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晓正要开口。
太白金星终于按捺不住，向前一步，白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义正辞严地奏道：“陛下！此凡女妖言惑众！所言尽是凡间戏谑之语、市井俗物，将我庄严肃穆之仙界比作凡俗之地，简直是哗众取宠，亵渎神明！长此以往，仙界威严何在？三界纲纪岂不混乱？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切莫被其蛊惑！”
不少老成持重的仙官纷纷点头附和，显然对王晓晓这套“歪理邪说”十分不感冒。
王晓晓闻言，非但不惧，反而将“如意自拍杆”潇洒地从左手换到右手，对着太白金星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职业微笑：“太白大人，您这话说的，帽子扣得可真大。敢问大人，仙界是太清净了，清净到连凡间的一点新鲜空气都容不下了？还是说，仙界的威严，就脆弱到被几句凡间玩笑话就能吹跑了？那这威严，也太不‘耐用’了吧？容易‘售后’的呀！”
“噗——”几个年轻仙官实在没憋住，发出了轻微的嗤笑声，又赶紧低下头，肩膀却在不停抖动。
直播间里，凡间观众已经笑疯了。
“耐用！主播你是懂售后的！”
“太白金星：我感觉受到了冒犯，但没有证据！”
太白金星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这凡人，强词夺理！”
王晓晓笑容不减，转向玉帝，声音清亮：“陛下，太白大人说我哗众取宠，那我今天就‘取’几个‘宠’给您瞧瞧，看看我这凡间直播，到底是不是只有‘哗众’。”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生动起来：“就说那广寒宫的仙子姐姐们吧，以前是不是除了捣药就是望月，日子过得跟单曲循环似的？自从看了我的凡间美食直播，现在都迷上了凡间的‘辣条’和‘螺蛳粉’！虽然仙气飘飘地吃这些有点违和，但她们说了，味道‘上头’，生活多了点盼头，捣药都更有劲儿了！这叫什么？这叫‘提升员工幸福指数’，‘丰富业余文化生活’！”
一位负责记录的仙官手一抖，玉简差点掉地上。辣条？螺蛳粉？广寒仙子？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还有天庭工部的几位仙官大人，”王晓晓继续举例。
“以前炼制法宝，是不是全靠经验和祖传图纸？自从看了我直播的凡间‘3D打印技术’和‘人工智能辅助设计’科普，虽然他们一开始也是一脸‘这什么玩意儿’的表情，但现在呢？听说已经有仙官开始琢磨怎么把凡间的‘模块化设计’理念融入炼器之中，说不定以后仙界的法宝，不仅威力更强，还能‘个性化定制’，甚至搞个‘限量皮肤’呢！这叫‘技术革新，跨界赋能’，陛下！”
“模块化设计？”“限量皮肤？”一些主管营造、炼器的仙官眼神亮了起来，开始交头接耳。
王晓晓越说越起劲，自拍杆微微晃动，将镜头扫向那些神情各异的仙官。
“再说说那些仙兽园里的小神兽、小仙禽，以前是不是除了修炼就是打盹，顶多互相追逐嬉闹一下？自从看了我直播的凡间‘动物世界’和‘萌宠搞笑集锦’，饲养仙官都跟我私下反馈，说那些小家伙们明显活泼多了，眼神都灵动了，有的甚至还学会了歪头杀和揣手手！连带着胃口都好了不少，仙草仙果消耗量直线上升！这叫什么？这叫‘激发天性，促进身心健康发展’！仙界的下一代，也需要‘素质教育’嘛！”
大殿之上，一些仙官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不屑，逐渐转为了好奇和思索。
他们发现，这个凡人主播口中的“凡间俗物”，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不堪，反而……好像还真有点意思。
玉帝一直静静地听着，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
王晓晓一番话说完，总结道：“所以，陛下，您看，我这直播，不仅仅是让大家看个乐子，它还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仙界的方方面面。它让仙界不再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符号，而是变得更鲜活，更有温度，甚至……更‘潮’一点。这不就是您问的，‘活力’如何注入，‘地气’如何接吗？我这就是在用凡间最接地气的方式，给仙界做了一次‘版本更新’和‘用户体验优化’啊！”
她深深鞠了一躬：“当然，仙界有仙界的规矩，凡间有凡间的活法。我王晓晓所做的，只是提供一个窗口，一个桥梁。至于这扇窗开多大，这座桥怎么走，最终还是要看陛下和诸位仙家的意思。但至少，别一上来就说我是‘洪水猛兽’，给我个‘试用期’，看看‘疗效’再下结论，行不？”
殿内再次陷入安静，但这次的安静，与之前的压抑截然不同，多了一丝微妙的松动。
玉帝那深邃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王晓晓身上。
这个凡人女子，身上没有半分仙力，却仿佛蕴藏着无穷的生机与闯劲。
她的言辞或许有些“离经叛道”，但她所描绘的那些场景，那些仙界与凡间的奇妙互动，却让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三界，看到了仙界一种全新的可能性。
或许，一潭死水，真的需要一些“鲶鱼”来搅动一下，才能焕发出新的活力。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你这凡人……倒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王晓晓挂着职业假笑：“陛下过奖，过奖！主要是凡间的‘用户体验’做得比较到位，所以‘产品’接受度高。”
“太白金星。”玉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在！”太白金星赶忙躬身。
“你先前所言，此凡人主播哗众取宠，亵渎神明。”玉帝缓缓道，“然，朕观其直播，虽言辞戏谑，不合仙家体统，却也并非全无道理。”
太白金星一愣，陛下这风向……不对啊！
他目光扫过王晓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更难得的是，她以凡人之躯，行沟通三界之事。这等‘影响力’，便是昔日天庭派遣诸多使者下界宣讲教化，也未必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