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装车在霓虹灯下划出一道银弧，秦烈把油门踩得几乎贴到地板，震耳欲聋的引擎声里，他忽然笑出了声：“小陈，怕不怕？”
陈墨抹了把嘴角的血，指腹蹭过副驾上的烫金请帖。
请帖边角被他折出细碎的褶子，像道藏着锋芒的刃。
“怕什么？”他歪头，痞气的笑混着血腥味，“怕那些老东西发现我是个冒牌学徒？还是怕你秦哥坑我？”
秦烈猛打方向盘避开闯红灯的悬浮摩托，后视镜里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坑你？老子要坑也是坑天枢会的狗。”他从西装内袋摸出根雪茄，咬在嘴里没点，“这比试是黑市药剂师行会办的，说是内部交流，实则是给各势力递投名状——去年赢的那小子，现在给星陨商会当首席药师，月入七位数。”
陈墨垂眼盯着请帖上的烫金纹路，系统提示框在视网膜上跳动：【检测到关键词“黑市药剂师行会”，已同步近十年竞赛题库。
当前任务进度：12%】。
他指尖轻轻叩着大腿，想起妹妹日记本里夹着的半张药方——那是父母被天枢会带走前塞给她的，上面写着“基因修复剂”的关键配比。
要救妹妹，要查清父母死因，他需要更高级的材料，更接近核心的情报。
“所以你推我上去。”陈墨突然开口，“让那些老东西看看，你秦烈手里攥着张王炸。”
秦烈的雪茄“咔”地断成两截。
他转头时，路灯刚好掠过侧脸，刀疤从眉骨爬进鬓角：“聪明。”他把断雪茄按进车载烟灰缸，火星噼啪炸响，“那些老东西总说我是靠拳头混的粗人，我就让他们知道——老子连新人都能捧成S级药师。”
车停在地下诊所门口时，林九的白大褂已经被夜色染得发灰。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目光扫过陈墨肩上的血渍：“先处理伤口。”转身时又补了句，“苏婉儿在二楼等你，带了往届竞赛的录像。”
诊所二楼飘着苦杏仁味的消毒水。
苏婉儿倚在资料架前，黑色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雪白小腿，指尖转着枚银色数据盘：“这是近五年黑市药剂师竞赛的全程记录。”她抛过数据盘，陈墨伸手接住时，她忽然笑了，“秦烈说你要装菜鸟？”
陈墨把数据盘插进终端，全息投影里立刻跳出去年竞赛的画面：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人正手忙脚乱地打翻烧杯，评委席传来嗤笑。
“装不像怎么办？”他盯着投影里年轻人泛红的耳尖，系统提示框突然弹出：【检测到“神经调节类药剂”出现频率83%，预测本次题目概率91%】。
“装不像就不装。”苏婉儿的指甲敲了敲桌面，“但你得让他们觉得——你只是运气好。”她转身时，发间珍珠坠子晃了晃，“对了，林九在实验室配了改良版镇静剂，说你可能用得上。”
实验室的玻璃器皿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柔光。
林九正在称量量子催化酶，电子秤的蓝光映得他眼尾发青：“加了千分之三的催化酶，稳定性能提升20%。”他把试剂瓶推给陈墨，“但副作用……”
“会有轻微头痛。”陈墨接口，系统面板上的数据正跳动：【改良镇静剂成功率97%，副作用：前额胀痛（持续3-5分钟）】。
他晃了晃试剂瓶，淡蓝色液体在瓶壁上拉出丝，“够了。”
比试当天，黑市地下竞技场的穹顶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墨站在候场区，能听见隔壁实验室传来的咒骂——第三号选手的调和釜炸了，焦糊味混着臭氧味涌过来。
他低头看了眼腕间的系统投影：【当前题目：优化神经镇定剂（1阶改良型）】，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和系统预测的分毫不差。
“5号选手，陈墨。”
推开门时，陈墨故意踉跄了下，撞得实验台发出闷响。
评委席传来几声低笑，最中间的灰袍老人敲了敲桌子：“年轻人，稳着点。”
陈墨搓了搓手，指尖在系统提示的“紫堇花提取物”位置顿了顿。
他拿起研钵时，手腕抖得厉害，碎冰般的声音混着金属碰撞：“对、对不起，第一次……”
“第一次就敢来黑市比试？”右边的女评委挑眉，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指敲了敲计时器，“还剩四十分钟。”
