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2004:重塑家庭 > 第1章 重生那天我攥紧了课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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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

监护仪的蜂鸣声还在耳边炸响,妻子抓着我手腕的温度还没散尽,女儿带着哭腔喊“爸爸”的尾音还卡在喉咙里——可等我猛地睁开眼,入目却是斑驳的铁架床,床栏上还挂着去年冬天母亲织的毛线手套,线头都开了两截。

额角的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我伸手去摸床头柜,摸到的不是输液管,是硬邦邦的铁皮铅笔盒。

窗外传来“咯咯”的鸡鸣,混着谁家小狗的吠叫,还有卖豆浆的三轮车“叮叮”的铃铛声——这是2004年我家的老房子,我初一开学前住的那间六平米的小卧室。

“砚砚!”母亲的声音从厨房飘过来,“馒头要凉了,赶紧来吃!”

我掀开被子的手在抖。

前世这时候我正蹲在工地搬砖,为父亲欠下的赌债焦头烂额;此刻床头贴着的“三好学生”奖状还泛着新纸的光,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的是我小学五年级画的恐龙涂鸦。

课本在枕头底下。

我抖着手翻开,封面上“周承砚”三个字歪歪扭扭,是我用铅笔描了三遍的,笔锋还带着孩子特有的生硬。

心口猛地一沉——这是我初一开学前一天,母亲蹲在台灯下帮我包书皮时,我非要自己写名字的。

“砚砚?”厨房传来瓷碗磕碰的声响,“发什么呆呢?”

我捏着课本冲出去,厨房的煤炉正“呼呼”吐着火苗,母亲系着蓝布围裙,正把最后两个馒头夹进白瓷盘。

她鬓角的白发还没冒出来,眼角的细纹里沾着面粉,笑起来时左边酒窝浅得像个小坑——前世她跪在碎玻璃上捡馒头渣的样子突然撞进脑海,我喉咙发紧。

“妈。”我盯着她手里的馒头。

前世这个时候,馒头铺的生意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母亲总说“老面引子养了二十年,改不得”,可后来那些又干又硬的馒头根本卖不出去,父亲开始抱怨“赚这点钱不够塞牙缝”,再后来...

“发什么呆呢?”母亲把咸菜碟往我跟前推了推,“赶紧吃,吃完该上学了。”

我咬了一口馒头。

干涩粗糙的口感瞬间漫开,和前世记忆里那个在暴雨天被父亲摔碎的馒头味道分毫不差。

我喉结动了动:“爸呢?”

“送陈教授去省城开会了。”母亲擦了擦手,“说是要晚上才回来。”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爸昨儿还说呢,陈教授夸他车开得稳,要给他涨五十块补贴。”

我盯着母亲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前世父亲第一次彻夜未归,就是说送陈教授去省城开会;第一次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借条,也是说“张立诚介绍的稳赚项目”。

此刻他的工服还挂在门后,洗得发白的领口没有酒气,衣袋里露出半截公交卡——他还没开始借钱,还没被那个叫张立诚的男人盯上。

“妈,我中午想去铺子帮忙。”我把最后半块馒头塞进嘴里,“学校离得近,放学早。”

母亲愣了一下:“你才初一,功课要紧......”

“就中午那两小时。”我盯着她围裙上的面粉印子,“我帮您收收钱,扫扫地。”

她张了张嘴,最终点了点头:“行,别耽误上课。”

上午的课我根本听不进去。

王老师在讲台上讲有理数加减,我盯着课本空白处,脑子里全是前世的片段:母亲在馒头铺里擦了三十年的玻璃,最后被债主砸得稀碎;父亲蹲在派出所里,胡子拉碴地说“我就是想多赚点给儿子买房”;女儿攥着我的病历本,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周承砚!”王老师敲了敲讲台,“站起来背下有理数的定义。”

我猛地站起来,课本“啪”地掉在地上。

同桌小慧偷偷踢了我一脚,我盯着她课本上工整的笔记,突然想起前世她开的小超市后来成了社区连锁,她总说“当年要不是你教我用Excel管库存......”

