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挂钟指针无情地逼近六点整的最后期限。浴室内的空气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水滴从漏水的水龙头滴落的声音。
李哲明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踱步,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是在为他此刻混乱的心情伴奏。他妻女的安危,老钱的阴影,陈纤歌那番亦真亦假的说辞,以及那个神秘的黑人警察,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团乱麻,在他的脑子里缠绕不清。
“六点……快六点了……”李哲明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陈纤歌却显得异常平静,他靠在浴缸边缘,小腿上的伤口依旧在渗血,但他似乎浑不在意。他那双死鱼眼半睁半闭,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李医生,别转了,晃得我头晕。”陈纤歌懒洋洋地开口,打破了沉寂,“你再这么转下去,不等‘竖锯老师’动手,咱们就先被你转晕了。”
李哲明停下脚步,猛地看向陈纤歌,眼神中充满了血丝:“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妻女还在那个变态手里!我们被锁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陈纤歌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那双死鱼眼骤然睁开,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精光,“李医生,想不想玩一把大的?”
李哲明一怔:“什么意思?”
“很简单。”陈纤歌的目光投向浴室中央那具早已冰冷的尸体,以及尸体手中紧握的那把左轮手枪。
李哲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那把枪……
“你想……”
“没错。”陈纤歌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蛊惑,“李医生,想通过这个该死的剧本吗?想救你的妻女吗?想的话,就听我的。”
李哲明看着陈纤歌那双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一时间竟有些失神。这个年轻人,明明看起来疯疯癫癫,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说出一些让他无法反驳的话。
“听你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我妻子刚刚才在电话里警告我不要相信你!”李哲明的声音依旧带着怀疑。
陈纤歌嗤笑一声:“李医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纠结这个?令夫人那是关心则乱。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或者,你更愿意相信那个绑架了你妻女,还扬言要让你‘分出胜负’的太平间管理员老钱?”
李哲明沉默了。陈纤歌说得没错,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想怎么做?”李哲明的声音有些沙哑。
陈纤歌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把枪:“很简单。我们需要那把枪,还有……那颗子弹。”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那个太平间管理员老钱,他现在应该已经解决了那个碍事的黑人警察。你的妻女,如果够聪明的话,大概也趁乱逃跑了。所以,老钱很快就会回来,回到这里,确认他的‘游戏’是否按照他的剧本进行。”
李哲明听得心惊肉跳:“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陈纤歌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露齿一笑,那笑容在他清秀的脸上显得有几分邪气:“这个嘛,秘密。
李哲明嘴角抽搐了一下。作弊?这家伙果然是个疯子!但不知为何,他心中那股莫名的信任感,却又多了一分。或许,只有疯子,才能想出对付另一个疯子的办法。
“好吧,”李哲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陈纤歌的目光落在他脚边的钢锯上,又看了看自己被铁链锁住的左小腿,那双死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把那颗子弹,丢给我。”
“子弹?”李哲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可是……你要子弹干什么?就算拿到了枪,我们也没有钥匙打开铁链啊!”
陈纤歌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谁说一定要用钥匙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左小腿,“李医生,还记得我之前‘试用’钢锯的感受吗?虽然疼得要命,但似乎……还没到会让人直接痛到掉线的程度。这游戏的痛觉阈值,设定得还挺‘人性化’的嘛。”
李哲明瞬间明白了陈纤歌的意图,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你……你疯了?!你要锯断自己的腿?!”
“不然呢?”陈纤歌反问,“难道等着老钱回来,给我们一人一枪,然后剧本结束,大家一起GG?李医生,时间不多了,把子弹给我。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李哲明看着陈纤歌那张写满了“不疯魔不成活”的脸,又看了看墙上那即将指向六点的时钟,牙关紧咬。他知道,陈纤歌说的是对的。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疯狂的机会。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那颗冰冷的子弹,用力朝着陈纤歌的方向扔了过去。
“接着!”
子弹在空中划过一道细微的弧线,准确地落在了陈纤歌的面前。
陈纤歌捡起子弹,紧紧攥在手心,那双死鱼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拿起之前被他丢在一旁的钢锯,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将冰冷的锯齿抵在了自己左小腿的伤口处!
“李医生,帮个忙,”陈纤歌的声音因为即将到来的剧痛而有些变形,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带着那种病态的戏谑,“等会儿如果我叫得太惨,记得给我唱首《催眠曲》,或者……直接把我打晕也行。”
说完,他不再犹豫,猛地拉动了钢锯!
“嘶啦——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骨骼断裂声在狭小的浴室里交织回荡,鲜血如同泉涌般喷射而出,瞬间染红了陈纤歌身下的地面。
陈纤歌的脸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苍白的脸上滑落。那双平日里总是半睁半闭的死鱼眼,此刻因为剧痛而瞪得溜圆,布满了血丝。
“我……靠……真……他妈……疼……啊……”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濒死的野兽。
尽管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经,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吞噬,但陈纤歌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反而更加迅猛果决。他紧咬牙关,每一次拉动钢锯,都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
李哲明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脸色惨白如纸。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浓烈血腥味,以及那股令人作呕的骨髓气味。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竟然能狠到这种地步!
终于,在一声沉闷的断裂声后,陈纤歌的左小腿,从膝盖下方约十厘米处,被他硬生生地锯断了!(以上全是演的,脑洞官方提示,本游戏疼痛值设计的很低)
“呼……呼……”陈纤歌猛地将钢锯往地上一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断腿处血流如注,但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脸上反而露出一抹释然的、近乎疯狂的笑容。
然后,用仅剩的右腿和双手支撑着身体,像一条受伤的壁虎般,艰难地朝着浴室中央那具尸体爬去。
地面上,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终于,他爬到了尸体的旁边。他忍着剧痛和恶心,从尸体冰冷僵硬的手中,掰开了那把沉重的左轮手枪。
然后,他颤抖着手,将那颗沾染着他鲜血和汗水的子弹,艰难地塞进了手枪的弹巢。
“咔哒。”
子弹上膛。
陈纤歌握着冰冷的手枪,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抬头看向李哲明,那双死鱼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嗜血而疯狂的光芒。
“李医生,”他的声音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虚弱,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准备好了吗?好戏,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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