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天色刚擦黑。
杨烁懒洋洋地拉着秦淮茹的手，溜达到前院。
“走，消消食儿去。”
秦淮茹脸颊微红，半推半就地跟着。
月亮还没完全爬上来，院子里光线有些暗。
阎埠贵和他那三大妈，正搬了小马扎坐在门口乘凉。
老头子白天钓鱼空军，又被杨烁那“烈士遗孤”的光环闪瞎了眼，心里正堵得慌。
一看见杨烁领着秦淮茹那小寡妇，腻腻歪歪地晃悠过来，阎埠贵那张老脸瞬间就拉得跟驴脸似的。
“哼。”
阎埠贵鼻孔里重重喷出一口气，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三大妈倒是想说两句场面话，可见自家老头子那副死样子，也只好闭了嘴，尴尬地扇着蒲扇。
杨烁全当没看见，大大咧咧地在阎埠贵不远处找了个石墩子坐下，还顺手把秦淮茹拉到自己身边。
“三大爷，三大妈，吃过啦？”
杨烁明知故问，声音里带着点儿欠揍的笑意。
阎埠贵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腮帮子鼓了鼓，硬是一个字没回。
他讨厌杨烁，讨厌得牙根痒痒。
可人家现在是街道表彰的英雄，烈士的后代，他能怎么办？
赶人？
他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脸。
只能憋着，生生把那股子郁闷气儿往肚子里咽。
秦淮茹被杨烁拉着，看着阎埠贵那副吃瘪的模样，心里偷偷乐。
她男人，就是有本事气死这些老东西！
院子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出来纳凉，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话。
就在这时——
“啪嗒！”
整个四合院，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停电了！
“哎哟！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停电了？”
“谁家拉闸了不成？”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和抱怨，黑暗中人影晃动，手忙脚乱。
杨烁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在黑暗中，那双眼睛却亮得出奇。
他不动声色地将一张小小的透明贴纸，从指间弹出，精准地落向某个方向。
“他娘的！这破电怎么说停就停！”
贾东旭骂骂咧咧的声音从他家屋里传出来。
今天在院里丢了那么大的人，他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
此刻停了电，屋里黑灯瞎火，更是让他烦躁。
“我出去看看！”
贾东旭不耐烦地推开门，仗着自己对院里熟悉，摸黑就往外走。
他刚迈出两步，脚下突然一绊！
“哎哟我艹！”
贾东旭压根没想到平地上能栽跟头，整个人“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他正晕头转向，还没爬起来。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猛地从暗处蹿了出来！
那黑影二话不说，对着地上的贾东旭，抬脚就是一顿猛踹！
“砰！”
“咔嚓！”
“嗷——！”
拳头、脚尖，雨点般落在贾东旭的脑袋上、胸口上、肚子上！
每一脚都带着狠劲，踹得他骨头都要散架了！
“谁！谁他妈打老子！”
贾东旭被打得眼冒金星，疼得满地打滚，一边嚎叫一边试图看清是谁。
可天太黑了，他只觉得身上一下比一下重，疼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救命啊！杀人啦！”
贾东旭扯着嗓子，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我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黑暗中，那人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一股子刻骨的恨意，手下丝毫不停。
贾东旭被打得哭爹喊娘，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想跑，可那人的拳脚太密，他根本挣脱不开。
就在贾东旭感觉自己快要被打死的时候——
“怎么回事？！”
“谁在那儿打架？！”
几道手电筒的光柱，从不同方向猛地照了过来！
院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拿着手电、油灯跑了出来。
那黑影见状，动作极快地收了手，趁着光线还没完全锁定，一闪身，便消失在了更深的黑暗里。
贾东旭趁着这个空当，连滚带爬，也顾不上身上的剧痛，手脚并用地往自家屋里逃去，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贾张氏听到儿子那杀猪般的惨叫，心疼得跟刀剜似的，连滚带爬地从屋里冲了出来。
“东旭！我的儿啊！”
她扑到贾东旭身边，借着几道晃动的手电光，只见贾东旭鼻青脸肿，嘴角淌血，身上好几处脚印子，比白天那狼狈样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个天杀的挨千刀的！敢这么打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
贾张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那哭声尖利刺耳，在漆黑的院子里回荡。
“还有没有王法了！黑灯瞎火的下死手啊！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贾东旭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好整以暇看着他的杨烁。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贾东旭也顾不上身上的剧痛，伸出颤抖的手指，遥遥指向杨烁，嘶吼道：“是他！就是他！杨烁！老子看得真真的！就是你这个狗杂种打的我！”
他一口咬定，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安静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到了杨烁身上。
杨烁揣着兜，脸上带着几分懒洋洋的笑意，迎着众人的目光，慢悠悠地开口：“贾东旭，你这眼睛，是被门夹了，还是让驴踢了？”
“我可一直跟秦淮茹在前院乘凉呢，一步都没离开过。不信，你问问三大爷三大妈。”
阎埠贵清了清嗓子，在众人注视下，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了：“咳，这个……杨烁同志，确实……确实是一直跟秦淮茹在我家门口附近坐着，没动弹。我老头子眼神再不好，这点还是看得清的。”
三大妈也赶紧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我们都看着呢，杨烁一步都没走开过。”
他们虽然不待见杨烁，可这黑灯瞎火打人的事儿，他们也不敢瞎掺和。
这下，贾东旭傻眼了。
他没想到阎埠贵这老抠搜的，竟然会帮杨烁说话！
易中海的脸色沉了下来，瞪着贾东旭，厉声喝道：“贾东旭！你又在这儿胡搅蛮缠什么！杨烁同志一直在前院，大伙儿都看着呢！你这是存心找茬是不是！”
白天刚丢了那么大的人，晚上又来这一出！
刘海中也帮腔道：“就是！贾东旭，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自己不小心摔了，就想赖别人？”
阎埠贵也眯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这平地摔跟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贾东旭，你最近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贾东旭被几人一顿抢白，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力反驳。
他指着杨烁，还想说什么，却被贾张氏一把拉住：“儿啊！别说了！咱们惹不起！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贾张氏哭天抢地，拖着贾东旭，狼狈地回了屋。
院子里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议论纷纷地散了。
人群中，傻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着痕迹地朝杨烁这边递了个眼神，嘴角咧开一个憨厚的笑容。
杨烁嘴角微扬，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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