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云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的勺子给扔了出去。
转过身去正对上柏敛那双温润的眸子,她微微一愣,随后展颜一笑。
“这个叫火锅底料,一会儿熬好了凝固之后,想吃了就放一块加些热水一煮,里面放些瓜果蔬菜和肉片之类的,反正怎么做都好吃。”
听她这么说,柏敛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可是容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她勾了勾唇:“嗯...听西域商人说起过。”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熬好的火锅底料放到了准备好的模具里面。
大功告成,等凉透了就成了。
这东西还可以让系统批量繁育,流通到市面上也算个新鲜口味。
忙活了一大顿,直到柏敛用过饭后走了,也不见傅予深回来,她叹了一口气,也不打算等他了,转身便要进屋去睡觉。
下一刻,却猛地落入一个满身血腥味的怀抱中,她瞪大了眼睛,刚想放声尖叫,却被一双大手猛地捂住了嘴。
容舒云也不是吃素的,猛地向后不停肘击着。
身后之人也不反抗,只一味的捂着她的嘴。
终于,容舒云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后,那人才痛苦的轻哼一声:“唔。”
这嗓音?
怎么这么熟悉?
她迟疑的转过头去,正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总觉得这眸中还有几分幽怨。
“傅予深?”
他不知是哪里受伤了,看起来极为虚弱,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抵在唇间,示意她噤声。
容舒云转过身去,这才想起屋里的明珠已经睡着了。
她赶紧扶着傅予深朝着他的房间走去:“你怎么受伤了?”
推开房门,她将傅予深轻轻的放在床上,转身点燃了一支蜡烛,借着微弱的烛火,她这才看清傅予深的狼狈。
他身上的玄色长袍看不出血色,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液,阴湿了一大片。
这...
容舒云的声音都有些不自觉的发颤:“你得罪了什么人?”
傅予深摇摇头,容舒云赶紧取来药箱,紧张的拿出纱布和金疮药。
她起身便要去扒傅予深身上的衣裳,却被他猛地抓住了手,他声音沙哑:“不要,我自己来。”
容舒云不满的蹙眉:“听话!”
说罢,她猛地扒开了他的上衣,露出了那精壮结实的上身,傅予深习过武,并且本事也不小,身材自是匀称的不像话。
不会过分的夸张,是恰到好处的美感,白皙的皮肤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金纱似的。
可容舒云可没心思管这些,她目光颤抖的看着那几乎划破了整个腹部的伤口。
好在伤的不深,她还可以解决。
傅予深看着容舒云的神情,微微一愣:“你...”
随后别扭的扭过头去,脸颊像是着火了似的,泛着些红晕。
她怎可...
容舒云拿着金疮药的手一抖:“可能会有点疼!”
傅予深紧紧的闭上了眼,但那出乎意料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只是能感觉到那双柔软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腹部来回摩擦着。
所过之处,皆似火烧。
不一会儿,容舒云便给傅予深的伤口缠上了纱布,只是不知道这薄薄的纱布能顶多久。
她抬起头,这才发觉傅予深就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别扭的别开了头,整个脖颈像是一只被煮熟的活虾似的,红的不像样。
难道发烧了?
她赶紧伸出手在他额间试了试温度。
感受到那双小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傅予深猛地睁开了眼,正对上容舒云那双满是疑惑的眸子。
“没发烧啊,怎么这么红?”
傅予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上身还裸露在空气之中,他赶紧将衣服拢好:“你!你怎么能...”
容舒云轻笑一声。
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采花大盗,刚轻薄了傅予深穿上了衣服就不认人似的。
“从未有女子见过我的上身。”
听见傅予深的话,容舒云勾了勾唇角。
这大反派是有什么上半身敏感症吗?怎么给他包扎一下还不乐意了?
“好啦,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想让我对你负责不成?”
见她洒脱的模样,也不知怎的,傅予深心里一阵别扭:“你...你总是如此吗?”
“什么?”
他脑子里莫名其妙的便浮现出了容舒云给其他男子包扎的场面,不知为何,只是一想想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语重心长的跟容舒云交代:“万不可脱其他男子的衣裳,更不可看人家裸着上身,”
“瞧你说的。”
容舒云蹲在床边,脑子里想起了曾经在大学宿舍里趴被窝刷腹肌男的日子。
她忍不住啧啧嘴,露出些怀念的神情:“我倒是想,谁给我这个机会啊?”
听到她的话,饶是一向镇定的傅予深也不淡定了,忍不住的睁大了眼睛。
她想?
什么意思?
她想看谁的?柳少御?还是柏敛??
不行,不行!
“不许想!”
傅予深脱口而出的话把自己给吓了一跳,意识到不对劲,他赶忙轻下了声音改口:“我是说,你是明珠的娘,你做一个好榜样。”
容舒云嘿嘿笑了两声:“放心好了。”
至少跟他和离之前,看在可爱的小明珠面前,她可是不会乱来的。
容舒云搬来一个凳子坐在床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了起来:“你睡吧,我守着你。”
她,要给他守夜?
意识到这个的傅予深脸色便更红了些:“不用。”
容舒云不懂傅予深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她也来劲了,蜷在凳子上怎么都不肯走:“你这伤口可不小,你又不肯说是为什么,万一半夜发热,明早我可只能给你收尸了。”
听她这么说,傅予深才勉强答应下来。
碍于她在,他甚至都没换衣裳,直接合衣躺在床上。
直至夜深了他却怎么都睡不着觉,身旁的少女早就蜷在凳子上睡着了,大抵是不太舒适的缘故,少女竟也打了几声鼾。
他忍不住弯下了唇角。
如果她一直如此,好像不和离过一辈子也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