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修真界第一女悍匪 > 第十章 百婴泣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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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鬼抬起脸,面色苍白,明显和常人有异,“小女子名唤黛黛,本来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没想到那黄五爷的独子一年前突然暴毙,他听信手下人的妖言,说什么需要寻找一个八字相配的女子尸骨配冥婚,才能确保黄公子在黄泉路上不孤单,才能保佑黄家富贵永昌,黄家才能永远镇守白银山城。我那黑心贪财的婶娘,竟然为了区区一百两白银,把我骗到村外河边,趁我分神,把我推到河里活活淹死。”

两行暗红色的血泪无声滑落。

“我的尸身被婶娘捞起,换了白银百两。”

黛黛满脸恳求,“小女子求二位恩公大发慈悲,为白银山城的百姓、为我这无辜惨死的冤魂报仇雪恨、诛杀恶霸啊。”黛黛深深叩首。

周观棋强忍着胸口的闷痛,问道:“你说直接害你性命的是婶娘,为什么你那的滔天怨恨,全部都指向黄五爷,而不是那亲手推你入河的凶手?”

黛黛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在这白银山城里,只有别人跪着给黄五爷送银子的份儿,何曾有银子从黄家往外流的时候?我婶娘捧着赏银,前脚刚迈出山庄大门,后脚就被黄五爷的心腹随从背后一剑穿心,那袋银子眨眼间又回到了恶魔手里。”

阿锦气得握紧了拳头:“这老畜生,真是把他碎尸万段也难赎罪孽。黛黛,你要我们替你报仇,那你是否知道这恶魔的死穴所在?还有那盏诡异的血灯,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锐器无法伤害它分毫?”

黛黛指向原先放置血色灯盏的地台位置,“姑娘有所不知,黄五爷他表面看上去只有四五十岁,实际上已经年过古稀了。他能逆天改命、苟延残喘至今,原因有二。其一,便是定期饮身体强健的男子的心头热血,以达到延缓衰老的目的;其二,便是那盏百婴泣血灯。”

饶是灯名,也叫人不寒而栗。“百婴泣血灯?!”周观棋和阿锦心头一惊,异口同声地说道。

“正是。”黛黛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那灯盏里的血焰是用,是用出生刚满百日的婴儿的心头精血,熬炼而成,婴儿的怨气,就是他长寿的关键。灯燃一日,他便能多活一日。只要那百婴泣血灯芯不熄,任何利器也不能对他造成损伤。”

“那个布娃娃又是什么邪物?”阿锦追问道。

“那个替身布偶是他以自身精血祭炼的傀儡,可提代替他承受死劫。恩公若想彻底诛灭此人,必先熄灭百婴泣血灯,再彻底焚毁那个布娃娃,如此才能防止黄五爷死而复生。”

阿锦想起了那诡异的灯,眉头紧锁:“那邪灯阴气森森,想熄灭它,并不容易吧。”

黛黛重重点头,“怨气不消,邪灯难灭。这白银天宫的一砖一瓦,浸透了白银山城百姓的血泪。如果二位恩公将这些不义之财,尽数散还城内被压榨的穷苦百姓,让他们的怨念得以平息,这邪灯失去了怨气支撑,自然会自行熄灭。”

周观棋和阿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重与棘手。

抛开阴气森森的黄五爷不提,单单是面对黄五爷的众多爪牙和守卫森严的白银山城,散尽这堆积如山的白银无异于痴人说梦,绝非一朝一夕、仅凭二人之力可以办到的。

“先离开这鬼地方,再从长计议。”周观棋当机立断。

两人在黛黛的指引下,沿着一条隐秘石阶,小心翼翼地向上摸索,试图重返地面。

两人刚悄无声息地钻出地宫出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异变再生。

哗啦——

一大盆粘稠、散发着腥味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二人的头顶泼下。

周观棋脸色一变,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温热的液体——是人血!

“糟了!”他心头一沉,行踪彻底暴露了,这腥气可是最醒目的标记,哪怕隐身,也能够被发现。

几乎是同时,火光由远及近,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守卫齐刷刷地让开一条小道。黄五爷从守卫背后踱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走来。

他手里把玩着一柄白银匕首,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啧啧啧,特使大人,阿锦姑娘,这‘红运当头’的滋味如何?”黄五爷的声音慢悠悠的,充满着嘲讽,“知道为何用人血吗?因为在老夫这白银山城,人血,可比墨汁便宜多了。

黄五爷哈哈一笑,随即眼神一冷,“这可是新鲜的人血,我刚杀的,还热乎着呢。”

阿锦抹了一把脸,厉声斥骂:“黄老五,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吸人血的畜生!”

“恶魔?畜生?”黄五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摊开手,目光看向了阿锦和周观棋背后的人,“乡亲们,你们说,老夫是恶魔吗?”

“不是。”

阿锦和周观棋惊讶回头,只见四周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中拿着的不是刀剑,而是锄头、铁锹、木棍……全是些农具和粗陋的武器。

他们人数众多,足足有几百人,却轻而易举地被寥寥数位守卫驱赶着,堵住了所有的退路,像一道由麻木组成的可悲人墙。

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灵魂已经被现实磨灭,只剩下了一具行尸走肉。

“看看,”黄五爷得意地指着这些百姓,“他们踩的是我黄家的地;喝的是我黄家井里的水;吃的是我黄家粮仓的米;他们的命,都是我黄家给的。他们不为我办事,难道为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办事?”他嗤笑一声,“给我活抓这两个犯人,立头功者,可以吃盐!”

盐。

这个字眼如同投入滚烫热油的火星,一瞬间就点燃了人群。

那些麻木的眼神里,突然爆发出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对最基本生存需求的渴望。

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声:“活抓他们,吃盐,吃盐!吃盐!!”

人群如同见了群羊的饿狼,挥舞着简陋的武器,疯狂地向周观棋和阿锦涌来。

如果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守卫,阿锦会毫不犹豫地施展拳脚。但眼前这些,是被压榨得只剩一口气的穷苦人。

阿锦心如刀绞,召唤出法器随心棍,却始终不忍心灌注灵力,要么凭借棍法和力量,将百姓打倒,尽量只造成皮外伤,不伤筋动骨;要么一味躲闪,不发动攻势。

和游刃有余的阿锦相比,周观棋的处境显得艰难了许多,他没有趁手的法器,符咒在近身混战中施展不便,加之在白银窒息阵中受的内伤未愈,面对这些近乎疯狂、与野兽无异的百姓,他明显力不从心,防守得极其艰难。

砰!

一把铁锹狠狠砸中了周观棋的后脑勺,他身形晃了晃,直直地向前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