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美学园,广播室。
顶住大门的沉重设备在门外死体的疯狂撞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门板上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毒岛冴子靠在墙角,用半截断刃支撑着身体,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身上的伤口,带来阵阵剧痛。
但她的内心,却出奇地平静。
那个名为“观测者”的声音,虽然之后再未响起,但其话语中蕴含的超然与自信,却像一剂强心针,让她在绝望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光。
观测……底层逻辑……源头……
这些词汇,她无法完全理解,但她明白了一件事——那位神秘的观测者,正在用一种她无法想象的方式,剖析着这场灾难。
她不再是孤军奋战。她是一个“观测点”,一个坐标,一个为更高维度的干涉提供视野的信标。
她所要做的,就是等待。
而在另一边,秀知院学园的学生会室内,顾川的双眼已经闭上。
他的身体依旧靠在窗边,姿态闲适,仿佛只是在午后小憩。但他的意识,他的精神,已经化作了一张覆盖天地的无形之网,跨越了次元的障壁,精准地降临到了那个正在被毁灭的世界。
【概念投放】——这是【万象编辑器】最核心,也是消耗最大的功能。
发动它的代价,是顾川积攒的所有灵感点数,以及他刚刚从远坂凛那里“赚”来的启动资金,几乎顷刻间消耗殆尽。
但回报也是巨大的。
在这一刻,整个床主市,都在他的“观测”之下。
他看到了街道上奔逃的人群,看到了角落里绝望的哭泣,看到了那无穷无尽、如同潮水般淹没一切的死体。
但在他的视野里,这些都不是独立的生命或怪物。
它们是一个个被同一“程序”所控制的终端。
它们的嘶吼、它们的追逐、它们的撕咬,所有看似混沌的行为,都遵循着一个最底层的、最原始的指令。
“找到了。”顾川的意识低语。
他无视了那些纷飞的血肉和崩塌的建筑,他的“目光”穿透了一切物理层面的表象,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沿着无数条混乱的因果线,迅速向上追溯。
很快,他找到了那个唯一的、散播着一切混乱与灾变的根源。
那不是某个零号病人,也不是某个泄露的实验室。
而是一个悬浮在整个世界规则之上的,闪烁着不祥红光的概念词条。
【概念:T-00病毒(无序增殖、感染、重构肌体、精神支配)】
它就像一个恶性的计算机病毒,感染了整个世界的“操作系统”,将所有被接触的“文件”(生命体)都篡改成它的傀儡。
这就是灾难的本质。
“原来如此……不是生物学上的病毒,而是信息学上的……或者说,是概念学上的‘污染’。”
顾川瞬间明白了。
对付这种东西,用物理手段去“删除终端”,效率太低,也毫无意义。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根源上,修改这段“恶意代码”。
他没有丝毫犹豫,调动起自己因升维而变得无比磅礴的精神力,将其化作一柄无形的、闪烁着数据流光的刻刀,狠狠地斩向了那个核心概念!
【跨次元观影会】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直播画面。
她们看到,冴子所在的广播室大门已经摇摇欲坠,几只死体的手臂已经从破洞中伸了进来,胡乱抓挠着。
【宝石魔术师:不行了……门要破了!@观测者,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蝶舞:冴子小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奇迹不会发生,冴子即将迎来最终的结局时——
异变,发生了。
直播画面中,一只即将抓到冴子脚踝的死体手臂,突然僵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门外狂暴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藤美学园内,街道上,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正在追逐、嘶咬、嘶吼的死体,都在同一时间,如断了线的木偶般,停止了一切活动。
它们的动作凝固,眼神中的暴戾与贪婪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的死寂。
然后,在冴子、所有幸存者,以及聊天群全体成员难以置信的目光中——
“沙……”
第一个死体,从指尖开始,化作了洁白的、细腻的粉末,被微风一吹,便消散在空气中。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万个,第一百万个……
这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又无比壮观。
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如同退潮时被抹平的沙画。那些曾经带来无尽恐惧与绝望的怪物,此刻正以一种近乎圣洁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它们不是被杀死,不是被净化。
而是它们存在的“概念”本身,被从世界的规则中抹去了。
因为,在顾川的编辑器里,那段代码已经被重写。
【概念:惰性蛋白质分解菌(温和、无害、快速分解有机物)】
仅仅几秒钟,席卷全球的末日危机,烟消云散。
这场战斗,从头到尾,没有一声爆炸,没有一道光炮,没有一次惊天动地的对决。
顾川只是坐在千里之外的房间里,像一个程序员修复了一个致命的BUG。
这就是他的战斗方式。
这就是,降维打击。
其带来的震撼,远比发射光炮、召唤陨石更具想象力,更令人心悸。
这是独属于“观测者”的、无法被复制、无法被理解的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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