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变小。吴邪突然说。
证据呢？大胖和啊宁异口同声。
科学上不存在这种缩小术。吴邪解释道，“传说中的法术，也只有神仙能使。”
“献王若真能成仙，或随意改变人体大小，我们连虫谷都到不了，早在断龙山就丧命了。”
大胖突然一拍大腿：“没错！献王要真有这能耐，哪会让人随便进他墓里捣乱？连祭司的陪葬都毁了，这说不通啊！”
吴邪眯起眼睛：“我做买卖时，就爱玩虚张声势那套。先唬住外行，让他们觉得手里的是破烂，再低价拿下。”
啊宁眼睛一亮：“献王是不是在用山洞的规模玩心理战？养些巨兽让人误以为自己变小了？”
这推测很可能是对的。但献王要骗的不是他们，而是当年的云城百姓。让百姓相信进洞会变小，出洞复原，好证明这里有神迹。那时统治者都爱用这套把戏。
这些女尸可能是关键。啊宁盯着尸体，神色凝重。
叶南天原本想走，现在却改了主意。他走近检查，越看越心惊——这些女尸四肢被反折，以诡异姿势抱着橄榄形物体，死状异常凄惨。
琥珀般的茧状物分内外两层：外层透明柔韧，内壳坚硬如晶。黑色壳面密布古老咒文，隐约镇压着某种怨念。叶南天注意到茧内阴影轮廓——蜷缩的胎儿形态正规律搏动。
痋术。张麒麟瞥向女尸，“她们是虫母。”
大胖嗤笑：“放着娃娃不生，偏要孵虫子？”
吴邪沉默地翻检尸堆，登山镐掀开表层黑尸，露出底下尚未变色的尸体。众人凑近，发现尸身覆满发光的微小肉虫。此刻虫群正成片死亡，连带女尸迅速腐黑——显然巨型虫茧分泌的液体具有致命毒性。
古滇国痋术。吴邪终于解释，让孕妇吞下虫卵，封住产道。胎虫噬婴时，母体要承受极致痛苦。他指尖发紧，“这是最阴毒的养虫法。”
痋虫寄生后，宿主会陷入极度痛苦的假死状态，持续四十九天后才咽气。死前折磨越深，怨魂的戾气就越重。
这些女子死后，尸体便成了痋虫的培养皿。献王的手段极其残忍——先在子宫植入虫卵，分娩时折断四肢，迫使她们反抱虫胎，再浇上滚烫树脂活活封存。冷却后刻满咒文，将恐惧与怨恨永久禁锢。
虫卵生命力顽强，高温树脂也杀不死。被凿孔的茧状物沉入深潭，靠吸食浮游生物存活。为维持怨念不散，虫卵排泄物形成发光菌丝，逐渐长成透明虫体，储存着女尸的全部毒素。
洞中数千具女尸，皆沦为养虫的容器。叶南天读过无数暴君史料，却从未见过比献王更丧心病狂的虐杀手段。
西南边陲的献王领地，人口不及中原百分之一。
胖子怒骂：“这老粽子残害百姓，罪该万死。不替受苦的姐妹兄弟报仇，我胖子白活一场。”
吴邪疑惑：“人都死了，怎么报仇？”
挖他的坟，毁他的尸，卷走明器！胖子正气凛然，“该砸的砸，该卖的卖，才对得起冤死的亡魂。”
叶南天没理会胖子的豪言，盯着怪虫尸体。阿宁突然指向虫身中央：“有东西。”
黑金古刀划开虫肉，露出一具青铜棺。
胖子兴奋道：树葬够怪了，虫葬更绝！里面肯定有宝贝。他刚要开棺，被阿宁喝止：“强行开棺，不怕机关？”
胖子立刻后退：“老毒物的陷阱，我才不上当。”
叶南天环顾四周。
你们退远些，我来开棺。众人迅速后退三十多米。
这个距离足够安全，即便有机关也伤不到他们。叶南天对自己的反应很自信，就算有暗箭也能避开。
他握紧黑金古刀，轻轻划开棺盖，随后用力一掀。
棺内毫无动静，众人松了口气。虽然信任叶南天，但意外总是让人提心吊胆。
大家围上前，发现棺底积着黑水。大胖用探阴爪搅动几下，捞出一块玉石。
玉面刻着龙虎百兽和神山图腾，风格古朴。吴邪端详片刻：“这至少五千年了，怎么会在这儿？”
值钱吗？大胖迫不及待。
无价之宝。吴邪答道。
大胖一听，干劲十足，挥铲挖开棺底软木，很快刨出一个暗青陶罐。
叶南天小心揭开罐盖，里面竟是一汪清水，清澈见底。水中蜷缩着拳头大的碧色胎儿，脑门宽大，双眼紧闭。
吴邪凑近观察，胎儿突然睁眼——
漆黑瞳孔如深渊般摄人。他吓得踉跄后退，险些跌倒。
这玉胎在动！吴邪声音发颤。
胖子凑近打量：“胡扯！明明是块玉雕，哪来的活物？干脆倒掉水拿出来看。”
阿宁立刻制止：别乱来！这液体可能是保护层，倒掉会损坏玉胎。她仔细端详，“天然形成的玉胎，真是罕见。”
胖子咧嘴笑了：“总算没白跑，值钱货！”
吴邪眉头紧锁：“像是山神祭品，邪性得很，放回去吧。”
你疯了吧？胖子急得跳脚，“拼死拼活就为这个！献王墓宝贝再多，到手的能不要？”
“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敢拿？”
“少啰嗦！我非带走不可！”
眼看争执升级，叶成收起玉胎：先保管。有问题再处理。两人这才消停。
叶南天收好陶罐，大胖继续挖掘。
很快，他挖出一个绘有古怪符号的皮囊。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具干枯的老者遗骸。大胖随手扔到一边，继续清理青铜棺。
杂物清空后，棺中央露出一个铜箱。大胖兴奋地用登山镐撬开，箱内泛出幽蓝冷光——竟是一只蓝色三足蟾蜍。
蟾蜍通体晶莹，栩栩如生，昂首挺胸，宛如活物。吴邪惊叹道：“胖爷，这可是稀世珍宝，蟾宫折桂的象征，价值连城！”
大胖大喜，连忙捧起金蟾递给叶南天。
突然，洞中响起婴儿啼哭声，尖锐刺耳。众人寒毛直竖，只见一只半人半虫的怪物正抱着啊宁的腿嚎哭。
哭声骤停，怪婴的嘴猛然裂成四瓣，露出锯齿般的尖牙，直咬向啊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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