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先生说书出来时,两人边逛着黎阳城的街市,边继续聊着天。
重雨顺口问黎青:“一起抢过话本,一起听过老先生说书,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关键,话本也没抢到啊。”黎青些许遗憾,但听得出来,他是在说笑。
“关键,我们也没抢啊。你,还需要抢啊?”重雨笑。
“要不然呢?我也是黎阳城普通子民,凭什么有特权?你说是吧?”黎青笑着反问。
“还以为,你在整片南方星域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存在呢。”重雨试探。
“当然不是,不能用法力介入人间纷争,我懂,也理解这规矩。我也只是偶尔帮忙处理一些事物,你就别再深究了,再深究,你会发现我也是通过读书入仕,一步步成为太傅,而后隐退,在世人眼中,我现在的身份,是太傅的不知道第几代后人了,太傅后人持先帝信物,维持法度,护朝堂安稳,保百姓安居乐业。”
黎青说完,缓缓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想做个普通凡人。”
“看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就一普通凡人。”重雨伸出拳头道,“来,碰一下。”
黎青笑着伸出了拳头,与重雨碰了下。
“那么,以后,你想知道临风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去替你打听。”重雨承诺。
“对了,你想知道什么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知道的,我去挽风那里打听,还有洛泱沐离他们也知道不少。”
刚承诺完,重雨就好奇问了起来。
黎青笑着摇头,很明显对重雨此举感到莫名其妙,末了,他开口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临风,不对,师尊的事?”
“你不好奇吗?”重雨反问。
黎青没有再回答,显然,他在心虚。
“想知道就直接承认呗,谁还没点好奇心呢,你说是吧,临风的,小徒弟?”重雨本想说临风的小弟弟,想起他对洛泱下死手那招,觉得,得好好活着,不能挑战黎青的规矩。
“我......”
“没事,我懂,在虚无境时,我也是看过无数人间话本之人,能理解世间的所谓的爱情,你喜欢临风很正常啊......”
没等重雨说完,黎青强行打断道:“闭嘴,重雨,别用烂俗的情爱侮辱我与师尊间的关系,她有心上人,我也只把她当师尊仰慕。”
前一瞬间还在笑着,突然严肃认真起来,甚至多了几分杀气,重雨知道,自己触到黎青的逆鳞了。
“不过,我确实想多了解了解师尊,以便更好地完成她交代的事情。”黎青的杀气,又撤回了。
“抱歉,我可能真的看话本把脑子都看坏了。”重雨解释。
“无妨,对了,你头上这发簪,是梨花的形状,从哪来的?”黎青即刻转移了话题,整个人又回归了温和儒雅的状态。
重雨拔下发簪,递给了黎青,解释道:“这是挽风原本要送给临风的十八岁生辰礼,是一件护身仙器。”
黎青将发簪拿在手上认真看了一会儿,又将其簪回到重雨头上,开口问了个重雨也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他问:“为什么是桃木梨花簪?”
“我改天问问挽风。”黎青终于开始打听临风的事了,这本就是他接近重雨的目的。
重雨本想着顺水推舟,直接达成一致,没想到,中间还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倒也无妨,至少现在清楚,黎青只是想完成临风交代的事情,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以后,就真的是朋友了。
“对了,临风她......真的有心上人吗?”黎青犹豫了下,解释道,“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这能判断出,师尊当初是在给我立规矩,还是,真有此事。”
“好,我去侧面打听一下。”重雨即刻应下。
不知觉间,两人已行至黎舍门前。
“回去吧,看看这范云醒来了没有,也看看,你的话本,他们有没有抢到。”黎青自然地笑出了声。
“能不能不提话本的事了?还挺难为情的。”重雨也笑着踏进了黎舍的大门。
往范云住着的那处走过去的时候,重雨开口问道:“以后真的是朋友了,你喜欢别人怎么称呼你?”
“直呼大名就好了。”黎青回答。
“不行,我现在还是蠢笨的形象,不能随意暴露。”重雨反驳。
“但是,你在我这已经暴露了。”黎青丝毫不提称呼问题。
“我那是知道自己瞒不过你,选择自行暴露,他们不同,他们碍于多方原因,觉得我就该是个蠢笨懵懂的小妹妹。快点把你想要的称呼告诉我吧。”重雨解释,并索求称呼。
“除了小弟弟,你随意。”黎青看似满不在乎,实则还在规矩定在了那。
“那叫你小哥哥?不行,这是沐离的专属。哥哥也不行,挽风的专属......”重雨小声嘀咕着,抬眼,已行至范云的房间门外,挽风、洛泱都在里面,连值夜的沐离,也已经休息好起来了。
看样子,范云还是没醒过来。
但里面还挺热闹,似乎,在讨论重雨的新话本这事。
“妹妹,你们回来了?抢到话本没有?”洛泱惊喜冲了过来,连声问道。
“你们没抢到吗?”重雨问。
“没有啊,那帮人,跟疯了似的。”挽风回答。
“我和青哥哥也没抢到。”重雨回答。
黎青的笑意停顿了一下,重新绽放:“我们走得有点慢,去得太迟,连抢的场面都没看到。”
“好吧,都没抢到,连蝼蚁之罪的翻版画也没看到,真没劲。”洛泱整个人都蔫了。
“话本有什么好看的,话本的主人公就在这里,这不更有意思吗?对了,你两怎么关系这么好了?黎青?妹妹?”沐离直接将话题转移到两人身上。
“因为话本。”黎青四个字,话题再次回归。
“你们别提话本了,看看范云吧。”重雨径直朝范云床前走了过去。
“我刚刚探过了,就是不醒。”沐离提醒。
“我怎么感觉范云的气运越来越弱了......”
重雨说着,一把将洛泱拉过来,问道:“洛泱姐姐,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洛泱定睛细看,闭眼感知都试过后,摇了摇头。
“凌初说你两能看到气运,要不,你们试试看?”挽风提议。
“怎么试?”重雨和洛泱双双问道。
“就,看啊,盯着看,硬看,也许看着看着,就能看见了。”挽风开口。
“什么破馊主意......”
洛泱虽然嘴上不服,但还真的盯着看了起来,重雨也跟着一起,两人搬了条凳子,并排坐在范云床前,开始盯了起来。
盯着盯着,两人的脑袋不自觉地靠在了一起,打起了瞌睡。
偶尔惊醒,细看,不见任何,唯有未醒的范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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