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依旧要继续。
……
陈古在他的小屋里，自然也听到了外面三大爷阎埠贵那番中气十足，充满了怨念和指责的叫嚷声。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阎埠贵是如何痛心疾首地控诉着那些“偷纸贼”的“恶劣行径”，以及他是如何义正言辞地告诫着院里各家要“管好自家孩子”的。
听着这些，陈古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极其隐晦的、带着一丝戏谑和得意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阎埠贵那些“珍贵”的算草纸，到底去了哪里。
因为，那些纸，正是前几天，他让寻物纸鼠“小灰”在院子里“顺便”搜集一些可用材料时，“借”回来的。
当时，“小灰”恰好路过三大爷家的窗台，发现窗台上放着一沓无人看管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黄纸。
本着“废物利用”、“不拿白不拿”的原则，“小灰”便毫不客气地将那几张算草纸给叼了回来，献给了它的主人。
陈古拿到那些算草纸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小灰”的“业务范围”，竟然已经拓展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那些算草纸的纸质虽然粗糙了一些，颜色也有些发黄，但用来给他练习扎一些微型的小纸人骨架，或者用来测试一些新学到的、不太重要的符文画法，倒也勉强够用，至少可以节省一些他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优质黄表纸。
所以，陈古也就默认了“小灰”的这种“拾金不昧”（或者说是“借物不还”）的行为。
至于三大爷阎埠贵因此而生的那些闷气和烦恼……
呵呵，那就不是他陈古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他自然是不会傻到主动承认，是自己“偷”了三大爷的算草纸的。
他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三大爷阎埠贵在外面跳着脚地生闷气，自己则在屋里，安心地，继续着他的扎纸大业。
这种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的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自从陈古开始将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扎纸这门手艺上，并且制作的纸扎品数量越来越多，种类也越来越复杂，尤其是那些需要他全神贯注，甚至消耗精神力去赋予某种“灵性”的特殊纸扎品之后，他那间原本就显得有些阴暗和神秘的小屋，就变得更加的“与众不同”了。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他家晚上经常会传出一些悉悉索索的、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的轻微声响。
有时候，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劈削着什么坚韧的东西，发出“沙沙”、“咔嚓”的细碎摩擦声。
陈古的手指灵活地在灯下舞动，竹篾在他手中渐渐成型，变成纸扎品坚实的骨架。
他全神贯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这即将诞生的作品。
有时候，那声音又像是有人在不停地翻动着大量的纸张，或者用什么东西在纸上快速地划过，发出“哗啦啦”、“唰唰唰”的轻微响动。
灯光下，陈古的侧脸线条分明，眼神专注而锐利，他仔细地裁剪着黄纸，每一刀都力求精准，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材料。
纸张在他手中翻飞，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等待着被赋予新的形态。
还有的时候，那声音会变得更加的诡异。
它不再是单纯的工具和材料发出的声音，而更像是有个人，在屋里压低了嗓子，用一种极其轻微的、断断续续的、仿佛梦呓般的语调，在低声念叨着什么。
陈古微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那些古老而晦涩的音节从他唇间流出，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似乎在与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进行沟通，为手中的纸扎品注入灵魂。
这些声音，在白天可能并不起眼，会被院子里的各种喧嚣所掩盖。
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当整个四合院都陷入沉睡的时候，它们就会变得异常的清晰和突兀，能够轻易地穿透那薄薄的墙壁和窗户纸，传到隔壁邻居的耳朵里。
住在陈古家隔壁的，正是贾家。
贾张氏睡眠浅，夜里丁点动静都能把她惊醒。
她翻了个身，侧耳细听，隔壁又传来了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老鼠在啃东西，又像是有人在磨牙。
她心里一阵发毛，忍不住裹紧了被子，嘴里小声嘟囔着：“这陈古，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在鼓捣什么邪乎玩意儿……真是晦气！”她越想越害怕，索性用被子蒙住了头，强迫自己不再去听。
秦淮茹也被那声音惊扰，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熟睡的孩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
她知道陈古这人有些古怪，但也没想到他晚上会弄出这么多奇怪的动静。
她有些担心，又有些好奇，但终究还是按捺住了，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棒梗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一些声音，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又沉沉睡去。
小当和槐花年纪小，睡得沉，对此毫无察觉。
久而久之，贾家的人，对于隔壁陈古家晚上发出的那些怪声，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般的警觉和不安。
她们越发觉得，陈古这个人，以及他住的那间屋子，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神秘和诡异，最好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
除了晚上那些令人不安的怪声之外，还有一些邻居，偶尔会在白天路过陈古家门口的时候，透过那扇总是紧闭着的木门门缝，或者窗户上那些没有糊严实的破洞，看到一些让他们感到更加不解，甚至有些害怕的场景。
比如，曾经有一次，院里一个喜欢搬弄是非的刘大妈，在中午时分，端着碗在院里吃饭，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往陈古家门口瞟。
她看到陈古家的门虚掩着一条缝，便按捺不住好奇心，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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