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鼎噬骨,树生脊梁!
沈清欢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刑鼎獠牙刺入脊椎裂口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那根本不是獠牙,是活过来的青铜树根!冰冷的根须狠狠扎穿她的骨髓,贪婪地吮吸着奔涌的银髓——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破碎的脊骨里疯狂生长!
“呃啊——!”
青灰色的树皮瞬间覆盖了她的视线,七百只血红的眼睛在树皮上猛地睁开!每一只眼珠都像凝固的冰湖,倒映着她此生最锥心的画面:
清晰得刺目!是她戴着翡翠护甲的指尖,亲手勾断了那根象征情缘的红绳!护甲缝隙里,竟渗着点点暗红——那是谢停云被剜去双目时,用睫毛蘸着血写下的“卿逃”二字!
红绳断裂处,一条狰狞的金蚕蛊破绳而出!蛊虫半透明的腹部,赫然映着一张扭曲的老脸——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长老!“桀桀桀……”树心深处传来那令人作呕的魂音,“夫人这身脊骨…真是上好的蛊皿啊!”
“不——!”沈清欢绝望嘶吼,树根猛地绞紧!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炸响!
她第七节椎骨硬生生被勒断!一块带着血肉的碎骨从裂口掉出,赫然是半截断裂的合欢簪!簪尾那颗莹润的珍珠内,景象诡异绝伦——女祖的一截指骨,正用尖锐的骨茬剜出自己空洞的眼窝!血泪从眼窝涌出,在珍珠内壁凝成一行妖异的小字:
“鼎成蛊醒时”
烬骨啼瓮,孽债凝胎!
另一边,那由灰烬凝成的诡异婴儿,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漫天骨粉并未消散,反而被沈清欢溅落的银髓吸引,瞬间重铸!
一个巨大的、布满裂痕的陶瓮,带着无尽怨气矗立当场!瓮壁上,历代鼎奴惨死的景象如同浮雕般凸起蠕动:
谢停云被投入刑鼎焚心时,第三根肋骨暴长刺出胸膛,骨尖上深深刻着四个滴血的字——“奴名烙卿鼎”!
拓印着刑鼎上最恶毒的“锥我烬”谶文,而字缝里,死死嵌着一缕乌黑的长发——是他们的结发信物!
钻出密密麻麻、由银髓组成的蛆虫!每一条蛆虫的体内,都裹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卷碎片,上面的血字触目惊心——“炼髓为蛊契”!
瓮体震动,发出沉闷如哭的瓮鸣:“爹爹的骨灰…”那声音竟带着婴儿的稚嫩与无尽怨毒,“原来…是娘亲的封瓮泥?”
嗡鸣震落了刑鼎鼎耳上厚重的青铜锈屑,锈屑坠地,竟化为一面妖异的镜子!
镜中映出的,是沈清欢永生难忘、也永世无法辩驳的背叛场景:
铸鼎之夜,她亲手将谢停云的骸骨推入焚炉!就在她脚下,被她无情碾碎的“永”字之下——赫然压着半截谢停云的指骨!骨头上,用尽最后力气刻着三个绝望又认命的字:
“吾甘堕”!
情欲焚瓮,孽胎惊现!
“永生永世堕!!”极致的背叛与真相的冲击,让沈清欢彻底癫狂!她尖啸着,十指如钩,狠狠抠进冰冷的陶瓮壁!指甲崩裂,血肉模糊,她硬生生将瓮壁撕开一道裂口!
前世被封印的记忆,如同滚烫的岩浆,轰然灌入她的脑海!
长生酒入喉的刹那,甜蜜化作剧毒!酒中蛊引瞬间化作万千金针!金针刺穿她的胞宫胎膜,在她温热的胎盘上,硬生生刺出密密麻麻、万万双烧焦的鼎奴掌印!每一道掌纹都蜿蜒流淌,汇聚成同一个诅咒:
“卿鼎即吾冢”!
“好!好一个千秋坟冢!!”沈清欢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双手抓住瓮壁裂缝,用尽毕生力气向两边猛掰!
轰隆!陶瓮应声裂开!
她抓起一片最锋利的瓮片,毫不犹豫地割向自己颈间那枚象征情爱起始的合欢簪!
簪断瞬间,胎盘上那万万鼎奴的焦黑掌印,齐声发出震裂寰宇的咆啸
吼声如天雷炸响!坚硬的瓮胆应声粉碎!
瓮胆碎片飞溅中,一张被鲜血浸透的羊皮卷终极血契,暴露在惨烈的光线下:
“沈氏瓮咒:噬尽夫君冢,孕作守鼎蛊”
扎入沈清欢脊椎的青铜树根脉管中,突然卡着一片染血的翡翠护甲残片!镜头急速旋转推进,甲背细微的玉质脉纹在显微下清晰可见——那竟是沈清欢用簪尖刺破指尖,以心头血写“心”字诅咒时的景象!更恐怖的是,那滴落的血珠里,无数细小的金蚕蛊幼虫正在欢快游动!它们早被种下!
