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没事吧?”
司机连滚带爬护在那妙龄女子车前,心惊胆战看着吴所畏。
“你、你干什么?不要过来啊……”
吴所畏还未说话,那妙龄女子已推开司机,下车。
“大小姐,这人来路不明,你……”
那女子挥手阻断他的话,“你难道看不出他是来救我们的么?”
“这……”
那女子不再理他,看向吴所畏,笑道:“小女柳荧雪,敢问侠士尊姓大名?”
吴所畏见她临危不乱,虽惧不馁,心生好感,便道:“吴所畏。”
无所谓……?
这是什么意思?柳荧雪大惑不解。
是他不愿透漏真名,所以随便怎么称呼他都无所谓的意思么?
“这些袭击你的都是些什么人?”吴所畏显然没察觉她的困惑。
“额……多半是家父生意上的对头吧。”
吴所畏点点头。唐国生意人黑心烂肺,无所不用其极的特点,已是举世闻名。
“那你多保重。建议多聘点人手,”他瞟了一旁司机一眼,“这家伙忠心是忠心,但毫无一用。”
司机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无言以怼。只因他深知,若非这少年横空出现,以他一人之力,是决不可护大小姐周全的。
“等等,”柳荧雪叫道,“你……你要去哪儿?”
“淮陵。”吴所畏头也未回。
“我也正好要去淮陵,”柳荧雪俏脸一红,“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
“不了。”吴所畏直截了当打断她。
那司机厉声喝道:“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啊!”
吴所畏回头看向他,后者顿时噤声,在那两道冰冷如刀的目光的瞪视下,双腿竟不自禁地弹起了心爱的土琵琶。
柳荧雪虽说仗着柳氏集团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向来眼高于低,颐指气使,此刻也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悄声求情道:
“他不过是护主心切,请……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吴所畏看着略显尴尬的大小姐,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不给你面子,”指着一旁的轿车道:“主要是太慢了。”
说罢,他提神运气,真如火箭一般冲天而起,然后在半空转身化作一道光影冲着淮陵的方向疾射而去。
他打算先回家去看看。
五年前,吴所畏之所以会跌落峡谷,是因为当时他要赶着回老家淮陵去过年。
吴所畏是一名弃婴,还没满月就被父母遗弃在这个边陲小镇,好在养父吴聊对他视如己出,带他度过了一段虽不富裕却算温暖的童年。
如今一别五年,不知老爹他还好吗?
还有小镇姑娘苹果——她过得怎样?孩子不会已经开始打酱油了吧?
囚鬼涧距淮陵不过五六十里,只须臾间,他便从天而降落在了城门口。整齐的青砖路面被他生生砸出一个直径两米的大坑。
好在其时正值黄昏,斜阳夕照的街上空无一人。没人看到这科幻的一幕。
他暗自表示下回起飞、降落最好选在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吓着人事小,赔钱事大。
五年来,淮陵变化不大。房还是那些房,路还是那些路。
吴所畏摸出别在身后的醉仙葫芦。
此葫乃是囚鬼涧中人称催命判官薛不强薛神医的得意之作。
无论你将什么劳什子液体装入这葫芦中,它都可自行发酵成滋补蓝条的药酒。
刚才大战一番,又长途跋涉,蓝条已不是特别坚挺,吴所畏拔开葫芦,灌下一口东朋特酒,整个人瞬间饱满起来。
他运起步法,一秒后便来到了家门前。
一坡脚老汉正挑着水桶步履蹒跚地走向房门。
他是谁?
莫非是老爹吴聊?
但这老汉佝偻、瘦削,跟腰身挺拔、精神抖擞的吴聊相比,直有云泥之别。
“莫非是老爹请来的杂役?”
吴所畏赶忙叫住他,欲向他打探吴聊的去向。
不料这老汉一回头就将吴所畏惊了个底朝天——
这个他觉得决不会是吴聊的老汉竟赫然就是吴聊!
“老爹!”
吴所畏身形一晃就标枪一般杵在了吴聊跟前,一手接过他肩上挑子,一手抓住他胳膊,急切问道:
“才几年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副德性了呢?”
这吴聊似乎不仅身体遭了重创,精神也有些恍惚。
“我什么德性?”他上下打量吴所畏一番,“瞧你这样儿,不也是要饭的?”他摆摆手,“走开走开,家里没剩饭。”
吴所畏一愣,方知他没认出自己,撩起额前那五年未剪之秀发,怼脸输出:
“老爹,你看清楚了,是我呀——吴所畏!”
吴聊定睛看了他半晌,突然咧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所畏!?这些年你死哪儿去了啊……”
见他这样,吴所畏也是热泪盈眶,不顾自己狂拽酷炫之人设,抱着吴聊痛哭了一场,诉说了这五年的种种奇遇。
二人相扶来到屋内,发现室徒四壁。
“家里的东西呢?”
“除了这破房子,能卖的我都给卖了……”
“卖了?”吴所畏满脸的问号,“为什么要卖?”
吴聊将他拉到屋内唯一的一张行军床上坐下,长叹道:“卖去给萍儿抵债啦!”
“苹果?”吴所畏双眉一皱,“她欠了债?”
一时之间,那个巧笑嫣然、古灵精怪的小女生仿佛从记忆深处挣脱出来,栩栩如生地伫立在他面前。
“她怎么了?”
“她,她……”吴聊掩面叹息,“她爸被人给害死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