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安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白素贞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扎在他的神经上。
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都被撕得粉碎。
他面对的，是一个活了千年的S级大妖，一个心思缜密、手段通天的存在。
她慵懒地靠在门框上，月光洒在她月白色的睡裙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但那双含笑的眸子，却比最锋利的刀刃还要摄人心魄。
“信，给我。”
白素贞再次开口，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平安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力压迫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逃跑更是痴人说梦。
他的脑海中飞速运转。
那封信，是白骨精写给白素贞的。内容涉及“货”和“主料”。
白素贞既然已经知道他拿了信，那么信的内容，她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些。
现在，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交出信。
但他不能就这么简单地交出去。
他必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生机。
“白姐，”许平安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信，我可以给你。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如果我拿了这封信，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在赌，赌白素贞不会立刻杀他。
既然她没有在他进入院子的第一时间就动手，而是选择和他对话，那就说明，她对他，或者说对他手上的信，还有别的考量。
白素贞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小许啊，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轻轻踱步，走到了院中的石桌旁，玉指轻点桌面，“学会提问了，是好事。”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许平安，那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这封信，对我来说，意味着有些老鼠，开始不守规矩了。”
“也意味着，有些人，把主意打到了不该打的地方。”
“更意味着，”她的声音陡然转冷，“有些人，需要被清理一下了。”
许平安心中一凛。
白素贞的话，透露出惊人的信息。
她和白骨精之间，并非他想象中的合作关系，反而更像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掌控，甚至……是潜在的敌对。
那句“务必确保‘主料’新鲜”，难道指的不是某种邪恶的祭品，而是……针对白素贞的阴谋？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怀中掏出那张烧了一半的信纸。
“白姐，信在这里。”
他没有立刻递过去，而是看着白素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相信，这封信对您很重要。而我，只是一个无意中卷入这场风波的小人物。”
“我不想死。”
“我只想活着。”
这是他最直接的诉求。
白素贞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院子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许平安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白素贞才轻启朱唇：“把信拿过来。”
许平安慢慢走上前，将那张残信放在了石桌上。
白素贞伸出纤纤玉手，拈起了那张信纸。
她的目光扫过信上的字迹，原本还带着一丝笑意的脸庞，渐渐冷了下来。
一股恐怖的妖气，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许平安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那是低等生命在面对高等存在时，最本能的恐惧。
他强忍着没有后退。
“好一个白骨夫人，好一个‘主料’新鲜！”
白素贞的声音冰冷刺骨，那张残信在她手中，无火自燃，瞬间化为飞灰。
“她还真敢想！”
许平安大气都不敢出。
他能感觉到，白素贞此刻是真的动了杀机。
这股杀机，并非针对他，而是针对信的主人——白骨精。
“小许，”白素贞突然看向他，眼中的寒意收敛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这封信，你是怎么拿到的？”
许平安定了定神，将自己在纺织厂的遭遇，以及如何从鬼面魔蛛的巢穴中发现这封信的过程，简略地说了一遍。
当然，他隐去了系统的存在，只说是自己侥幸发现。
“这么说，黑山老妖让你去清理门户，你却意外截获了白骨精送给我的‘密信’？”白素贞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是。”许平安点头，“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写给您的，只是觉得事关重大，不敢擅自处理。”
“你做得很好。”白素贞出乎意料地赞扬了一句。
她重新坐回石凳上，单手支颐，看着许平安。
“你杀了鬼面魔蛛，又知道了白骨精的秘密，现在，你觉得她们两个会放过你吗？”
许平安心中一沉。
这正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黑山老妖那边，他暂时用谎言糊弄了过去，但白骨精呢？一旦她知道信件失落，并且落入了白素贞手中，必然会追查到底。
而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白素贞轻轻一笑，“你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跟着我。”
许平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跟着你？”
“不错。”白素贞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黑山老妖想让你当他的刀，去对付白骨精。白骨精如今视你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你夹在中间，朝不保夕。”
“只有我，能保住你的命。”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许平安沉默了。
他知道，白素贞说的是事实。
他现在的处境，确实是九死一生。
无论是黑山老妖还是白骨精，都不是他能抗衡的。
投靠白素贞，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但是……
系统发布的诛杀白素贞的主线任务，还高高悬挂在那里。
这简直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白姐，您为什么要帮我？”许平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您来说，应该没什么价值。”
“普通人？”白素贞轻笑一声，“能在短短几个月内，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社畜，成长到能单枪匹马端掉一个C级妖物巢穴的‘普通人’？小许，你太小看自己了。”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你身上，有秘密。而且，你的成长速度，让我很感兴趣。”
“更重要的是，”白素贞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我知道你是系统选中的人，你是来杀我的。”
轰！
许平安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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