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吗？三号楼有野狗打架，建议直接联系动物园。”
我挂断电话，窗外的打斗声已经渐渐远去。顾西泽离开时的眼神让我心里发毛——那双平日里用来放电勾人的桃花眼，刚才红得像两盏小灯笼，活脱脱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
“这年头当个群演还得兼职吸血鬼保姆，”我嘟囔着摸黑找手机，“得加钱啊...”
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突然陷入彻底的黑暗。不是那种普通的停电，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仿佛被塞进墨水瓶里的黑。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顾、顾西泽？”我小声呼唤，声音抖得像被筛子筛过。
没有回应。
我的手指碰到了茶几边缘，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镇定下来。按理说吸血鬼应该能在黑暗中视物吧？这家伙该不会丢下我自己溜了？
“别怕，是我。”
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从墙角传来，吓得我差点蹦起来。一簇微弱的荧光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艾丽那张总是带着困意的娃娃脸。她发间的尖耳朵在荧光下若隐若现，手里捧着一把发光的蒲公英。
“艾丽？你怎么——”
“抱歉，”她声音里带着歉意，“我刚才在测试家族的传讯法术，不小心触发了防御机制。”
我瞪大眼睛：“所以停电是你搞的？”
艾丽点点头，发光的蒲公英籽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在空中，像一群迷你萤火虫。我伸手去接，那些光点却在碰到我手掌的瞬间熄灭了。
“精灵族的防御法术会切断所有人工光源，”她解释道，“不过别担心，很快就能恢复。”
我正想追问，走廊上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艾丽的耳朵猛地竖起，蒲公英的光瞬间变得刺眼。
“顾大明星，听说你害怕黑暗啊？”卢卡斯沙哑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要不要我来陪你玩玩？”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我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却发现刚才慌乱中不知丢哪去了。
艾丽按住我的手腕，摇了摇头。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别出声。”
门外，卢卡斯开始用指甲刮擦门板，那声音活像用叉子刮玻璃。我咬紧牙关，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突然，刮擦声停止了。
“真没意思，”卢卡斯嘟囔着，“连个反应都没有——”
他的话被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打断。我和艾丽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这个点，谁会穿着高跟鞋在宿舍楼里晃悠？
“卢卡斯先生？”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音调甜得发腻，“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关你屁事”卢卡斯粗声粗气地回答，但语气里明显少了刚才的嚣张。
高跟鞋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们门前。艾丽迅速挥手熄灭蒲公英的光，我们三个在黑暗中屏住呼吸。
“我是新来的化妆师小婉，”那女声继续说，“导演让我来看看顾老师有没有受伤...毕竟刚才的威亚事故”
我的心跳加速。威亚事故是下午的事，现在都快凌晨了，哪个化妆师会这个点来探班？
卢卡斯似乎也被问住了，沉默了几秒才说：“他不在。”
“是吗？”名叫小婉的女人轻笑一声，“那真是太遗憾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我猛地回头，看见顾西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客厅阴影处，月光勾勒出他锋利的侧脸轮廓。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示意我们保持安静。
门外，小婉还在和卢卡斯交谈，但内容已经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寒暄。奇怪的是，卢卡斯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你有没有觉得...”艾丽凑到我耳边，声音细如蚊呐，“那个化妆师有点怪？”
我正想点头，突然注意到小婉背后的墙上——月光投下的影子比她本人要高大许多，而且轮廓模糊，像是有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
我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