灵田中央。

她运起灵力试图引动木灵根,可平时顺畅流转的气劲总在膻中穴卡住——她总想起昨夜梦里裴灼伸来的手,想起他说“天塌了我扛着”时,眼里比灵泉更亮的光。

“阿檀!”裴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灵稻抽新穗了!”

她转身时脚步虚浮,险些栽进他怀里。

裴灼笑着扶住她肩膀,却在触到她指尖时皱眉:“手这么凉?灵力没运转开?”

苏檀望着他身后随风摆动的赤金灵稻,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她想说“我好像分心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比系统消失更让人心慌的,是有了在意的人,连练功都怕分神,怕护不住那点刚攒起来的温暖。

晨雾未散时沾在灵稻上的水珠,此刻正顺着叶尖“啪嗒”砸进泥里。

苏檀握着木剑的手又抖了抖,剑气刚划出半尺就散作细碎光尘——这是她今日第七次灵力溃散。

“阿檀。”裴灼的声音从田埂传来,竹篮里的灵泉水晃出银波,“歇会儿吧,你额角都渗汗了。”

她攥紧剑柄的指节泛白,木剑“当啷”掉在脚边。

小白从她袖中钻出来,粉色耳朵耷拉着蹭她手背,温软的触感让她喉咙发紧:“不是灵力的问题……是这里。”她指尖轻轻点了点心口。

裴灼放下竹篮,蹲下身替她捡剑。

晨露打湿了他的青衫下摆,发间那撮呆毛却还翘着,像团不肯熄灭的小火苗:“我从前练御剑术时,总想着‘摔下来会不会疼’,结果真就摔断了三根肋骨。后来师父说,怕护不住的东西,就先攥紧了。”他把剑递到她掌心,指腹擦过她掌心薄茧,“你现在攥着什么?”

苏檀望着他眼底映着的自己,忽然想起昨夜梦里那片火海——他站在火中央伸手,而她脚下缠着的铁链,原来不是别的,是怕他被烧着的念头。

“我攥着……”她声音发颤,“怕你出事,怕灵田再遭虫灾,怕安全屋的竹门又被夜风吹得吱呀响时,只有我一个人听。”

裴灼的喉结动了动。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她额前湿发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尖停留了一瞬:“那我帮你攥着。”他指了指远处正在抽穗的赤金灵稻,“灵稻需要阳光,你需要我。这样算分工?”

小白突然竖起耳朵,“噌”地窜上苏檀肩头,粉鼻子对着东南方翕动。

苏檀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安全屋的竹门正被风掀开条缝,露出半片被夕阳染成橘红的天空。

暮色渐沉时,苏檀蜷在竹榻上翻旧书。

小白趴在她膝头打盹,尾巴尖随着她翻书的动作一翘一翘。

窗外的虫鸣忽然静了,识海里那道机械音像锈了的齿轮,断断续续碾过她的神经:“宿、宿主……请、请回归……”

她猛地坐直,小白“喵”地炸成毛球。

系统的声音比从前弱了十倍,带着电流杂音,倒像垂死者的恳求。

苏檀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我已经不是你的棋子了。”

“任、任务链……需要宿主……”机械音突然拔高,又迅速坍缩成细弱的蜂鸣,“暗蚀……在……”

“够了!”苏檀抄起案头的茶盏砸向墙面。

青瓷碎裂声惊得小白窜上房梁,茶水顺着墙根淌成暗痕。

她望着满地碎片,忽然想起师父被抓走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系统第一次在她识海响起时,说的就是“完成任务,救你师父”。

可等她拼了命做完所有一阶任务,只得到师父被改造成实验体的影像。

“骗子。”她对着空气冷笑,可声音里却泄了气,“现在才来求我?”

话音未落,灵泉方向传来细微嗡鸣。

苏檀推开窗,见灵泉上空浮着层淡金色薄雾,像有人在水下点了盏灯。

她裹上外衣往外走,经过裴灼的房间时顿了顿——门虚掩着,能看见他趴在案头的侧影,笔杆还夹在指缝里,大概是在记灵稻生长日志。

灵泉空间的雾气比白天更浓了。

苏檀刚跨过那道无形的界限,赤焰印记便在腕间发烫。

火焰祭坛不再是巴掌大的模型,此刻正浮在水中央,表面的纹路像活了般流转,在水面投下跳动的光斑。

“叮——”

一声清响惊得她后退半步。

祭坛凹槽里的赤焰突然拔高,在雾气中凝成一行光字——“裴灼”。

那两个字泛着暖金色,笔画间流淌着和裴灼心跳同频的震颤。

苏檀下意识伸手触碰。

指尖刚碰到光字,识海里便炸开段碎片:赤色祭坛前,两个身影重叠的剪影,一个握着火焰,一个捧着星图,他们的影子在虚空里交缠,像两簇本就该共生的火苗。

“原来……”她望着光字慢慢消散,喉间泛起甜腥,“是这样。”

灵泉的水突然翻涌起来,倒映的夜空里,一颗流星正拖着赤色轨迹划过天际。

苏檀仰头望着那道红光,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灵魂深处苏醒——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终于找到了要落的土壤。

小白不知何时跳上她肩头,尾巴尖指着流星消失的方向。

苏檀摸了摸它的耳朵,转身往安全屋走。

路过裴灼的房间时,她听见里面传来翻书声,接着是他含混的梦呓:“阿檀……别……”

她停住脚步,指尖轻轻按在门板上。

门内的心跳声透过木头传来,和她腕间的赤焰、灵泉里的祭坛、夜空中的流星,共同组成了某种她尚未完全理解的韵律。

是夜,苏檀在榻上翻来覆去。

窗外的月光漏进窗纸,在她床头投下片银霜。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灵泉方向传来熟悉的嗡鸣,看见赤色祭坛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祭坛中央的凹槽里,正静静躺着枚刻着星图的玉牌——和师父当年颈间的那枚,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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