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殷洪,改了西周旗号颜色,重树成汤大旗,一路浩浩荡荡,终至西岐城下。
但见苏侯大军营帐如林,扎得严严实实,刀枪剑戟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尽显肃杀之气。
殷洪端坐马上,神情倨傲,当即命部将庞弘前去传令,召冀州侯苏护前来相见。
庞弘不知此中隐秘,应声领命,飞身上马疾驰至苏侯营前。
他勒住缰绳,扯开嗓子高声呼喝:“殷千岁大驾亲临,速令冀州侯出营拜见!”
话音未落,声如洪钟,惊得营外士卒纷纷侧目。
营中探事马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奔入中军大帐。
急声禀报道:“启禀君侯!营外有殷殿下率部前来,现传令君侯前去相见!”
苏护听闻此言,眉头紧锁,手抚胡须,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天子殿下久无音讯,坊间皆传早已湮没,怎会突然又有殿下现身?
况且我乃奉天子敕令前来征讨,身为堂堂大将,手握重兵,谁敢随意号令我去拜见?”
言罢,他转头吩咐旗门官:“你且将那来人带进来。”
不多时,军政司奉命将庞弘,引入中军大帐。
苏护抬眼打量,只见庞弘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露凶光,相貌怪异,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苏护心中警惕,沉声问道:“你是何处兵马?又是哪位殿下命你来此?”
庞弘挺直腰板,朗声道:“乃是二殿下之令,命末将前来传召老将军。”
苏护闻言,再度沉吟,喃喃自语:“想当初殷郊、殷洪兄弟被绑在绞头桩上,本要问斩。
却突然被一阵怪风,刮得无影无踪,这又从何处冒出个二殿下殷洪?”
此时,一旁的郑伦上前一步,躬身进言:“君侯容禀。当日兄弟二人被风卷走。
本就离奇,如今出现一位殿下,虽令人费解,却也未必不能解释。
想来定是被,哪位仙长收归门下。
如今天下大乱,战火纷飞,他此番现身,或许正是为了扶助成汤社稷,也未可知。
君侯不妨前往他的行营,一探真假,届时便知分晓。”
苏护权衡再三,觉得郑伦所言有理,遂点了点头,步出大营,行至辕门等候。
庞弘则快马回营,向殷洪复命:“苏护已在辕门听令。”
殷洪微微颔首,下令:“传。”
苏护与郑伦步入中军大帐,虽身着甲胄行动不便,仍欠身打躬行礼。
口中说道:“末将甲胄在身,礼数不周,还请殿下恕罪。
敢问殿下,乃是成汤皇室哪一支宗派?”
殷洪端坐主位,神色倨傲,沉声道:“孤乃当今圣上,嫡派次子殷洪。
只因父王治国失策,竟将我兄弟二人,绑于绞头桩,欲行斩首。
幸得天不亡我,蒙海岛仙长搭救,传授仙术。
今特下山,助你成就大业,何必多问?”
郑伦听罢,激动不已,双手高举,抚额感叹:“今日得遇殿下,实乃社稷之福!”
殷洪随即下令,命苏护将所部兵马,与自己合二为一。
安排妥当后,殷洪进入营帐,换上华丽王服,端坐在帅帐之中,询问道:“连日来,可曾与武王之军交战,胜负如何?”
苏护遂将前前后后大小战事,一一详细禀报。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殷洪身着王服,威风凛凛,率领一众将领出营挑战。
探马如飞,迅速将消息传入相府:“启禀丞相!城外有殷殿下率军讨战!”
姜子牙闻言,面露疑惑,说道:“成汤皇室子嗣凋零,怎会又有殿下领兵至此?”