陈墨深吸口气，系统投影在视网膜上展开详细步骤：【第一步：萃取紫堇花精华（温度42℃，搅拌速率300转/分）】。
他调整恒温炉时，故意把温度调到45℃，余光瞥见女评委皱起眉头。
直到系统提示“危险阈值”闪烁，他才手忙脚乱地调回42℃，额头渗出细汗。
调和釜开始冒淡紫色蒸汽时，隔壁实验室传来玻璃碎裂声。
陈墨瞥了眼，7号选手的药剂正在结晶，显然是冷却速度没控制好。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调和釜，系统提示：【当前状态：完美】。
最后一步滴加量子催化酶时，陈墨的手突然“失控”，试剂瓶倾斜了两秒——刚好让两滴催化酶滑进釜里。
评委席传来抽气声，灰袍老人扶了扶眼镜：“过量了。”
但陈墨知道，系统计算的最优剂量正是两滴。
他盖上调和釜，退后两步时故意撞翻了装着备用材料的托盘。
玻璃碎片飞溅的瞬间，计时器“叮”地响起。
评审室的冷白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陈墨盯着数据板上的检测结果，心跳声在耳边轰鸣：【起效时间：8秒（行业平均15秒）】【副作用：无（传统制剂嗜睡率67%）】【综合评级：B-（学徒级上限为C ）】。
灰袍老人的手指在数据板上顿住，抬头时眼里闪着光：“这不可能。”他转向陈墨，“你用了量子催化酶？”
陈墨挠了挠后颈，露出青涩的笑：“我、我看配方里有残留的催化酶痕迹，就……”
“痕迹？”女评委突然站起来，数据板在她手里捏得发响，“近十年所有1阶镇静剂配方里，催化酶都是禁忌——会导致神经麻痹。”她盯着检测报告，声音突然变轻，“但你的药剂……”
“稳定得像A级药师的手笔。”灰袍老人突然笑了，从西装内袋摸出张名片，“我是星陨商会的顾问老周，如果你愿意……”
“秦哥找我。”陈墨打断他，指了指门口。
秦烈正靠在门框上，叼着根没点的雪茄，见他看过来，扬了扬手里的纸条。
地下停车场的风卷着机油味灌进来。
秦烈把纸条塞进陈墨掌心，指腹重重压了压：“蚀星同位素-B，黑市暗网的兑换码。”他点燃雪茄，火星在夜色里明灭，“那些老东西刚才找我打听你——说你像块突然冒出来的玉，得小心捧着。”
陈墨展开纸条，上面的数字在手机屏光照下泛着冷光。
系统提示框弹出：【检测到“蚀星同位素-B”，与“基因修复剂”兼容性92%】。
他捏紧纸条，想起妹妹日记本最后一页的涂鸦——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旁边写着“哥，星星会疼吗？”
“晚上老地方庆功。”秦烈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时刀疤在路灯下一跳一跳，“我让苏婉儿备了好酒。”
陈墨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摸出手机给林九发了条消息：“准备实验室，今晚可能要通宵。”夜风掀起他的衣角，系统投影在视网膜上闪烁：【基因修复剂材料收集进度：37%】。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23:47。
而此刻，新元市最繁华的商业区里，某栋玻璃幕墙大楼的顶层，唐雪把数据板砸在桌上：“陈墨？那个街头混混？”她盯着监控里陈墨离开竞技场的画面，指甲在桌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查，给我查他所有的关系网——包括那辆改装车的每颗螺丝！”
但陈墨不知道这些。
他正站在停车场的阴影里，望着手机屏幕上妹妹的照片，轻声说：“再等等，哥很快就能给你做基因修复剂了。”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新任务：参加秦烈的庆功宴，获取“天枢会地下实验室”坐标。
任务奖励：稀有材料“星尘草”×2】。
陈墨把手机收进口袋，转身走向停在角落的摩托车。
引擎轰鸣声里，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进入下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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