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梦云也不管别人，径直向姜尧这边走来，凌厉的目光直指她手中的悬翦。
姜尧也不避，甚至还当着她的面，把悬翦收入乾坤袋中。
这举动一下便激怒了乔梦云，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姜尧跟前，伸手指着对方的鼻子，质问道：
“姜瑶瑶，你凭什么抢走悬翦，这明明是我师尊为沐师姐留的！”
在乔梦云身后，还跟着一名青衫男子，他身姿颀长，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却散发出令人神往的出尘气质。
如果姜尧没有猜错，此人应该就是悬翦的剑侍后人，本文的男二号，秦鹤年。
乔梦云说完后，秦鹤年才微微躬身，朝姜尧行了一礼，用不冷不热地语气说道：“我们秦家世代供奉悬翦，之所以将其交给林长老保管，正是希望借他之手转交于沐悠然。”
“早在沐悠然出生时，悬翦便已选定她作为自己的剑主，还请阁下归还此剑，莫要让我等为难。”
此时万宝阁门口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一众弟子围了上来，不过因为害怕姜尧冷不丁再给谁一巴掌，所以没人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地观望着。
但作为女主的死忠闺蜜，头铁的乔梦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换了副得意洋洋的神情，说道：
“听见了吗？神器可都是认主的，你就是先一步拿到了又如何？想抢沐师姐的东西，某些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听她说完，姜尧心中了然，怪不得这家伙如此硬气，原来是料定了悬翦不会认自己为主。
于是，她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似乎受了很大委屈的表情，哽咽着说道：“乔师姐说得对，是瑶瑶错了，不该抢沐师姐的东西。”
乔梦云见状，以为对方要服软了，神色愈发得意，甚至还伸出手招了招，用命令的口吻说：“把剑给我。”
谁知下一刻，面前的“姜瑶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从乔梦云那纤细的手腕开始，一路蔓延至她的右肩，最后刺穿后背地皮肉，顶出一截雪白的断骨！
一开始，乔梦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原地愣了片刻后，手上传来的剧痛才将她拉回现实。
那张小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惨烈的尖叫直冲云霄：
“啊啊啊啊啊啊！！！！”
周边人群意识到不对劲，“轰”的一下全部散去，只留下倒地惨叫乔梦云和身形僵硬的秦鹤年。
吞噬了沐悠然的修为后，姜尧便一鼓作气突破至了筑基中期，修为不弱于乔梦云，她这般毫无防备地伸手，被废掉整条手臂一点也不奇怪。
在这“悦耳”的背景音中，姜尧取出悬翦，猛地插在乔梦云身前的地面上，而后慢慢蹲下，伸手掰过那张因为疼痛而满是泪痕的脸，强行让乔梦云看着自己。
乔梦云这时才发现，原来冷漠的极致并不是面无表情，而是对痛苦与绝望的欣赏。
姜尧脸上正是这种带着欣赏的笑，如同地狱中专门负责惩戒恶魂的鬼差，枯燥无味的工作让他们以犯人的哀嚎为乐。
她先欣赏了一会儿乔梦云的痛苦，又抬眼看向了秦鹤年。
那目光像是被一条毒蛇，紧紧缠住了秦鹤年的身体，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冰冷滑腻的鳞片在皮肤上摩挲，伴随着细微的吐信声，瘆人的凉气从脚底窜起，直冲天灵盖。
他那张隐藏于斗笠下的面庞毫无血色，过了许久才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还以为秦家是何方神圣呢？原来不过是一群伺候灵剑的奴仆。”
姜尧也没放过他，上来就是一顿贴脸嘲讽：“悬翦要认谁为主是它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什么时候奴才都能替主子做决断了？”
秦鹤年平生第一次被人羞辱至此，却又不敢还口。
姜瑶瑶有神秘强者相护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但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强势，完全不讲道理，稍有不顺就出手伤人。
即便如此，秦鹤年还是想争取一下，他压低声音，磕磕绊绊地说：“前辈息怒，并非小子有意忤逆，只是这仙剑有灵，且性格执拗，一旦认定了主人就不会更改。”
“况且前辈修为高深，应当明白事理，所谓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这姜瑶瑶本就心术不正，如何配得上如此神器？”
闻言，姜尧从地上拔出悬翦，一步步走近他，周围的气温似乎都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你说的对，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
姜尧说着，将悬翦横于胸前，道：“那就让它来选一选，谁是真正的‘有德者’，如何？”
秦鹤年眼前一亮，让悬翦自己选，那沐悠然岂不是赢定了？
于是他立刻答应：“好！”
姜尧敛去笑意，一抬手，将悬翦掷出。
灵剑飞至半空，兀自转了几圈后，停在二人头顶，下一刻，剑身泛起血红色的流光，一道虚影浮现。
这虚影模样奇特，看着像是一只赤黑色的大鸟，细看之下却发现，那是一名年轻女子，她身着黑衣，衣上覆有以赤色为主的艳色羽毛，头戴缀着长翎的漆彩面具，看上去像是原始部落的大祭司，华丽且残忍，优雅又野蛮。
剑灵，悬翦。
姜尧朝她伸出手，道：“悬翦，你是愿意追随我，还是愿意追随别人？”
就在秦鹤年满以为剑灵会离开时，悬翦却没有任何犹豫，顺从地来到姜尧身边。
但这还不够，在秦鹤年惊愕的目光中，悬翦直接跪在了姜尧面前，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忠诚得犹如死士。
秦鹤年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这不可能！”
隔着斗笠，姜尧都能感受到秦鹤年的不解与震惊，但这倒也不能怪他，旁人确实很难理解悬翦为何会突然变卦。
事实上，在走出万宝阁之前，姜尧就把悬翦剑灵粗暴地吸入了自己的丹田中，用《混沌天乩诀》狠狠地进行了一顿“以德服人”的教育，那体验不亚于被塞进滚筒洗衣机里面以最大功率狂甩了两个小时。
现在问剑灵谁是“有德者”，她一定会的毫不犹豫地选择姜尧。
谁说这师妹没德的？这师妹可太有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