一旁的黄飞虎,上前一步,拱手道:“丞相,想当初殷郊、殷洪被绑在绞头桩上,被一阵怪风卷走。
今日来者,想必正是他们兄弟。
末将曾与他们相识,愿出城一探究竟,辨其真假。”
姜子牙点头应允,黄飞虎领命出城,其子黄天化紧随其后,为父压阵。
黄天禄、黄天爵、天祥兄弟三人也一同随行,父子五人,气势汹汹,直奔战场。
黄飞虎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望去,但见殷洪身着华丽王服,端坐在装饰精美的战马上,气度不凡。
殷洪左右两侧,庞、刘、苟、毕四将威风凛凛,一字排开,个个手持兵刃,眼神凌厉。
身后,郑伦手持降魔杵,如铁塔般矗立,为殷洪保驾护航。
整支队伍军容严整,旌旗招展,尽显王者之师的威严气势。
再看殷洪,缓缓催马向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黄飞虎一夹胯下五色神牛,踏碎满地残阳,银甲在风中铮铮作响。他横枪立马,声若洪钟:来者何人?
殷洪猛地勒住乌骓马,玄色锦袍随风翻卷。
这声音似曾相识,却又与记忆里的威严声调大不相同。
他眯起眼打量眼前人——十年光阴,竟将昔日商朝重臣改造成西岐战将?
殷洪冷笑一声,鎏金画戟直指苍穹:睁开你的狗眼!吾乃当今次殿下殷洪,奉天子敕命讨逆!
你这叛臣贼子,还不下马受缚?
莫说姜尚那昆仑门徒,便是阐教十二金仙齐至,本殿下也要踏平西岐!
黄飞虎心头一震,勒住神牛长叹:殿下,我正是当年保你,出朝歌的武成王黄飞虎啊!
殷洪瞳孔骤缩,恍惚间似见父亲,在金銮殿上摔死黄妃的血光。
他怒喝一声:一派胡言!黄飞虎早葬身在摘星楼火海之中!
话音未落,乌骓马已如离弦之箭,画戟挟着风雷之势直取面门。
黄飞虎神牛踏云而起,浑铁枪划出银虹迎击。
刹那间,神牛昂首咆哮,乌骓马人立嘶鸣,枪戟相撞迸出火星四溅。
殷洪越战越怒,戟法如暴雨梨花;黄飞虎招式沉稳,枪影似铁壁铜墙。
战鼓震天,沙尘蔽日,一人一兽,皆将满腔恩怨化作手中杀招,在这乱世烽烟中,上演着忠与叛、恩与仇的生死对决。
却说西岐军帐前,黄飞虎与殷洪两骑对冲,霎时间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黄飞虎手中神枪舞得密不透风,寒芒如流星赶月,倏忽间已抢至殷洪胸前。
殷洪勉力举戟格挡,二十回合过后,额间冷汗涔涔,招式渐显凌乱。
忽见殷商阵营中,庞弘拍马挺槊杀出,黄飞虎长子黄天禄,早如离弦之箭,银枪一抖,直取庞弘咽喉。
未及交锋,刘甫已舞着泼风大刀,斜刺里杀来,黄天爵旋即挺枪相迎,四骑搅作一团。
苟章见状,纵马挥戟冲入战阵,却听得一声清喝破空而来:“贼将休狂!”
十四岁的黄天祥,初出雏凤,枣红马如烈焰奔腾,手中银枪化作惊虹,直取苟章面门。
与此同时,毕环舞动熟铜鐧,虎虎生风杀奔而来,黄天化催动玉麒麟,双锤霍霍迎上。
且说殷洪在黄飞虎,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渐落下风,虚晃一戟拨马便走。
黄飞虎杀得性起,紧追不舍。
殷洪猛然勒马转身,袖中阴阳镜白光乍现,黄飞虎顿觉目眩神迷,跌下马来。
郑伦早潜伏在侧,乌烟兽踏起滚滚烟尘,抢上前来将黄飞虎生擒回阵。
黄天化见父亲遇险,双锤荡开毕环,拍动玉麒麟急驰而来。
殷洪见他坐骑非凡,知是道门高人,不敢轻敌,阴阳镜再度白光暴涨。
黄天化不及防备,翻身落马,亦被殷商士卒捆缚而去。
反观另一边,苟章见黄天祥稚气未脱,心下轻视,不料少年枪法奇诡,一枪刺中其左腿。
苟章惨叫一声,拨转马头,血染征袍败回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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