“由整数和分数组成的数统称为有理数。”我脱口而出。

王老师挑眉:“不错,坐下吧。”

小慧用胳膊肘捅了捅我:“你今天不对劲。”我低头捡起课本,指尖触到封皮上自己写的名字,突然就笑了:“我就是......突然想通了点事。”

中午放学时,我绕到巷子口的馒头铺。

铺子不大,就两扇玻璃橱窗,母亲正弯腰往保温箱里装馒头。

老李头拎着菜篮子站在柜台前,皱着眉头:“秀枝啊,这馒头咋越来越干巴?

我家那小孙子都不爱吃了。“

我心口一跳。

前世老李头就是这么说的,母亲赔着笑说“老面引子养了二十年,改不得”,后来老李头去了街角的新铺子,再后来......

“李爷爷。”我走过去,“您尝尝改良版的?”

老李头眯着眼睛看我:“你这小崽子懂什么?”

我转头看向母亲:“妈,老面引子别全用,掺点新酵母。

温度控制在三十度,发面时间缩短半小时。“

母亲手里的竹筛子晃了晃:“你听谁说的?

咱们家的老面......“

“妈,我在书店看到的。”我攥紧书包带,“现在人都爱吃松软的,您看街角那家包子铺,生意多好?”

母亲的手指在围裙上蹭了又蹭:“可这引子......”

“就试一次!”我急了,“要是卖不出去,我把剩下的馒头全吃了。”

她看了我半晌,突然笑了:“行,听你的。”

下午放学我跑得比谁都快。

推开铺子门时,母亲正揉着新发的面,案板上的面团泛着珍珠似的光泽。

我洗了手凑过去:“水要分次加,揉到三光——面光、手光、案板光。”

母亲抬头看我:“你这孩子,跟谁学的?”

“跟......跟电视里学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前世为了给父亲还债,我在包子铺打过半年工,揉面的手法比谁都熟。

蒸汽从蒸笼里冒出来时,整个巷子都飘着麦香。

我掀开笼盖,白生生的馒头像小娃娃的脸,轻轻一按就弹起来。

老李头刚遛弯回来,凑过来看:“哟,这卖相就不一样!”

我掰了半个递过去:“李爷爷尝尝?”

他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软和!

还带点甜丝丝的麦香!“他掏出五块钱拍在柜台上,”给我来十个!“

母亲数钱的手在抖。

晚上收摊时,竹筐里空得能照见人影——往常要卖到下午三点的馒头,今儿九点就卖完了。

“砚砚。”母亲蹲在地上整理蒸笼,抬头时眼角泛着水光,“你咋突然懂这些?”

我蹲下去帮她擦笼布:“我看您太辛苦,想帮您多卖点。”

她摸了摸我的头,指腹还沾着面粉:“我家砚砚,长大了。”

晚饭时父亲回来了。

他脱了工服,围上母亲递来的围裙,往桌上摆了盘拍黄瓜:“单位新来个同事,张立诚,人挺热情。”他夹了口菜,“说有个副业项目,帮人运点货,赚得比工资多。”

我夹菜的筷子顿了顿。

前世父亲第一次提“张立诚”,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

后来那个男人说“运的是保健品”,再后来是“电子零件”,最后父亲才知道,所谓的“运货”是给网赌平台洗钱。

“啥项目啊?”母亲递过一碗汤。

父亲扒拉着饭:“说是给建材市场送货,我这开车的手艺......”

“爸。”我打断他,“您开了十年车,研究院的活多稳当?”我夹了块肉放进他碗里,“咱们不贪那点快钱,行不?”

父亲愣了愣,笑骂:“臭小子,你懂什么?”

我低头扒饭,喉咙发紧。

前世我也是这么说的,可那时候父亲已经欠了二十万,红着眼说“儿子你信爸,这次肯定能翻本”。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照在父亲鬓角的碎发上。

他还没长出白头发,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烟火气。

我攥紧了手里的筷子——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碰任何“稳赚不赔”的项目。

夜里我躺在铁架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痕。

重生的荒诞感像潮水一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烧得发烫的念头:馒头铺要改成连锁的,父亲的物流车队要正规注册,张立诚的每通电话我都要查清楚——我要在2020年之前,把所有能让他接触赌博的路,全堵死。

窗台上的闹钟指向十点。

我翻出书包里的数学练习册,在扉页上写:“2004年9月1日,周承砚重生。

目标:护父母周全,破赌局陷阱。“

钢笔尖戳破了纸,晕开一团墨迹。

我望着窗外的星空,轻声说:“这一次,我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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