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沐清雨的白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飞扬。秋风萧瑟,凉意渐浓,她拉紧了斗篷的兜帽,试图抵御那丝丝寒意。
路边的野店在风中显得有些破败不堪,那破旧的招牌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店门口的旗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这家店的沧桑历史。
沐清雨骑着一匹白马缓缓走来,她的长发随风飘动,一袭白衣在风中显得格外飘逸。当她看到这家野店时,便拉紧了缰绳,白马缓缓停下。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声,这才让她想起自己今天还滴水未进。于是,她翻身下马,径直走进了店子。
“老板,来一笼包子和一碗汤。”沐清雨找了个空位坐下,轻声说道。
不一会儿,老板就热情地端上了食物。他看着沐清雨,关切地问道:“姑娘这是往北去吗?”
沐清雨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
老板一听,连忙提醒道:“再往前就是郦水河了,最近那里匪患猖獗,姑娘独自赶路可要小心啊。”
沐清雨微笑着谢过老板的好意,然后端起那碗热汤,轻抿一口。那股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让她感到十分舒服。
然而,就在她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时,她的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店子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戴斗笠的汉子,他看似在悠闲地喝茶,可沐清雨却发现他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这边瞟。
沐清雨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放下钱,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翻身上马。离开野店半里地后,她突然调转马头,钻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林间静谧无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那清脆的马蹄声,如同鼓点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沐清雨的白马在这静谧的林间穿梭着,七拐八绕,最后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了下来。
沐清雨轻盈地跃下马背,她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跟了一路,不累么?”
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的树丛突然晃动起来,一个身影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那是一个斗笠汉子,他的步伐有些踉跄,显然是被沐清雨的突然发问吓了一跳。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淬毒的短刀,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丝丝杀意。
“沐姑娘好警觉。”汉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一般。
沐清雨冷笑一声,她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冷酷:“滕秋容派你来的?”
汉子阴森一笑,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少门主让我给您带个话。”
沐清雨的眉头微微一皱,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天山之行凶险异常,不如把雪莲的事交给我们无影门……”汉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一道银光闪过,快如闪电。
只听得“唰”的一声,汉子头上的斗笠竟然被硬生生地削成了两半,斗笠的碎片四处飞溅。而那道银光,则是沐清雨手中的软剑,此刻,这把软剑正抵在汉子的咽喉处,只要她稍稍用力,汉子的喉咙便会被刺穿。
汉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回去告诉明久宸,再派人跟踪,我见一个杀一个。”沐清雨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汉子连连后退,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慌乱,显然是被沐清雨的气势所震慑。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转身便如丧家之犬一般,飞快地消失在了树林的深处。
郦水河畔,暮色渐沉。
河畔的黄昏总是来得格外早。暮色像被水洇开的墨,一层层晕染开来,将远处的山峦勾勒成起伏的剪影。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偶有渔船划过,荡开一圈圈涟漪,又很快被流水抚平。
沐清雨牵马驻足,目光扫过河岸边简陋的茶摊。竹棚下摆着四五张粗木桌,三两个行商打扮的客人正低头喝茶。撑船的老汉蹲在岸边抽烟,烟锅里的火星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姑娘,歇歇脚吧?茶摊老板娘系着油腻的围裙,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咱家的云雾茶可是用郦水源头的水泡的,清甜着呢!
沐清雨微微颔首,选了张临河的桌子坐下。长剑横放膝上,剑鞘上缠着的银丝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老板娘很快端来粗瓷茶碗,茶汤清亮,浮着两片嫩芽。姑娘是江湖人吧?她状似无意地搭话,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独身上路可要小心。
沐清雨不语,指尖轻抚茶碗边缘。碗沿有一处细微的缺口——像是被人故意磨出的记号。
她余光瞥见邻桌的客人交换了个眼神。那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虎口处有道陈年刀疤,右手始终按在桌下的包袱上,形状隐约像是兵器。另一侧的老船夫不知何时已经挪到马匹旁边,粗糙的手掌正假装无意地抚过马鞍袋。
茶香袅袅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沐清雨垂眸,看见茶汤表面浮着极细的白色粉末——是蒙汗药醉仙散,江湖上下三滥常用的手段。
恰在此时,沐清雨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处传来一阵犹如针刺般的剧痛。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白皙的面庞瞬间泛起一丝苍白,而她的指尖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一般,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衣角。
她心中暗叫不好,这突如其来的刺痛,毫无疑问正是那寒毒在作祟!这股寒气来势汹汹,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窜上了她的心脉。
沐清雨连忙运起内力,想要压制住这股寒气。然而,让她惊愕的是,她的内力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死死地禁锢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不仅如此,这股寒气还像一层厚厚的坚冰,将她的内力紧紧地包裹起来,使其变得滞涩不畅,难以流动。
沐清雨心中暗叹,若是在这个时候与人动手,恐怕自己连五成功力都难以施展出来。
就在她暗自调息的时候,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急切:“姑娘怎么不喝呢?这茶都要凉了。”
沐清雨猛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老板娘那闪烁的眼神相对。她心中一动,忽然改变了主意。只见她迅速端起茶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然后赞叹道:“好茶!”