陶瓮底部钻出的银髓蛆群疯狂汇聚,瞬间凝成一只焦黑、却带着熟悉骨节轮廓的右手——是谢停云焚心时的右掌!掌心那个被烙铁灼烧的“欢”字突然裂开,从裂口处猛地暴出一截精巧的冰湖红绳机括!镜头特写,那驱动机括的簧片,竟是由初代鼎奴的眉骨打磨而成!
断裂的合欢簪坠落轨迹,诡异地与当年谢停云被推入刑鼎的路线完全重叠!与此同时,瓮胆暴露的血契上,无数猩红的根须突然窜出,死死缠住刑鼎的第九足!根尖如毒蛇般刺破鼎足锈蚀处,露出内里——当年沈清欢踩碎“永”字时,足跟上竟深深烙印着一抹早已干涸的、属于谢停云的指血!
沈清欢手中染血的瓮片狠狠割向羊皮血契!“孕作守鼎蛊”五个血字被撕裂剥落!剥落的血字下,瓮胆釉层深处,竟透出一行用睫毛蘸着心头血刺下的、细小而绝望的刺青:
“蛊甘噬卿髓”
“甘为蛊食?!谢停云!!”沈清欢目眦欲裂,染满银髓的手不顾一切地掏向脊骨深处那棵吸食她生命、寄生她灵魂的合欢树心!
轰——隆——!!
脊椎内的合欢树发出濒死的哀鸣,轰然倒塌!无数青铜树根裹挟着陶瓮的碎片,在冲天怨气中疯狂凝聚,最终化作一方通天彻地的巨大血碑!
碑身流淌着银髓与鲜血,两个泣血的大字如同天罚烙印其上:
“十世噬卿冢,万蛊葬我烬”
碑文显形的刹那,胎盘上那万万道鼎奴的焦黑掌印,尽数化作燃烧着血色火焰的飞蛾!蛾翅扇动,剧毒的鳞粉漫天飞舞,竟凝成沈清欢的万万道虚影!
每一道虚影的脊骨上,都生长着一根寒光闪闪的青铜鼎锥!在沈清欢本体绝望的注视下,万万虚影动作整齐划一,将锋利的锥尖——狠狠刺向自己的髓管!
自戮!献祭!
第一根鼎锥刺穿髓管的瞬间,沈清欢脊椎内残留的合欢树脉如同浇了滚油,轰然爆燃!烈焰冲天,一块被烧得焦黑的物件从中跌出——正是她当年勾断红绳时佩戴的翡翠护甲!
甲面上那些鎏金描绘的华美脉纹,在青色的火焰中疯狂扭曲、卷动!火舌如同活物,贪婪地噬向羊皮卷上那行最恶毒的诅咒:“孕作守鼎蛊”!
一块陶瓮的残片在熊熊燃烧的碑顶艰难聚形,瓮鸣混合着灰烬婴儿凄厉的泣音,直击灵魂:“娘亲…你可知守鼎蛊真正的宿命是什么?”
青焰无情地灼烧着翡翠护甲,甲背那些模拟血管的鎏金纹路在高温下猛地炸裂!炸开的纹路碎片,在火焰中拼凑成一行新的、更残酷的血谶:
“需至爱啖饲者髓”(需由至爱之人,亲手啖食饲蛊者的骨髓!)
“哈哈哈…至爱啖髓?好!好一个永世刑碑!”沈清欢彻底疯癫,仰天狂笑,竟赤手狠狠掏入自己燃烧的脊腔!
噗嗤!
她硬生生扯出了自己那根搏动流淌着银髓的脊髓管!
髓管剥离身体的瞬间,火光映照下,管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小字——赫然是他们当年婚书扉页的誓言!
“吾髓永饲卿瓮”
落款处,那抹早已凝固的暗红,正是她合欢簪尖刺破指尖时滴落的血!
血雨漫天飘洒。
万万虚影刺向自身的鼎锥,骤然调转方向!带着毁天灭地的怨恨,狠狠刺向那悬浮在碑顶、发出婴儿泣音的陶瓮残片!
轰!咔嚓!
陶瓮彻底粉碎!飞溅的瓮片并未消失,反而在血雨中急速凝聚,最终在天地间烙下三道如同天道裁决、无法磨灭的猩红终谶:
“这一瓮...”
“焚尽红尘孽蛊...”
“殒髓碑合欢!”
(髓碑永封:当沈清欢手中那根刻满婚书的脊髓管彻底化为青烟,没入燃烧的碑基时,升腾的青烟竟凝成一个蜷缩的婴孩陶胎!陶胎表面,布满了万万道鼎奴的焦黑掌痕——而在每一道掌痕的最中心,一只只狰狞的守鼎蛊,正贪婪地吸食着至爱者的髓血,缓缓结茧,即将破茧振翅...)
