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如墨,暴雨倾盆。林晚瘫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将她身下的石板染成一片暗红。
慕容义成握紧染血的玄铁令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晚垂死的惨状在他眼前挥之不去——那抹总爱穿月白襦裙的纤弱身影,此刻却如风中残烛般倒在青石板上,浸透的衣衫在暴雨中翻涌,像极了当年母亲咽气时,被鲜血染红的绸缎帐幔。
“大人,宫里戒备森严,就连老鼠都......”暗卫话未说完,便被慕容义成抽出的长剑抵住咽喉。剑锋映出他猩红的双眼:“若林姑娘有个闪失,本侯要你们所有人陪葬!”寒光一闪,剑锋却擦着暗卫耳畔刺入身后立柱,木屑纷飞。
三更梆子响过,慕容义成换上夜行衣,腰间别着三枚淬毒银针。宫墙下的暗影里,他仰头望着三丈高的朱漆宫墙,纵身跃上墙头。月光为他镀上银边,恍惚间竟与五年前那个雨夜重叠——那时他也是这般孤身闯入敌营,只为夺回被掳走的林晚。
檐角铜铃轻响,惊醒了打盹的侍卫。慕容义成屏息贴在飞檐下,看着灯笼光影在青砖上摇晃。当第三批巡逻队走过,他足尖点地,如夜枭般落在藏书阁前。指尖刚触到雕花木门,突然察觉脚下不对劲——青砖缝隙里的青苔竟呈螺旋状分布!
“机关!”他猛地后跃,地面轰然炸开,淬毒的箭矢擦着衣襟飞过。警报声撕破夜空,整座宫殿顿时亮起无数火把。慕容义成抽出软剑,在回廊间辗转腾挪,剑锋与侍卫的兵器相撞,迸出的火星照亮他紧绷的下颌。当第七个侍卫倒下时,他终于看到了那卷黄绫包裹的医典,就在三丈外的檀木架上。
简陋的手术室里,油灯忽明忽暗。苏海棠的指尖在林晚胸口颤抖,纱布下的伤口还在渗血,像朵永不凋谢的红梅。“必须缝合主血管......”她喃喃自语,目光扫过桌上锈迹斑斑的剪刀和断齿镊子。窗外惊雷炸响,映出她煞白的脸。
“苏姑娘,止血草不够了!”小药童捧着陶罐闯进来,泥浆溅满裤腿。苏海棠抓起一把草药塞进臼中捣碎,腕间银镯磕在石臼上发出清脆声响。“去把厨房的猪油取来!”她头也不抬地吩咐,“再烧三壶滚烫的米酒!”
血珠顺着剪刀滴落,在青砖上汇成暗红的溪流。林晚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苏海棠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医案——用桑皮线缝合血管,再敷上九香虫研磨的生肌散。可如今去哪里找九香虫?她咬碎银牙,扯下束发的红绳,蘸着米酒在火上灼烧消毒。
“撑住,林晚......”苏海棠将滚烫的红绳按在伤口上,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林晚的睫毛剧烈颤动,豆大的汗珠从苏海棠额角滚落,滴在染血的衣襟上。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第一缕晨曦穿透窗棂,照亮了林晚逐渐恢复血色的脸颊。
苏海棠瘫坐在地,望着自己满是血污的双手。耳边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侍卫统领的怒吼穿透墙壁:“慕容义成就在西厢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浑身一震,攥紧了袖中那枚冰凉的听诊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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