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默在下城区掀起风浪时，一股更为庞大的力量，已然注意到了他。
……
大夏国，中枢京城。
一处地图上不存在的建筑群深处，充满了未来与肃杀的气息。
这里，是国家最高特殊机构——“玄枢”。
总指挥“太初尊主”麾下，权柄赫赫的“九曜神锋”之一，紫炁·干将组的组长，“启明使·麒麟”毕华，正端坐在一张悬浮的金属椅上。
他面前，一道巨大的光幕上，正滚动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加密信息流。
“滴！”
一条来自东海城的红色加急情报，被自动置顶。
毕华手指轻轻一点，情报展开。
【下城区异动报告：血手帮外围据点三号仓库被不明人士拔除，堂主‘蝎子’、‘独眼龙’死亡。初步判定，与近期崛起的无天赋少年‘林默’有关。】
【附件：现场勘测影像、死者伤口分析、关联人物赵天宇……】
情报极其详尽，甚至连林默一拳打断独眼龙双臂的骨骼碎裂角度，都做了精准的分析。
毕华的手指在光幕上划过，调出了林默的档案。
【姓名：林默。】
【年龄：20。】
【天赋评级：无。】
【背景：父母原为东海城卫戍部队成员，十年前任务中牺牲，定性为贪墨物资，叛逃失败。】
“呵，有点意思。”
毕华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站在他身后的两道身影，都感到了一丝压力。
“麒麟大人，这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没天赋的泥腿子，走了狗屎运，干掉了两个不入流的奠基境初期，撑死天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火爆，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她代号“九婴”，山海三十六英之一，性格如火，向来口无遮拦。
她旁边，一个如同铁塔般沉默的男人，代号“狴犴”，瓮声瓮气地开口：
“九婴，别瞎说。报告里写了，战斗过程不超过一秒。一秒钟，解决两个奠基境初期的老油条，你觉得这是‘狗屎运’？”
狴犴是出了名的战斗狂，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那又怎样？说不定是用了什么高科技武器，或者藏了什么阴招。下城区那种地方，什么垃圾事没有？”九婴撇了撇嘴，显然不服气。
毕华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
他的手指，点在了“天赋评级：无”那一行字上。
“不对劲。”
他缓缓开口，“他的行为模式，和任何一种已知的觉醒者都不一样。没有能量爆发的痕迹，没有元素亲和的特征，只有最纯粹的……暴力和技巧。”
“最关键的是，他的战力提升速度，太夸张了。”
毕华调出了另一份情报。
“就在几天前，他还被赵天宇的保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现在，他能秒杀两个比那保镖更强的血手帮堂主。”
“这种成长曲线，不正常。”
“查。”毕华下达了命令，“我要他从小到大所有的数据，以及赵天宇家族和血手帮的全部资料，立刻。”
“是！”
背后的一名文职人员立刻应声，手指在自己的操作台上飞快敲击。
玄枢庞大的情报网络，如同一头苏醒的巨兽，瞬间将触角伸向了东海城。
不过短短十几秒。
“唰！”
新的资料流，如同瀑布般，刷新在毕华面前的光幕上。
【赵氏集团，明面上的地产大亨，暗中与下城区多个黑恶势力有资金往来，涉嫌人口贩卖、禁药流通……】
【血手帮，东海城下城区最大毒瘤，背后疑似有更高层修行者势力支持，其‘鞭手’级干部，实力已达鸣脉境。】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九婴和狴犴都沉默了。
他们负责处理的，多是穷凶极恶的觉醒者罪犯，对这些世俗界的黑暗，反而接触不多。
“呵，蛇鼠一窝。”九婴冷哼一声。
“麒麟大人，这个林默，看起来是在黑吃黑。要不要派人去接触一下？如果能收编，倒也是个不错的苗子。”狴犴提出了建议。
毕华摇了摇头。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看着光幕上林默那张平平无奇的黑白照片。
“我们对他的力量一无所知。他就像一个黑箱，贸然接触，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是能为国所用的利刃，还是一个会引爆整个东海城的炸药桶？现在下定论，太早了。”
毕华的决策，向来以稳健和精准著称。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九婴有些不甘心。
“看，但不是干看。”
毕华下令道：“启动‘蜂鸟’计划。派三名A级观察员，潜入东海城下城区，24小时不间断监视目标。”
“我需要他每一次出手的数据，每一次力量的展现方式，他情绪的每一次波动。我要建立一个完整的‘林默模型’。”
“在模型建立完成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与目标进行直接或间接的接触。”
“是！”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玄枢，这台精密的国家机器，开始围绕着林默，悄然运转。
狴犴忽然又开口道：“大人，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点。”
“说。”
“这个林默，到目前为止，他动手杀的人，全都是罪大恶极之辈。从赵天宇的保镖，到血手帮的喽啰和堂主……他好像……在执行某种‘审判’。”
狴犴的话，让整个指挥室都安静了下来。
“审判”这个词，太敏感了。
毕华沉吟了片刻。
“这正是我最感兴趣的地方。他的行为逻辑，与我们玄枢‘肃清寰宇，守护大夏’的核心宗旨，在某种程度上，是契合的。”
“所以，让他继续。”
“让他在下城区这片泥潭里，尽情地成长，尽情地搅动风云。我倒要看看，这只所谓的‘无天赋’的蝼蚁，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又能成长到何种地步。”
“就让血手帮，成为他的第一块磨刀石吧。”
……
与此同时。
东海城，下城区。
林默的身影，如同一缕黑烟，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之中。
刚刚那场“审判”，让他收获巨大。
不仅是实力上的精进，灵识的萌芽，更重要的是，那座破败法庭的修复，让他感觉自己的底气，足了不止一星半点。
忽然，他脚步一顿。
刚刚那一瞬间，他新生的灵识，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窥探感。
就好像，在极远处的阴影里，有几只蚊子在悄悄盯着自己。
他猛地回头，凌厉的感官扫过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
什么都没有。
风声，远处传来的犬吠声，仅此而已。
“错觉么？”
林默皱了皱眉。
或许是力量暴涨后，精神有些过于敏感了。
他没有过多纠结，将这种感觉归结于自己的错觉。
他重新摊开那张从蝎子身上搜出来的兽皮地图，手指重重地按在了地图上，一个距离三号仓库不远的另一个据点标记上。
今晚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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