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晨光刺破阴霾,林逸却在水晶球的反光中瞥见玉佩残片映出的血色云翳。那抹暗红如凝固的血痂,随着光影流转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纹路。小白的狐耳突然竖起,尖锐的耳朵几乎刺破洞顶垂落的钟乳石:“京城方向的灵力波动...很不对劲。“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九条狐尾下意识地缠上林逸的手臂,绒毛间残留的冰晶簌簌掉落。
林逸这才惊觉,狐族禁地的战斗或许只是黑袍人计划的冰山一角——当他们在雪原厮杀时,朝堂之上恐怕早已风云变色。洞壁上的古老图腾突然发出幽蓝光芒,与玉佩残片产生共鸣,浮现出一幅幅破碎的画面:金銮殿上官员们被黑雾缠绕的手腕、柳府废墟中若隐若现的玄鸟印记、还有皇帝腰间玉佩渗出的丝丝黑气。
三日后,林逸带着残存的柳家侍卫踏入京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还留着拖拽尸体的血痕。干涸的血迹蜿蜒成诡异的图案,被往来马车碾成暗红的齑粉。丞相府废墟旁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新贴的皇榜在风中簌簌作响,空缺的丞相之位如同张开的虎口,引得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街角处,几个蒙面人交头接耳,腰间若隐若现的黑雾印记与面具人如出一辙。
巍峨的太和殿内,争吵声透过丹墀传至阶下,三品以上官员分成三派,为着权力更迭争得面红耳赤。御史大夫的朝服被扯破一角,露出里面绣着的暗纹,竟与狐族图腾隐隐相似。“肃静!“皇帝拍案震得玉冕流苏晃动,冕旒间的东珠相互碰撞,发出细碎却尖锐的声响,却压不住殿内此起彼伏的争辩。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铠甲碰撞声,惊飞了檐角的铜铃。林逸带着身披重孝的柳家旧部踏碎满地阳光,玄铁铠甲上还沾着雪原的冰晶。小白化作人形隐在他身后,袖口处狐族图腾随着步伐若隐若现,每走一步,地面就会浮现出淡淡的狐爪印记。
“大胆!未经传召,擅闯皇宫,该当何罪!”礼部尚书王大人跳出来,官服补子上的锦鸡随着颤抖的身躯抖动,袍角不经意间扫过地面,竟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林逸不慌不忙掏出一枚刻着九尾狐的令牌——正是从狐族禁地核心取得的守护者信物,符文流转间,竟与殿内蟠龙柱上的云纹产生共鸣,龙首的眼珠突然闪过幽蓝光芒。
“陛下,臣林逸有密奏!”令牌光芒照亮他染血的剑穗,剑穗上还系着柳如霜留下的半截丝带。他将雪原上的生死搏杀、密室中的惊人真相和盘托出,说到柳正明化作星光消散时,声音哽咽得几近破碎。小白适时化出狐形,九条尾巴展开的威压让半数官员踉跄后退,其中几位的官靴下,正渗出黑色的水渍。
殿内死寂如坟。皇帝摩挲着龙椅扶手的蟠龙纹,突然冷笑:“王大人,你袖口的黑雾印记,倒是与那黑袍人颇为相似?“随着话音落下,王大人的广袖轰然炸开,无数黑色触手从中窜出,却被早有准备的殿前侍卫用涂满朱砂的锁链捆住。原来在林逸返回京城途中,小白已用狐族秘术探查过朝堂,将黑袍余孽标记在案,那些看似普通的朝服暗纹,实则是禁锢灵力的符咒。
“陛下,柳家忠烈满门,丞相之位理应交予柳家后人!”林逸举起玉佩残片,上面未干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残片边缘的缺口与皇帝腰间的玄鸟玉佩完美契合。“臣愿为柳明远辅佐,定将黑袍势力连根拔起!“此言一出,曾受柳正明恩惠的老臣们纷纷出列附议,玉佩残片与皇帝腰间的玄鸟玉佩突然共鸣,照亮了殿内“正大光明“的匾额,匾额上的灰尘簌簌掉落,露出隐藏百年的狐族符文。
三日后,新皇榜贴满京城:柳明远承袭丞相之位,林逸获封护国军师,赐紫禁城骑马。当林逸带着狐族灵力绘制的结界图踏入丞相府废墟时,夕阳正为断壁残垣镀上金边。瓦砾堆中,柳如霜生前最爱的那株白梅竟抽出新芽,小白衔来一枝白梅插在瓦砾间,九条尾巴扫过之处,荒芜的庭院竟抽出嫩绿的新芽。远处的宫墙上,一个黑袍人的虚影一闪而过,而林逸掌心的狐族灵契,正发烫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