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星探的诱惑与无声的较量
傍晚,范小勤把薛青青送回学校宿舍楼下。昏黄的路灯下,女孩的身影被拉长,她回头笑着挥手:“小勤哥,明天图书馆见!别忘了带系统给的画图哦!”
“放心,忘不了!早点休息!”范小勤也笑着挥手,直到薛青青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楼门洞,他才转身离开。心里那股莫名的雀跃和期待,像被晚风吹拂的柳絮,轻轻飘荡着。
然而,这份轻松并没有持续太久。
刚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手机就急促地震动起来。是薛青青的微信视频请求。
范小勤立刻接通,屏幕上出现薛青青略带慌乱和歉意的脸:“小勤哥…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那个…星耀的林总监…她直接到我们宿舍楼下来了!说想跟我当面谈谈…我…我不好拒绝,就下来了。她现在就在我旁边…”
镜头微微偏移,一个穿着精致套装、妆容得体、气场干练的女人出现在画面边缘,正是林薇薇。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对着镜头微微颔首:“范先生,晚上好。不好意思,冒昧打扰青青了。有些合作细节,我觉得还是当面沟通更显诚意。”她目光转向薛青青,语气更加温和热切:“青青,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环境很好。”
薛青青明显有些无措,眼神求助似的看向屏幕里的范小勤。
范小勤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爽和危机感瞬间涌了上来。这女人,动作真快!而且直接堵门,好手段!他压下情绪,尽量平静地说:“林总监真是雷厉风行。不过青青,别紧张,听听林总监怎么说也好。记住,无论对方开什么条件,最终决定权在你手里。有任何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他特意加重了“随时”两个字。
“嗯…我知道了,小勤哥。”薛青青点点头,似乎因为范小勤的话安心了一些。
视频挂断。范小勤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眉头紧锁。他烦躁地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林薇薇的出现,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把他刚刚因为下午相处而滋生的那点隐秘的愉悦感砸得粉碎。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害怕薛青青被那些光鲜亮丽的许诺打动,害怕那个才加入他“牛马(?)团队”不久、笑容明媚的女孩,就这样被娱乐圈的洪流卷走。
他点开抖乐,看着薛青青那个爆火的视频下面,无数喊着“老婆”、“女神”、“求出道”的评论,烦躁感更甚。他知道薛青青的潜力,正因为知道,才更清楚林薇薇能开出多么诱人的价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范小勤坐立不安。他几次拿起手机想给薛青青发消息问问情况,又怕显得自己太急切、管太多。这种煎熬的感觉,比当初被车撞了躺医院还难受。
终于,一个多小时后,薛青青的消息来了。是一条长长的语音,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困惑和茫然:
“小勤哥…谈完了。林总监开出的条件…真的很好。保底年薪、专辑制作、综艺资源、形象包装…她说会把我当成重点新人培养,甚至提到了有可能上一些卫视的晚会…她还说,以我的条件,只要签了,很快就能有百万粉丝,收入会是我现在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范小勤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但薛青青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提起一口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听着,反而觉得…有点害怕。林总监说的那些舞台、灯光、包装…感觉离我特别遥远,特别不真实。她一直在强调‘人设’、‘流量’、‘变现’,感觉…唱歌这件事本身,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而且合同好厚一本,好多条款我都看不懂…她说让我尽快给答复,最好明天就能签意向书…”
语音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薛青青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小勤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我现在脑子好乱…”
听到薛青青话语里的迷茫和那声下意识的“小勤哥”,范小勤心中那沉甸甸的石头仿佛瞬间被挪开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和一丝…窃喜?他立刻回复语音,语气沉稳而坚定:
“青青,别慌。首先,条件好是好事,证明你有价值。但记住,任何合同都不能急着签!特别是这种关乎你未来发展的大事。林薇薇再急,你也要稳住。明天不是要一起去图书馆找画吗?正好,把合同电子版发给我,我找人帮你看看条款,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坑。娱乐圈水很深,谨慎点总没错。”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安抚力量:“至于害怕和遥远的感觉…很正常。那些东西听着华丽,但未必适合所有人,也未必能带来你真正想要的快乐。你不是说过,唱歌是因为喜欢吗?跟着感觉走。别忘了,明天我们还有紫色寻宝任务呢!说不定能开出个‘初级歌唱家’技能,比那些包装实在多了!”
最后一句带着点玩笑的口吻,成功地让语音那头的薛青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绷的情绪似乎缓解了不少。
“嗯!小勤哥你说得对!不能急!合同…我待会儿发给你。谢谢你!”薛青青的声音重新恢复了活力,“那…明天图书馆见!寻宝去!我才不会被一张纸吓跑呢!”
听着薛青青重新振作起来的声音,范小勤也笑了。他关掉手机,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薛青青在他心里的位置,似乎已经超出了“优质牛马”或者“直播搭档”的范畴。这场由林薇薇带来的无声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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