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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没有答话,李景初接着说道:“雲为雨压云胎,上为雨,对应着天恩如瀑,下为云,对应着君心难测。雨露雷霆皆出帝心,这说明您虽沐皇恩,却似立春薄冰,看似厚泽,实则步步悬危!”

李景初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看到对方的脸上冒汗,知道自己算是说对了。

看来,这笔买卖是跑不掉的了,自己这测字之术,还算准确!

李世民听到李景初的话,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算命先生,果然有点东西,居然一下子算出了自己的窘困之境。

大唐初立,李世民功高震主,但在嫡子之中,他排行第二。太子之位,由他大哥李建成承继。

只是李世民功劳实在是太高,风头隐然已经超越了太子。太子地位受到威胁,对于这个功高震主的弟弟,李建成是即恨又嫉。

李渊为了平衡兄弟的关系,又在秦王的上面,再封天策上将,开天策府,设置官属。

李渊在李世民与李建成之间左右摇摆,难以取舍。这就让李世民陷入了一种尴尬且危险的境地。

他与兄长李建成已经势成水火!李建成多次暴露出内心的杀机,就在上个月的一次宴请中,还给他的酒里下了毒。

若不是李世民常年征战,身强力壮,只怕现在已经是尸骨无存。

即使是这样,父亲李渊仍是回护李建成,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你弟弟不能喝酒,今后少让他喝酒!”就把这件事掀了过去。

李世民如今的形势,可以说危如累卵,随时都有可能命丧太子之手。

生在帝王之家,哪里还有什么亲情伦理,权力的欲望扭曲了人性。就算兄弟父子之间,为了权力,兵戈相见,血溅朝堂,那也是平常之事。

而这个算命的先生,一语中的,直接点出他的痛处。

“先生刚才说此字测出大凶,不知怎么个凶法?”

“这个‘雨’字,四点如刀,悬于云上,形似君刃高悬。云字隐二与厶,这说明有两个人欲私谋于你,所以这是一凶兆!”

听到这句话,李世民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先生,实在厉害,竟然把他最为隐私的心中秘密,给算了出来。

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多次针对李世民发起攻击,李世民顾念血肉亲情,一直隐而不发,而太子二人却是变本加厉,逼得他进退两难。

这个算命先生居然能算出有两人在私谋于自己。

就连站在李世民身旁的尉迟敬德,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小子还真有些水平,准确的测出有两个对手。

“先生果然大才,只是不知此事,是否可解!”

李景初想了想,说道:“雨云皆属水,双水成坎,水满则溢,需防舟覆浪涛之劫。当寻木德制水,或借土德固势。若解此危,唯有中宫固守,向北寻路!”

李世民也是雄才大略,听到李景初的几句话,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多谢先生指点,若解得此厄,事后必当重谢!”

李景初微微一笑,说道:“胡乱一解,怡笑大方了,不过我有四句话还要送与客官!”

李世民说道:“请先生赐教!”

“雨打龙袍云作履,九重宫阙步步棋;且将丹心寄寒月,莫向金阶求紫衣!”

观察人的穿着打扮、面部表情,那是算命先生吃饭的本领,李景初有了系统的加持,看清一个人的本质,更加的通透。

那李世民一进到李景初的卜肆之中,李景初就看到了他的满脸愁云。官场上的事,从古到今,都是大同小异。

所以李景初灵机一动,说出了这一句放置四海之内皆准的诗来。

可这首诗到了李世民的耳中,却如一记响雷!

李世民细细品味这首诗。

这是在劝我退出官场,可人生如棋,身家性命都在局中,又岂是想退就能退得出的。

“你给我也测测!”

尉迟敬德是李世民的心腹之人,李世民的困境,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见这个算命的测字准,就想让李景初给自己也测一个。

说罢,尉迟敬德拿起笔,写下了一个“迟”字,这是他名字中的一个字。

“你想求何事?”

“我心里在计较一件事,你且帮我测测这事是否能成!”

尉迟敬德刚刚接到调令,让他到齐王府听候齐王李元吉的调遣,这明显是在拆除李世民的左膀右臂。

事到如今,再不抗争,就是有死无生!

尉迟敬德早有杀心,只是李世民一直犹豫不决,这让他很是崩溃。正好这个算命先生算得神准,让他帮自己预测一下。

如果大凶,那就要另想办法,不能光指靠李世民了。

李景初看着那个“迟”字,深思片刻,开口说道:“尺为度量,却无寸之精细,主‘谋大事不可拘小节’。”

“走之底如夜行小径,你心中所盘算之事,须暗发速行,若迟滞则反受其害。辶形似蛇,蛇行需借草掩踪。”

“尺字竖笔如剑,横笔似颈,暗合挥刃断首之象,你所谋之事,大有血溅之险,须早谋速断,迟则恐生变数!”

尉迟敬德与李世民听到李景初解出这个“迟”字,大有深意,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尉迟敬德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信。

“这……这……这……”

他本想说这个算命先生怎么算得如此准确,他的心里果然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他哪里知道,李景初的这些话,是算命的标准话语,无论把什么事情套到这句话中,都合适。

算命、测字,说穿了其实都是一种心理暗示。全凭被测者想像,你想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李世民见李景初谈吐得体,气度不凡,不由得有些喜欢,便多问了一句。

“先生,你觉得当今圣上怎么样?”

李景初听李世民问起当今圣上,手中破折扇停了下来,接着大摇其头。

“妄议圣上,那可是大罪。这个……这个我可不敢评价!”

李世民哈哈一笑,说道:“不妨,我见你这字测得很准,所以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你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你说的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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