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城的傍晚总是嘈杂的。
街边卖糖人的老头吆喝着,几个孩童蹲在巷口斗蛐蛐,酒馆里传出醉汉的划拳声。
陈长生蹲在茶摊旁,捧着碗劣质凉茶,耳朵却竖得老高。
右臂的伤口还在渗血,但比起这个,阿七消失前那句警告更让他如芒在背。青鸾玉璧是最后的保命符,如今连这个也...
听说了没?叶家悬赏十万灵石,要一个叫陈长生的脑袋!隔壁桌的刀疤脸压低声音。
嘘!小声点!那家伙可是连叶凡公子都敢坑的狠人……同伴紧张地左右张望。
陈长生摸了摸脸上新贴的人皮面具,低头嘬了口茶。劣质茶叶混着铁锈味——是方才打斗时咬破的舌尖。
十万?老子就值这点钱?他在心里嗤笑,袖中手指一弹,一粒老鼠屎精准落进刀疤脸的酒碗。
当刀疤脸骂骂咧咧找摊主理论时,茶摊阴影里有个戴斗笠的人突然抬头——那人腰间,赫然挂着半块影阁的青铜令牌。
回到破旧客栈,陈长生刚推开门,就嗅到一丝血腥味。
床底下有东西在蠕动。
“救、救我……”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爬出来,正是三天前帮他散布谣言的乞丐阿狗。
“叶家……影卫……在查……”阿狗咳着血沫,死死攥住他衣角。
陈长生叹了口气,蹲下来拍拍他肩膀:“兄弟,下辈子记得——跟对人很重要。”
掌心灵力一吐,阿狗瞬间断气。他熟练地摸走对方怀里的储物袋,翻出块带血的玉简。
“啧,留影玉简?”他注入灵力,画面里赫然是三个黑袍人虐杀阿狗的场景。
最后那句“下一个就是你”明显是冲镜头说的。
夜深人静,陈长生蹲在房梁上啃烧鸡。
油手在传讯玉符上划拉:“城南废矿洞,速来。”——落款是阿狗的生辰印记。
半刻钟后,三个黑影悄然而至。
“那杂种肯定躲在这……咦?”为首的影卫踢到个东西。
地上躺着具“陈长生”的尸体,胸口插着叶凡的佩剑仿品。
正当他们弯腰检查时,尸体突然咧嘴一笑。
“晚安。”
轰!埋在地底的爆炎符炸开,气浪掀飞了半个矿洞。
烟尘中,真正的陈长生从阴影里踱出,踩着焦黑的残肢叹气:
“就这水平也学人玩追杀?”
他哼着小曲收缴战利品,突然寒毛倒竖。
矿洞深处,有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有意思。”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岩壁间,“借刀杀人,祸水东引……小子,你比传闻中还脏。”
陈长生瞳孔骤缩——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他居然完全没察觉!
黑影缓缓走出,月光照出半张青铜面具。
“别紧张,我只是来谈笔交易。”那人抛来块令牌,上面刻着“反”字。
“三日后,枯骨林见。否则……”他指了指陈长生袖中的留影玉简,“这段精彩表演会出现在叶家祠堂。”
话音未落,人影已散作黑雾。
陈长生摩挲着令牌,突然笑出声。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转身走向城外,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枯树上,一只乌鸦歪头盯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血色符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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