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π等于多少吗？”
陈月认真看着他。
“π=3.14。”
江砚书想都没想随口就答了出来，待反应过来脸上却是多了丝丝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π的？”
“那你还知道茶π吗？”
以小屁孩这个年纪根本还没学到π，而且这个时代绝对不可能有茶π这种东西的，陈月既期待又紧张。
“查π？”
江砚书恍然大悟，笑着点了点头，从书桌上拿出厚厚的一本书来给她翻看。
“呐，我就是在这本数学魔方上查到的。”
这无疑是泼了陈月一盆冷水，好吧，看来的确是自己想多了……
“砚书哥哥真厉害，我还是听别的大姐姐说的才知道有π这个东西的。”
“不错，月月真聪明，记性很好，以后可要多读点书哦。”
“那我呢？哥哥~”
婷婷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
“你也一样，读书很有意思，学习也很有趣，等你们俩再大一点，哥哥就教你们。”
江砚书从婷婷手里拿过坦克，修长的指尖搭在上面的卷筒一侧转动手指，炮筒也跟着一起旋转，他再拨动轮子，履带也跟着一起转动。
“你们看，是不是很有意思？”
婷婷激动得跳脚连连点头，“哥哥最厉害了，什么都会！”
陈月也点头表示同意，看来学霸就是天生的！
晚上一家人吃饭，陈有龙嘴上嫌着都是素菜，可就数他吃得多，三两下就扫荡一空了，倒也没剩着。
快入冬了天也黑得快，王家丽才收拾完厨房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拍大门。
打开门就看见王永华带着一身冷风站在门口，前院的灯照在夜晚有些昏黄，阴影投射在她脸上也还是看得出右眼上明显多了一个略显深暗的轮廓。
“永华，你怎么来了？”
“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我活不了了。”
王永华说着就抬手捂着嘴，忍不住哭出了声。
王家丽忙招呼她赶紧进来，“这是咋啦？他又打你了？”
王永华看了眼房间内里的亮灯，不太想进去。
“姐，今天永军结婚我过去就拿了十五块钱随礼，就因为这事，那个畜生嫌我给的多就骂我败家，还对我拳打脚踢，我的眼睛都差点被他打瞎了，真的没办法过了。”
王家丽眼里一阵心疼，“赶快进来，我给你拿药涂一下，家里还有些软膏。”
王永华被这样的关心触动，眼泪奔涌而出，这会也顾不上被看到丢不丢人了，干脆就被她拉着进去。
“姐，这个世上再没有几个关心我的人了。”
房间里正放着电视，声音调的有些大，正好盖过了王永华过于小声的话，王家丽既没听清也没有任何回复。
“姐夫。”
王永华低垂着头，来到人家家里总还是要礼貌问候一下。
“小姨。”
“永华来了，吃饭了没？”
陈有龙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新伤，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先随口客套着。
“嗯。”
王永华尴尬应着，拘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王家丽则翻着抽屉忙着给她找药。
好在电视声还在，稍稍缓解着没人说话的尴尬。
“电视关了，吵得慌。”
王家丽拿到药顺手就把电视关掉了，坐下来给王永华小心涂着药，尽管疼得呲牙咧嘴，她也尽量憋着不愿意喊出声。
“小姨，坏蛋又打你了，我让爸爸也打他一顿！”
陈月直白替他们开口，妹妹都被打成这样了，也是第二次上门求助了，怎么着姐姐姐夫都该去一趟吧。
难不成娘家就没一个喘气的人了？还真能看着人被打死？
陈有龙沉默不应，下意识看向王家丽，似乎在等着她的态度。
“永华，你也是命苦，嫁了个那样的人，就算我跟你姐夫过去把人打一顿也只是一时的，起不了根本作用，这日子往后总还是要过的，哎……”
王家丽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的棉签，无奈摇摇头。
王永华抿了抿唇，当即就把自己的袖子拉上去给王家丽看，上面各种新旧交替的淤青红肿，一看就不是一两天能造成的伤痕。
“还有背上腰上也有，我身上也没几块好地方了，我也想好好过，但是这样动不动就挨打的日子我真的是过够了。
姐，我就问你，如果是我姐夫天天打你，你还能继续过吗？”
王家丽被问住了，突然有些无从对答，因为陈有龙再怎么样也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她也根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何处理……
“你说的也没错，喜欢打女人的男人就算当时打一顿可能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要不把他打死，要不就是他把我打死！”
王永华眼神掠过保持沉默的两人，也不愿再重复自己受到的煎熬了。
这段时间说得太多了也重复的太多了，无论是家人还是邻居姐妹，反正也并不能真的解决什么和改变什么。
唯有心下一沉……
“姐，什么也不说了，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但我现在实在也是走投无路了，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王永华说到借钱，有点羞愧不敢直视王家丽的双眼，但正如她所说的，现在已是走投无路。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我还可以写借条，姐，姐夫，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王永华急切地拍着胸脯保证，再抬头面对着王家丽，眼里满是果敢和坚毅。
王家丽有些犹豫看向陈有龙，无声询问他的意见，有了上次的事情，她也意识到现在这钱也不是她想支配就能随便支配的。
“永华，你是家丽的亲妹子，我们也很想帮你，只是实在是条件有限，要不是前段时间咱爸咱妈过来要走了一百块钱，我们也不至于现在拿不出钱来了。”
陈有龙也不能继续当个哑巴了，这事就摆在眼前，总要有人出面给个准话。
“但是我们还是想帮帮你的，只是多的没有，我跟你姐也只能拿出我一个月的工资来帮忙。”
说着陈有龙就背过人去拉开抽屉翻找，不一会就捏着零整有数的一沓纸币。
“这是我前几天才发的工资，38块钱，咱都是亲人也不用说啥还不还的了，我们能帮的肯定也会尽力帮，只要你别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