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废弃图书馆的阴影,最终彻底消失。
残阳透过破窗斜射进来,将尘埃染成金红,在他身后缓缓旋转、沉浮。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纸页腐朽的气息,混杂着潮湿木料与铁锈的味道。
那句低沉而冰冷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系统早已写好了剧本……你以为你在改规则,其实只是它允许你这样做。”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陈默的心脏,让他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砖墙,掌心因过度用力而渗出细密的汗珠,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才让他稍稍从那股灭顶的寒意中挣脱出来。
难道……他经历的一切,从获得系统开始,每一次生死抉择、技能提升,甚至每一次自以为是的反抗,都只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精心编排的戏码?
他引以为傲的智慧与勇气,在更高级的存在眼中,不过是设定好的程序在按部就班地运行?
不!陈默猛地咬牙,眼神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凶狠。他绝不相信!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他获得的“唯一变量”称号又算什么?
系统升级时的提示——“命运的丝线在你手中颤抖”——又意味着什么?
“零号观测站……”陈默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咀嚼一枚苦涩的橄榄。
无论林宇的话是真是假,这个地方,他必须去!
他要亲眼看看,这所谓的“剧本”究竟是什么样子,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宇的出现及其透露的信息虽然带来了巨大冲击,但也并非全是坏事。
至少,他知道了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绑定者”,还有所谓的“镜像样本”。
陈默迅速离开废弃图书馆,第一时间联系了小华和李涛。
电话一接通,小华急切的声音传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那个林宇的‘镜界终端’防御等级高得离谱!我只是尝试了一下外围渗透,就被反制程序锁死了一部分数据,现在只能进行最基础的流量监控了。”
李涛的声音随后响起,沉稳中透出凝重:“陈默,小华截取到的‘镜界终端’登录界面截图,其核心架构与你的系统惊人相似。这进一步印证了我的猜测——这些‘镜像样本’不仅拥有独立意识,甚至可能比我们更早地洞察到了某些真相。林宇主动约你,恐怕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陈默将与林宇的对话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特别是“系统剧本论”和“零号观测站”这两个关键信息。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沉默。
“零号观测站……”小华喃喃道,“听起来像是科研设施的代号。天启集团旧址附近?这范围可不小。”
李涛继续分析:“林宇说,‘系统早已写好了剧本’。这句话很关键。如果他是被选中的‘演员’,那么‘零号观测站’很可能就是剧本的诞生地,或者是……导演的监控室。”他的话语让气氛更加压抑。
“不管是什么,我们必须找到它!”陈默斩钉截铁地说,“小华,利用你所有的技术手段,搜索所有与‘零号观测站’相关的资料,尤其是与天启集团早期项目有关的。李涛,你从逻辑层面分析,这个‘观测站’最可能设立在什么样的地方,具备哪些特征。”
“明白!”两人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陷入了紧张的搜寻和分析之中。
小华调动了她能接触到的所有数据库,从公开网络信息到一些需要特殊手段访问的深层档案,关键词锁定在“天启集团”、“零号”、“观测站”、“实验基地”等。
然而,这些关键词的直接组合并没有带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仿佛“零号观测站”这个名字被刻意抹去了一般。
李涛则从另一个角度入手:“既然林宇在天启集团旧址活动频繁,那么‘零号观测站’极有可能就在那片区域,或者与之有密切关联。‘观测站’通常需要隐蔽性或特殊的地理环境。天启集团旧址占地面积极广,包含大量废弃厂房、实验室,甚至还有一些未公开的地下结构。如果它是早期的秘密设施,常规地图上可能根本找不到。”
陈默眉头紧锁,脑中飞速运转。
林宇的话如魔咒般在他耳边回响。
他必须找到突破口,否则他将永远活在被操控的阴影之下。
“旧的,更旧的资料!”陈默突然想到,“天启集团的历史不短,如果‘零号观测站’是早期设施,那么它可能会出现在一些非常古老的记录里,比如……城市规划的变迁图!”
这个想法像一道闪电划破众人的思绪。
小华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脑海中快速梳理着这个思路的可行性,然后眼睛一亮:“对啊!城市规划图,尤其是几十年前的旧版本,很多都没有完全电子化,或者只存在于市政档案馆的故纸堆里!如果天启集团当年有什么秘密建设,很可能会在早期的规划图上留下蛛丝马迹,而后来的版本中则可能被刻意隐去!”
“立刻行动!”陈默低吼道,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华通过特殊渠道艰难搜集邻市历年来的城市规划图纸,尤其是天启集团旧址所在区域的详细规划变迁。
这些图纸大多是扫描件,分辨率参差不齐,有些甚至只是模糊的照片。
一张张图纸在屏幕上快速切换,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被放大、比对。
废弃的工业区、荒芜的山丘、曾经的军事禁区……历史的尘埃在这些泛黄的线条和标注中慢慢浮现。
就在陈默的心也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下沉,快要被焦灼吞噬时,小华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找到了!等等……这里!”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鼠标指针钉在一份标注着三十年前日期的城市规划草图的某个角落。
那是早已被后来的建设彻底覆盖、在现代地图上不留痕迹的区域,但在那份古旧的图纸上,一个用极不显眼的符号标记的地点旁,赫然用极小的字迹标注着一行几乎难以辨认的文字。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要将那模糊的图纸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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