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穿越小说 > 威尔斯和他的朋友们 > 第四场 蛮王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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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尔斯、蛮王、布妮可上)

蛮王:自从我征战四方,我餐桌上的客人都是来自沙场的英魂。如今我幡然醒悟,以对这世间的愧疚奉你们二人为坐上宾。

威尔斯:是爱意让您蜕变吗?

蛮王:不是,心间爱意固有存在。可能是因为某一刻的沧桑触动了我,让我对这世间的愤怒得以平息。

布妮可:怎么,你怨恨着世间?

蛮王:不是,我得承认,这凡俗的可爱。我怨恨自己,难以抑制的情绪在我权力的帮助下愈加放肆。

布妮可:什么样的事让您自责?是恶念转变为善意的不适吗?自责像是秋天的树不能繁茂到冬天。我会原谅您,您要知道,这世间有什么事是不能原谅的呢?嚣张跋扈的剥削者,欺瞒狡诈的伪装者?还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我统统原谅了他们,他们曾经也是可爱的孩儿,有着慈悲的心肠和情到深处的泪滴。

蛮王:无可救药,我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你的原谅,而我自己怎么原谅自己?自我救赎不亚于一次伟大的改造。

威尔斯:您的盔甲和面具还没有摘下,您是在害怕面前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战争吗?

蛮王:就像现在的你,是要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吗?要是我的餐具扔向你,头破血流都是轻伤,因为我喜欢一击致命。中意你薄弱的地方,灵动的双眼要是失去色彩那便会任人宰割。投降吧,认同我的面具和盔甲,就像我认同你的和平与胆大一样。

威尔斯:我喝下了一杯啤酒,而您,如何吃下一块肉呢?

布妮可:我已经愤怒了,威尔斯,你是在挑衅王的权威吗?

蛮王:他是在试探我,可爱的公主,摸清我的秉性他才好开口。一个真正的忏悔者会答应每一个善意的请求。而我不是,兴许利诱能让我更好的忏悔。我不太喜爱这句刚说出来的话,但写出这句话的笔顺在我脑中清晰无比。我有点恼怒此时说话的语气,可又觉得这是最恰当的口吻。悔恨在我的内心悄然蔓延,是我的爱呀,剥夺了我残忍的心,现在的我时而对自己的言行拍手称快,时而又悔恨不已,哪像从前那般不顾后果。我当着众人的面辱骂爱神,高调宣称她不可能握着我爱情的命脉。我言语夸大说我才是这世间唯一的战神,那击败邪恶的英雄不过是一时的好运。要不是我的面具下还有一副不错的脸面,我此时定要在城墙上发表演说。

威尔斯:您戴着面具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布妮可:威尔斯,你说话的声音该小一点,最好别说话。

威尔斯:没有说话,我是在感慨,感慨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误。没有说话,我是在叙事,讲述一段悲伤的故事博取周围人的同情。布妮可,我没有说话,你是我的证人,如果我的嘴里曾念念有词,定然是在为你祷告呢!

蛮王:尊贵的客人,你没有说话,发音的技巧深涩难懂,你还在尝试发出令人赞叹的声音之时,我已经讲述完我这一生的故事。

威尔斯:奋斗的历程谈不上崎岖坎坷,沿途的风景也不美妙绝伦,勾心斗角倒是深入人心,我在一旁哽咽,我忠贞的性情在你的故事里活不长久。

蛮王:你会是我很好的朋友或是仆人,在我的庇护下安然度过一生。

威尔斯:反叛的种子早已种下,我会摘下你的面具和铠甲。

布妮可:你忠贞的性情呢?威尔斯!

威尔斯:那是对你啊,我可爱的小公主。

蛮王:对谁都应该如此,否则凭什么谈得上忠贞呢?

威尔斯:欺压在我面前为所欲为,我也要真心待它吗?

布妮可:你不怕死吗,威尔斯?如果疼痛,可以呻吟啊!

威尔斯:要是我的血肉都离开了我的骨,我还能凭着一身的坚韧惨嚎几声吗?