燃烧碑基上的婴孩陶胎,右眼处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冰冷、毫无感情的复眼露了出来,瞳仁由七百道血色圆环构成——每一道圆环,都在飞速闪回一名鼎奴惨烈至极的死状!
砰!陶胎彻底炸裂!一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守鼎蛊破茧而出!左翅展开足有九丈,其翅脉纹路,竟诡异地构成了一幅完整的刑鼎星图——星图核心处,一个闪烁的坐标点,正指向长老们藏匿的古老祭坛!
蛊虫化作一道猩红流光,刺入下方轮回转世、对此一无所知的谢停云脊椎!他肋间那个早已成为胎记的“欢”字烙印骤然暴亮!烙印深处,一截虚幻的合欢簪影浮现——簪尖滴落的银髓,正飞速刻画出刑鼎铸成之夜,沈清欢咬碎解药前,用最后一口心头血写下的绝命诅咒:
“来世卿为瓮,吾为蛊”血字晕染处,显微镜头下清晰可见,那晕开的血渍里,竟是由谢停云焚心后的骨灰,拼成的一朵凄艳的并蒂莲花...
燃烧殆尽的翡翠护甲碎片上,残留的鎏金脉纹突然接触了守鼎蛊飞溅的血液!纹路瞬间活了过来,如同地图般延伸,在纹路的尽头,赫然浮现出女祖那颗被剜出的眼珠虚影!眼珠内部,冰封着三个扭曲的古老符文——“鼎破咒”!
沈清欢那根刻着婚书的脊髓残管在烈火中焚灭,表面的字迹剥落,露出了内层剥釉的陶胎——陶胎内壁上,竟用阴刻手法,记录着密密麻麻由沈清欢初潮经血写就的“饲蛊日程”!最早的日期,远在她遇见谢停云之前!
守鼎蛊振翅飞向转世谢停云的瞬间,其透明的翼膜在阳光下投射出诡异的光影——光影交织,竟还原了当年谢停云坠鼎的终极真相:他怀中死死护着的,并非什么定情信物,而是那截断裂的合欢簪!簪尾珍珠内,藏着她剜出自己眼珠前夜,咬碎并藏匿的半粒……解药!
万万虚影的鼎锥刺穿陶瓮,瓮片爆裂四溅!每一片飞溅的瓮片,都在空中化为一具具残破不堪的躯体——是历代谢停云被献祭、被折磨后的残躯!他的右掌化为最锋利的锥尖,他的耻骨扭曲成滴血的血槽!
穿插铸鼎之夜:沈清欢面容冷酷决绝,将谢停云的骸骨推入焚天炉火!就在炉火吞噬骸骨的瞬间,炽烈的火焰中,竟诡异地映照出当年长生宴的场景——金樽玉盏中沉浮的蛊引里,一点刺目的猩红正缓缓扩散,那是她初夜的落红!
碑文上那泣血的“万蛊葬我烬”五个大字,被飞溅的沈清欢脊髓之血沾染,笔画竟如活物般蠕动、崩解!血色的笔画在碑面上疯狂重组,最终化作一棵由鲜血与怨气构成的合欢树脉络!树根如钢针,狠狠刺穿碑基,从深处挑出一张被树根包裹的羊皮卷残页,上面是血契的终极夹层:
“噬瓮者自饲”
沈清欢赤手掏出自己搏动脊髓管的瞬间,银色的髓液如同绝望的泪珠,飞溅上旁边刑鼎冰冷的鼎腹。
鼎腹上古老的青铜谶文“噬卿冢”三个字,在沾染髓血的瞬间扭曲、融化,竟化作了谢停云那熟悉的、带着无尽眷恋与痛楚的唇形!一个未能吐出的、无声的“念”字口型,最终混入了陶瓮碎裂时那惊天动地的悲鸣之中,消散无形...
当守鼎蛊的尾针狠狠刺入转世谢停云稚嫩的脊椎髓管时,他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肋间那个作为胎记的“欢”字烙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烙印深处,那截合欢簪的虚影变得无比凝实——簪尖处,一滴浓稠的银髓正缓缓渗出,在虚空中刻下的,正是刑鼎铸成之夜,沈清欢咬碎解药前,用尽最后力气、蘸着心头精血书写的绝命诅咒:
“来世卿为瓮,吾为蛊”*血字落下,迅速晕染开。在血渍晕染的最中心,显微镜头捕捉到惊心动魄的一幕:那晕开的血色里,竟是由谢停云焚心后残留的最后一捧骨灰,拼成的一朵微小却无比清晰的……并蒂合欢莲!
(血碑之下,青烟袅袅,婴啼再起。守鼎蛊的复眼倒映着新的猎物,长老的祭坛在星图坐标处闪烁幽光。这一场以情为蛊、以髓为瓮、以轮回为炉的焚心之劫,永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