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秦淮茹搀扶中风的贾张氏走进前院，斜眼看向东厢房门口的鸡笼。
那里原来有两只老母鸡，如今空空如也。
嘴歪眼斜的贾张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鸡笼想起了死去的孙子孙女。
她已经从秦淮茹口中得知，孙子孙女的死跟贾东升家的鸡有关。
棒梗偷了贾东升一只鸡，在轧钢厂院墙外和妹妹小当分吃。
叫花鸡蘸酱油最好吃，所以棒梗去轧钢厂找傻柱拿酱油。
结果死在轧钢厂食堂了。
她一开始以为孙子是被傻柱打死了。
后来医生告诉她，她孙子是中毒而亡。
不止是孙子棒梗，还有孙女小当。
他俩的死因都是中毒。
兄妹俩死之前曾一起分吃一只叫花鸡。
所以这只鸡的嫌疑最大。
鸡是贾东升的，所以贾东升的嫌疑最大。
之前棒梗多次偷鸡没得逞，贾东升肯定猜到有人惦记他的鸡。
甚至已经猜到是棒梗想偷鸡。
贾张氏不敢再往下想，重重叹了口气，在秦淮茹的搀扶下朝中院走去。
男人死了，儿子残了，她有病需要长期服药，儿媳妇挺着大肚子在厂里上班，这个家原本已经够惨了。
如今孙子孙女都死了，她中风了，并且得了中风后遗症。
不仅嘴歪眼斜说话不利索，走路也不利索。
勉强可以生活自理。
医生说她有恢复正常的可能，需要她多做康复训练。
康复训练是贾张氏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以前总感觉贾家一死一残跟贾东升有关，一直找不到证据。
如今棒梗和小当吃他家鸡被毒死，终于让她确定一死一残也是他干的。
“淮……淮……淮茹，棒梗……棒梗……棒……棒梗和小当的仇，我们一定要报！”
贾张氏一瘸一拐走进中院，嘴歪眼斜说话漏风，五分钟才能说完一整句话。
秦淮茹先点头后摇头，点头表示她认可贾张氏的想法，摇头是她没能力报仇。
拿啥报仇？
自从贾东升从战场归来，入职红星轧钢厂。
贾家就没消停过。
先是老贾死了，然后贾东旭残了，接着贾张氏患上怪病，需要长期服药。
本以为贾家已经够惨了，结果仅仅一天时间，自己从儿女双全变成儿女双亡。
如果不是肚子里怀着一个，秦淮茹早从医院楼顶跳下去了。
她在送小当去医院的路上，得知兄妹俩都吃了叫花鸡。
鸡是从贾东升家偷的。
贾东升住在前院东厢房，鸡笼就在家门口。
所有人进出四合院都能看见鸡笼里的鸡。
棒梗嘴馋爱吃肉，惦记贾东升家的鸡好长时间了。
以前一直没得手，不知为何这次很轻易就得手了。
秦淮茹听小当说这句话的时候，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鸡很可能是贾东升故意让棒梗偷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因为她没履行婚约，趁他去打仗，直接悔婚嫁给了贾东旭？
还是因为贾东旭是他堂哥，让他感觉丢人现眼？
总不能是因为她打着帮衬姥姥的旗号，把姥姥的好东西分享给她的孩子吧？
那些东西本就是食物，给谁吃不是吃呢？
他姥姥能吃，棒梗和小当吃亿点怎么了？
难道就因为这些小事儿，就要弄死棒梗和小当？
男子汉大丈夫，他也太小气了吧！
幸亏当初没嫁给他。
就算嫁给他也会跟他离婚。
她才不会跟小肚鸡肠的人一起过日子！
“淮……淮……淮茹你……你……你在……你干嘛呢？快……快……快带我……我回家！”
贾张氏见秦淮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想催她快点儿带自己回家。
嘴歪眼斜说话不利索，一张口就漏风，别人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以前说话多利索，死人都能让她说活了。
如今嘴歪眼斜说话不利索，一句话要好几分钟才能讲完。
贾张氏的嘴不受控制，脑子十分清醒，越着急越说不出来，越着急说话越漏风。
秦淮茹回过神来，扶着贾张氏走进中院西厢房。
壹大爷听到动静从贾家对门的东厢房走了出来，“老嫂子没事儿吧？”
“没……没……没……没事儿！”贾张氏头也不回冲身后的壹大爷摆摆手。
然后示意秦淮茹赶紧带她进屋。
中院里的灯泡坏了，壹大爷只能借助屋里灯光照明，隐约看到贾张氏的背影。
发现她的左手一直抖，整只手向内弯曲像鱼钩，左腿貌似也不听使唤。
下午遛弯找卫生站的大夫打听，中风患者最容易得中风后遗症。
贾张氏现在的症状跟中风后遗症一模一样。
看到贾张氏变成现在这副惨状，壹大爷长呼出一口气。
原先以为贾东旭不行了，将来可以让棒梗给他养老。
如今棒梗没了，大号不行，小号也练废了。
看来必须启动二号预案，全力培养傻柱给自己养老了。
回头跟聋老太太合计合计，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把傻柱拿下，迟则生变！
壹大爷回屋关灯睡觉，对门贾家一直亮着灯。
身怀六甲的秦淮茹，右腿粉碎性骨折的贾东旭，患有中风后遗症的贾张氏。
三个人都没困意，谁也睡不着。
窗台上放着两个骨灰坛子，一个里面是棒梗，一个里面是小当。
贾东旭想让两个孩子入土为安，贾张氏不同意，秦淮茹更不同意。
俩孩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一个五岁，一个八岁。
早上还好好的，晚上说没就没了？
秦淮茹蒙着被子偷偷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淮……淮……淮……淮茹，我……我……我……我想上厕所！”
贾张氏睡的正香，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使出吃奶的力气从床上坐起来。
透过窗看到外面的天蒙蒙亮，喊秦淮茹陪她去上厕所。
实在憋不住了，再不去就得拉裤子里。
中风后遗症导致她的身体左侧不受控制。
左胳膊一直保持弯曲姿态，无法伸直。
左腿一直保持伸直姿态，无法弯曲。
这种姿态最痛苦的不是吃饭睡觉和走路，而是上厕所。
贾张氏原本就胖，一条腿根本无法支撑自身重量。
在医院上厕所，蹲下根本起不来，必须有人把她扶起来，否则她能蹲到死。
秦淮茹在睡梦中被惊醒，挺着大肚子陪贾张氏去上厕所。
……
前院东厢房。
贾东升睡的正香，突然听到有人喊。
“救命啊，快来人呐，我婆婆掉粪坑里淹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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