蛮王:好了,威尔斯,让我们坦诚相见!来摘下我的面具。

威尔斯:请问,我敢吗?敢直面你的压迫而不退却吗?我是勇士,也是懦夫。我能在嘴上反驳你,却不能亲手演示给你看。不过我能自我安慰,活着的人都挺可怜,可怜的人多少会有一点遗憾。我在优秀的人面前往往言不由衷,嘲讽便是夸赞,自信更像是自卑。您是多么的优秀,治理一个庞大的国家,给人们带来繁荣幸福,功劳足以浇灭战火,威严常常镇压动乱。您在安定的一方,看着我落魄的样子,大方地听着我的抱怨,我所受的委屈啊,是您撇在一旁不谈的小事。若是我能看到您脸上的笑意,我内心的恐惧会慢慢转变成崇拜吧!(摘下)啊!您怎么可能是女人,您的声音浑厚沙哑,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柔弱的美丽模样如何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势?

布妮可:这餐桌上居然有两个女人,一个扮成男人的女人,一个想着男人的女人。

威尔斯:太好了,女人,美貌的女人,真正的女人,我的压抑瞬间消失。

蛮王:男人,你高兴坏了,你的耳朵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眼睛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嗅觉呢?味觉呢?鼻子和嘴巴同时惨叫。手指僵硬无比,握不住的刀叉,掉落下来插进了腿部的赘肉。疼痛来得迟缓,却不像愉悦那般短暂,它永恒存在。我比疼痛还要可怕,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你的命,快拿出足够的爱意,我才会仁慈的饶你一命。

布妮可:从没听说过蛮王是女人啊!

蛮王:我说我是男人,谁敢说我是女人,管不住嘴巴的人都被判了死刑,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女人,没有谁敢说我从前是个男人!

布妮可:男人和女人可以相互转换?那爱意呢,还会相同吗?

威尔斯:我的爱意烧红天际,我的爱意深入地里,我的爱意在平凡和伟岸之间上串下跳。我那可怜的爱意,我那值得尊敬的爱意,是我整个人对生命的感激。我迫切掏出爱意,让您明白,我情感的饱满和真切的渴望。您要是能和我讨论一下和平,我愿用我所有的爱意祭祀天地。没有人希望一个黑暗的来临,您的恐吓有着坟墓的气息,要是想埋葬黑暗,我可以主动成为那片土地的一颗火星。

蛮王:你可以随意幻想,幻想在不停破灭,幻想会把破灭宽恕,破灭从不放过幻想。

布妮可:您怎么会是女人?

蛮王:是的,我是用来诱惑男人的女人,我是坐在王座上的女人。

威尔斯:男人同样可以用来诱惑女人,男人也可以坐在王座上。

蛮王:我们皆是工具,愚蠢且聪明的男人。

威尔斯: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夸赞了。

蛮王:你要的和平在哪儿呢?

威尔斯:当然在您的爱意那儿。

蛮王:那我的爱意在哪儿的呢?

布妮可:我觉得您说它在哪儿就在哪儿,而不能让它成为一个侵略的借口。

蛮王:弱者的借口,强者的威严,我费尽心思去找一个借口,不如稍稍展示一下我的威严。找一个令我心动的男子,用他的委婉来抚摸我的强势,一颗躁动的心需要安静,一个坐在王位上的女人需要一个无比贤明的男人来辅佐。威尔斯,你是那理想中的男人,用你的智慧保护着你们的女人,但你还不够俊美,要是有阿多尼斯一样的美貌,加上你的秉性,我愿让你坐在我的右腿上。在我的国度里经受我的考验吧,看你是否能与我共享这国度的美妙。

威尔斯:我们的品味不同,要是您喜欢的并非是我喜欢的呢?

蛮王:你不必喜欢,你只要认可。

威尔斯:我喜欢和平安宁,而您喜欢战争杀戮,您要我怎么认可?

蛮王:在我的国度里我也喜爱和平。

布妮可:那你就能在别人的国度里肆意妄为?

