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时空,
由于每日早起休息不足,加之八月天气炎热,
林萧不慎中暑了,整个人发虚,
于是他决定告假休息。
“杨大人,先恭喜你荣升礼科左给事中,”
“下官身体不豫,想告假几日。”林萧在散班前,向上峰杨彦请假。
朱元璋当朝擢升林萧一级,做了礼科右给事中,
而原来在这个位置上的杨彦,本就定好要升官,
所以他们二人同时升官。
“告假好啊,”
“今日早朝上,你把百官内心担忧陛下擅杀的心思,给抖出来了,”
“不仅令陛下不了台,还让他不得不加赏于你,安抚众人,”
“你是该避一避风头,以免再次触怒陛下,”
“等你回来,杨某还有要事找你商量呢。”杨彦一脸郑重地朝林萧拱手说道。
“不是,杨大人,下官是真的身体不适。”林萧哭笑不得,
要是能再触怒老朱成功找死,我还求之不得呢。
“懂!不多说了,”
“你好好休息吧,上峰那边杨某来说。”杨彦愈发地佩服林萧的心思细腻。
林萧暗暗地翻了一记白眼,不多做解释,再施一礼便告退回去了。
片刻之后,
杨彦也散班,出了衙门,
坐上马车,来到了城西南一处没有门匾的简陋院子前,与守门的老仆行了一礼,
便进门自顾自入内,步入书房,
“学生拜见老师!”杨彦朝端坐书桌后提笔写字的老者深施一礼。
那老者身穿灰色粗麻常服,看上去年逾八十,须发皆白,脸颊削瘦,却依旧精神矍铄,浑身透着一股诗书气,
他正是此院的主人,担任过故太子侍讲的翰林学士刘三吾,
“练生(杨彦的表字)来啦,坐吧。”刘三吾放下手中的笔,说道,
“谢老师。”杨彦自幼就跟随刘三吾学习,而后被刘三吾举荐给太子,得以担任给事中一职。因为这个关系,他和刘三吾自然都是实打实的东宫系官员。
“怎么样?老夫虽不常上朝,但已听说今日早朝那林萧死谏陛下的事迹,”
“他真是正直敢言之辈,”
“如果有帮忙劝谏,皇孙继储位,一定是板上钉钉,”
“你可要尽快把他争取过来。”
刘三吾说的皇孙,是指朱允炆,
他们这一群太子的侍读,也都会给东宫的皇孙们讲课授业,
经过他们的评估,朱允炆是心性仁和,品学兼优,最肖太子,
现在太子薨逝,储位由朱允炆继承最是合适,
这个一想法,也获得了东宫系大部分官员的认同。
他们也已经行动起来,去暗中联结各路官员,为朱允炆造势,
言官群体是他们重点联结对象,
林萧自然也是联结对象之一。
杨彦轻轻摇头,“老师,学生有些没底,”
“学生感觉这林萧不一定会支持皇孙。”
刘三吾白眉一挑,面露惊讶,“练生,何出此言?”
“那林萧可承蒙太子提拔,才得以调入京城为官,”
“他也算太子门生,支持皇孙,他应义不容辞才是。”
杨彦解释道,“老师容禀,根据学生这几个月的观察,林萧虽是一个刚直敢言之人,”
“但他对差事不甚上心,能推则推,功劳也不争不抢,”
“除了与陛下直接相关的事,他都毫无兴趣,”
“学生感觉他就是一根筋地想死谏陛下,被杀成仁,得一个千古诤臣的名声。”
刘三吾摇摇头说道,“像立储也是与陛下直接相关的事,他应该也会兴趣才对,”
“只要他与我们立场一致,帮忙劝谏陛下立皇孙,”
“与他要名声也不矛盾,”
“只要他愿意支持皇孙,老夫就帮他在学界扬名。”
刘三吾不仅是翰林学士,更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儒,门生可谓是遍布天下,
在大明学界影响力巨大。
杨彦拱手说道,“学生明白了,今日散班前他申请告假几日,”
“等他回来,学生就找他摸底对皇孙的态度。”
刘三吾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倒是一个聪明的,闹出这么的动静,知道先避一避风头。”
“练生,你且记住,不管他最终立场如何,”
“你都要与他交好,结个善缘总没坏处。”
杨彦起身一拜,“学生明白!”
林萧这种讲义气,敢硬刚皇帝的人,自然要交好,
万一我以后触怒了皇帝,他一定会力保,
就像他保靖宁侯一样。
······
锦衣卫衙门,
江韦咽了咽喉咙,步入后堂班房,
“大人,都安排妥当了,”
“靖宁侯府的涉案人员,已陆续登上囚车,一半人去辽东,一半人去云南。”
“叶升也从内院移送到刑部的牢房里了。”
皇帝早朝的时候,当朝下旨宽赦了叶升满门的死罪,
但是活罪难逃,
根据律令,侯府人员一律判处流放之行。
而主犯叶升,朱元璋不放心让他流放去外地,
所以直接监禁在京城里。
蒋瓛冷哼一声,骂道,“这个该死的林萧,几次三番坏我大事,”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样逼迫陛下,居然还能活命,”
“也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一想起早朝时,他屡次将林萧逼到绝境,结果都功败垂成,
而且还被控诉锦衣卫根本就是奉皇帝的指令,来炮制冤狱,
这种半公开的秘密,怎么能说出来?
万一皇帝要自证,就会第一时间拿自己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开刀。
想到这一点,蒋瓛仍心有余悸。
江韦拱手说道,“大人,那林萧被宽赦的事,卑职也查清楚了,”
“在您回来之前,陛下曾经秘密去内院见过那林萧,”
“因为我们的人都被指令远离,具体聊了什么,不太清楚,”
“只是隐约听到陛下的破骂声,还有大内侍卫嘶喊护驾的声音,”
“之后就是叶升押回来的当天,他就被下旨放了。”
蒋瓛凝眉抚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这就怪了,锦衣卫都喊护驾,必定是有大事,那院里就只有他一个外人,而且都传出陛下的破骂声了,”
“他们双方肯定是闹得很不愉快,”
“可他怎就被宽赦了呢?”
江韦眯起三角眼,无奈地摇着头,“恕卑职愚钝,卑职根本分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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