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所有的药方都失效了?
苏海棠将诊脉的丝帕揉成团,指节抵着案头的《瘟疫论》。油灯在她手边明明灭灭,映得医书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都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白日里第七个咳血而亡的孩童犹在眼前,那孩子母亲抓着她衣角时的绝望哭喊,此刻还在耳畔回荡。
吱呀——
雕花窗棂突然发出轻响,惊得燕云立刻握住腰间短刃。云墨踏着月光落在药柜顶端,玄色衣袍上暗绣的天机阁图腾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像是蛰伏的毒蛇鳞片。他垂眸望着满地翻倒的药罐,沾着药渣的青瓷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修长指尖突然抚过摊开的医书。
簌簌——
干枯的艾草标本从书页间滑落的瞬间,幽蓝火焰骤然窜起。燕云猛地抽刀,却见火苗在云墨掌心凝成三寸高的火莲,将他眼底算计的光芒映得愈发清晰。苏姑娘在找答案?他的声音像是从幽冥深处传来,带着冰碴般的冷意,但有些真相,比疫病本身更致命。
苏海棠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药柜。当归与苦参的气息混着诡异的焦糊味,在狭小的医馆里翻涌。她望着对方掌心跳动的幽蓝火焰,突然想起白日里死去孩童脖颈处,那片若隐若现的靛青色纹路——竟与眼前火焰的颜色惊人相似。
你知道疫病的根源?她攥紧药囊,触到夹层里藏着的太子玉佩,和太子殿下的失踪又有什么关联?
云墨轻笑出声,广袖扫过烛台。跳动的火苗瞬间熄灭,整间医馆陷入黑暗,唯有他眼底两点幽光如鬼火明灭:想救慕容义成?冰冷的声音在寂静中炸开,这世上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苏姑娘如此聪慧,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梆子声突然从巷口传来,三更天的更鼓惊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苏海棠强迫自己冷静,却听见燕云压抑的抽气声——不知何时,云墨手中已多了枚刻满星图的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边缘还隐约凝着暗红血迹。
明日巳时,城西破庙。令牌顺着指尖滑出一道银弧,届时,自会有人告诉你,为什么所有医馆都治不好这场病。云墨俯身时,苏海棠嗅到他衣袍上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某种说不出的奇异香料,苏姑娘可曾想过,那些突然暴毙的大夫,为何都在研究同一张药方?
令牌当啷落地的瞬间,医馆后巷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燕云立刻冲出门查看,而云墨已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屋檐间。苏海棠望着地上泛着冷光的令牌,突然想起白日里负责验尸的仵作曾悄悄说过:所有死者的七窍,都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蓝色粉末。
更漏滴答,那枚令牌的寒意仿佛穿透青砖,顺着她的鞋尖爬上脊背。苏海棠弯腰拾起令牌时,发现背面刻着半行小字——入局者生,破局者亡。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她握紧令牌的手开始颤抖,终于明白自己即将踏入的,是一场比疫病更可怕的生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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