老板娘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因为过度的笑容而被挤得更深了,她连忙说道:“哎哟,姑娘真是豪爽!来来来,再给姑娘来一碗!”
沐清雨却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不必了。”说着,她故意晃了晃身子,装出一副有些头晕的样子,轻声说道:“我……我有些头晕……”
她扶额的手微微发抖,连呼吸都变得绵长。当老板娘试探着推她肩膀时,沐清雨顺势伏倒在桌上,青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颊。
“成了!”邻桌的壮汉突然站起身来,他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只见他迅速掀开包袱皮,露出里面那把明晃晃的鬼头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大哥说得果然没错,这娘们儿果然走这条路!”壮汉得意地说道。
老船夫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动作粗鲁地扯开了沐清雨的领口,急切地吼道:“玉佩呢?不是说在她身上吗?”
“急什么!”老板娘见状,连忙一巴掌拍开老船夫的手,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根捆仙绳,“先把她绑起来再说!二当家交代过,要活的!”
沐清雨紧闭着双眼,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她任由这些人将自己的双手反剪到背后,麻绳紧紧地勒进腕骨,带来一阵刺骨的疼痛。然而,这种疼痛却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这些人竟然知道玉佩的事情!
“啧啧,这小脸蛋可真是俊俏啊……”老船夫看着沐清雨,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他的手缓缓伸向沐清雨的脸颊,似乎想要摸一摸。
“老六!”老板娘见状,厉声呵斥道,“你难道忘了戚风寨的下场吗?这女人碰不得!”
听到“戚风寨”三个字,沐清雨心头猛地一震。难道这些人是滕秋容的手下?可是,戚风寨距离这里可是有十万八千里之遥啊……
怕什么!老船夫悻悻收手,二当家只说不能伤她性命...
壮汉已经利落地将沐清雨扛上肩头:少废话,趁天黑前上山!
颠簸中,沐清雨微微睁开一线眼帘。郦水泛着血色残阳,岸边芦苇丛中,她瞥见一抹熟悉的绿影一闪而过——是她的马!马鞍暗格里藏着求救的烟花信号。
只要再等一等......等寒毒稍缓......
山道越来越陡,土匪们的交谈声随风飘来:
二当家真要拿她换赏金?
嘘!听说北境来的大人物点名要她......
沐清雨指尖微动,腕间的麻绳已悄悄松了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沐清雨只觉得自己被扛着拐过了四五条山道,待平稳之际,她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记下了路线和山寨的布局——一栋主屋,两侧是土房,还有个看似地窖的入口。院子里有几颗粗壮的大树,可以做为掩护;西侧的角落里堆着草垛,必要时能制造混乱。
放这儿。老板娘指挥着,沐清雨感到自己被扔在了一张硬板床上。有人开始翻检她的行囊。
就几件破衣服和一点干粮?一个年轻声音失望地说。
蠢货,好东西谁放包袱里?老板娘骂道,搜她身上!
沐清雨感到一双手向她腰间摸来。就在此时,她体内的寒气突然剧烈翻涌,一股刺骨冰冷从丹田直冲咽喉。她差点就要咳出声来,急忙咬紧牙关,硬生生将这不适压了下去。但这一瞬间的肌肉紧绷没能逃过歹徒的眼睛。
等等!那双手停了下来,她刚才是不是动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沐清雨能感觉到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等待着任何细微的动静。一滴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滑下。
你眼花了吧?另一个声音说,老三下的药量,够放倒一头牛了。
不对......那双手又向她伸来,我总觉得这丫头有问题......
沐清雨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就在对方的手指即将碰到她腰部的瞬间,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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