蛮王:尊重和礼让是我学过的课程,当然,同情才是我的强项。

布妮可:你会同情我们吗?给予我们一点帮助,寒冷的时节没有皮袄,我们就会被冰冷扼杀了。

威尔斯:别怕,我的身体是冰天雪地中永恒的柴火!

蛮王:你不该在我的国度里煽情,你这柴火会淹没在我的口水里。

布妮可:你会同情我们的!坐在火炉旁品着热咖啡,发自内心的同情是叹一口热气。你不必同情,我在雪地中穿行的速度极快,能迅速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生存下来。

威尔斯:是的,我在,我很温暖,能让你很快找到!烛火是我的孩子,太阳是我的母亲。

蛮王:闭嘴,男人,你是属于我的,你能散发出光和热,是因为吃下了我赏赐的美味。无忧无虑的生活吧,我能呵护你。

威尔斯:您要救我,王,在您的国度里,我患上懒惰的毛病。若是我生来懒惰,也不会如此痛苦。在我的意识里我是勤奋的,不辞辛劳的。我曾走过蜿蜒崎岖的道路求学,我曾一步一跪朝向我的信仰。救我,给我一堆种子,给我一堆幼小的牲畜。劳动可以缓解疼痛,要想根治,请给我自由吧,我宁愿乞讨也不想让您圈养。

蛮王:那该受到呵护的是你们的国家。

布妮可:我们早已学会独立。

威尔斯:我和公主是来劝诫您的,伟大的王,您的爱火别焚烧了我们土地上的生灵,他们与您一样的拥有情怀!若是我的真心还不能将您劝诫,说明我经历的故事还不够美,并非您的无情。我要用自己所编造的故事打动您,天方夜谭让您思绪万千,悬疑诡事助您层层推进,考虑一下好坏,斟酌一会儿对错,您会体会到别人的感受。

蛮王:若是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感受,我的谋略就不起作用。

威尔斯:我没有想到,王,您已经将情感贯彻到底。

蛮王:是情感愿意做我的谋臣,他总能提出一些宝贵的建议。我对他的忠心和智慧大加赞赏,他常常受宠若惊,不明白这是他应得的。他是谦虚的,没有因自己的才能而高傲,他把人想要的,不想要的统统列举出来,供我参考。他是建国的功臣,他是笼络人心的说客,唯一令我不满意的地方,他爱上了我,却从未教我怎么去爱上一个人!

威尔斯:这样的小事您应该向我请教,我曾向爱神讨教过恋爱的准则,那是思想的召唤,无比的肯定以及热恋时利箭相连的两颗心,冷淡时利箭穿过心脏的苦痛。

蛮王:简单的描述不能让我深切体会。

威尔斯:来一场爱恋吧!

布妮可:和谁?

威尔斯:和那个充满缘分的未知者,我会看着您和他相遇。

蛮王:遥远的天国已飘落,我从地狱里探出头来,咬了人世间一口,上扬的嘴角挂着鲜血,谁会爱上我呢?是这世间的魔咒吗?要和我生一个可爱的新王吗?想从人类这儿去诅咒世界吗?利用我吗?不可能的,我要那圣洁无暇的东西来克制住我的血性。最亲密的笑,最安慰的话,最暖人的身体,最智慧的头脑,最强健的体魄,我的爱人,不足要你来补足,噩梦等你来吵醒,我在天空的背上期待你接我返回人间,想倚在你的背上哭诉我的悲伤啊!如果能找到一人并忠贞臣服于他,我征服的心也能找到一点被占有的错觉!

布妮可:尊敬的王,您很顽强,您所定义的高度使您在一个苛刻的条件下生存。没有合适的伴侣,您可以与孤独谈情。

蛮王:孤独是谁?是一个好人吗?一个委曲求全的好人,还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好人?

威尔斯:孤独更像是一个无辜者,在时间的缓慢流逝中背上了骂名。

蛮王:酒足饭饱了吗?我的客人,时间若是去得缓慢,我也就不担心苍老了。

威尔斯:还差和平这一道主菜,尊敬的王!

蛮王:留下来慢慢品味,我们三个人怎么能在短短时日内将它吃完。

(蛮王、威尔斯、布妮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