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清上面显示的那个特殊号码时,沙瑞金的瞳孔骤然一缩!
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手心在刹那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挂断了侯亮平的电话,“腾”的一下站起来,微微躬身。
深吸一口气,这才无比恭敬而紧张的接起电话:
“首长好,请您指示。”
电话那头,没有半句寒暄,只有冰冷的命令:
“沙瑞金同志,我不管你在汉东搞什么,针对公安厅长祁同伟的行动立刻停止!”
沙瑞金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面那威严的声音继续如同重锤般砸下:
“孤鹰岭上那个祁同伟,是祁渊同志的家人,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别说自杀,他就是掉了一根头发,我都唯你是问!”
“嘟……嘟……嘟……”
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沙瑞金手握着听筒,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刚刚来电的,可是龙帼的最高峰啊!
他沙瑞金,虽贵为封疆大吏!
可是,在“珠峰”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回想一下,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到“珠峰”亲自打来的电话!
平时,要么是中枢办公厅发来的通知文件,要么是首长秘书打电话交办事宜。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劳烦“珠峰”亲自打来电话?
可是,这个电话,却让他这个省伟書记都听得有点懵逼了!
“珠峰”打电话的目的,竟然是要保祁同伟?
区区一个汉东省公安厅长,竟然惊动了九五至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想起那句“祁同伟是祁渊同志的家人”
祁渊?
哪个祁渊?
龙帼高层里,有这么号人物吗?
还是说,这个祁渊,是连他这个层次的人都接触不到的达官显贵?
一股彻骨的寒气,猛地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来不及思考这背后的奥秘,只知道侯亮平正在进行的“收尾”的行动捅破了天!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用最快的速度回拨了侯亮平的电话,对着话筒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侯亮平!我命令你立刻让所有人全部撤退!不准开枪!不准强攻!”
“一定要保住祁同伟!不能让他受一点伤、出一点意外!这是死命令!”
“你告诉他,他没事了,我马上赶往现场!亲自接他回来!”
侯亮平握着手机,耳边沙瑞金的声音如同炸雷。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沙書记,您在说什么?”
侯亮平下意识问道,因为情绪激动,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我马上就要拿下他了!证据确凿!”
“这时候让人撤退?”
“还要保住他?”
“还说他没事了?”
每一个问句,都像是对他信仰的拷问。
电话那头,沙瑞金的呼吸变得粗重:
“侯亮平!”
沙瑞金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威严和怒火,
“我再说一遍,祁同伟没事了!”
“我马上亲自过去接他!”
“你要是敢乱来,我不管你老婆是谁、岳父是谁!”
“我唯你是问!”
“你听没明白没有?”
最后一句话,沙瑞金几乎是吼出来的!
侯亮平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沙瑞金见他没有回应,怒气更盛,声音如同困兽嘶吼:
“侯亮平,你听明白没有?啊?!”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
侯亮平深吸一口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明白了!沙書记。”
声音干涩,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他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山风呼啸,吹得他脸颊生疼。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对讲机下达了命令。
“所有人员,立刻撤离孤鹰岭!”
“重复一遍,所有人员,立刻撤离!”
“一个不留!”
命令出口,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周围的特警队员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解。
但侯亮平是现在最高指挥官,军令如山,不能违抗。
于是,所有人开始迅速而有序地撤退。
侯亮平转过身,看着民房中那个持枪对准自己的男人。
祁同伟。
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祁厅长。”
侯亮平的声音沙哑,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我刚刚接到沙瑞金書记的电话。”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说你没事了,先前的调查都是误会!”
“让你千万不要冲动!”
侯亮平看着祁同伟那双绝望中带着疯狂的眼睛,
“沙書记他,马上会赶过来亲自接您回去!”
“你说什么?”
祁同伟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准备饮弹自尽的手,微微一滞!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侯亮平,充满了怀疑。
侯亮平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不是不想信,是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自己犯下的罪行,桩桩件件,足以让他死上十次!
沙瑞金会说他没事了?还亲自来接他回去?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剧变。
那些荷枪实弹、将他层层包围的特警,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向山下退去。
警灯闪烁,引擎轰鸣,不过片刻,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山岭,竟真的只剩下了他和侯亮平两人!
祁同伟握着枪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信!
巨大的震惊如同电流般击穿了他的身体!
难道……是阿渊?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祁渊,他那个在某科研机构搞研究的弟弟。
那个他唯一放不下的在世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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