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外，夜风卷起尘土，陆离站在台阶下，抬头望向那座灯火通明的府邸，心跳如擂鼓。
他今天早上还在想着如何混过这一天，没想到转眼就被点名召见。
曹营里传得沸沸扬扬，说那个平日寡言少语、行为古怪的记室小吏，竟然成了司空大人的座上宾。
王甫走在一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陆主簿，今日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几日还说什么‘技能冷却’，现在倒成了天机妙语了。”
陆离心里一阵发虚，脸上却还得装作镇定：“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天机。”
“哦？”王甫眯起眼睛，“可别人不这么想。听说程军师已经盯上你了。”
这话像根针一样扎进陆离心口。
他知道程昱可不是好糊弄的角色，那位老狐狸最擅长从只言片语中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正说着，一名侍从走来，低声唤道：“陆主簿，司空有请。”
议事堂内，烛火摇曳，气氛肃穆。
曹操高坐主位，身侧站着荀彧与贾诩，程昱立于左侧，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陆离走入时，众人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仿佛在打量一只异类。
“陆修远。”曹操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听闻你曾断言‘火计冷却中’，如今果然敌军火攻未成。此话何解？”
满堂寂静。
陆离心头一紧，脑中飞速运转。
系统界面在他眼前浮现，火攻技能栏写着：冷却中（剩余时间71小时58分23秒）
他灵机一动，拱手答道：“回司空，属下不过是以兵法推测。敌军此前连番用火，如今已显疲态，故称‘火计冷却’，意指敌方攻势将竭。”
程昱眯起眼，缓缓点头，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退回原位，但眼神依旧紧盯着陆离，似在等待他的破绽。
曹操似乎颇为满意，抬手示意：“坐下。”
陆离刚松一口气，曹操忽然又开口：“汝既知敌必败，是为何理？”
这问题问得极重，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陆离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回答，却总觉得不够稳妥。
他习惯性脱口而出一句游戏术语，本意只是缓解紧张：
“对面在第五层。”
话音落地，全场一片死寂。
连烛火都仿佛凝住了。
曹操眉头微挑，荀彧轻咳一声，贾诩嘴角微扬，程昱眼神一沉。
陆离自己也愣住了，暗骂一句：“我是不是说多了？”
就在这尴尬之际，荀彧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如常：“此言确有深意。所谓第五层，或指敌人志得意满，身处高位而不知退路。胜者往往于此跌落深渊。”
曹操闻言抚掌大笑：“妙！妙哉！果然是天人之语！”
他目光灼灼看向陆离，眼中多了一分欣赏：“此人言语虽怪，然每每应验，非寻常之士所能及。”
陆离冷汗直流，却只能硬着头皮低头：“属下惶恐……”
议事堂内的气氛开始微妙变化。
有人露出惊疑神色，有人则投来探究的目光。
就在气氛渐趋缓和之时，门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
一名亲卫匆匆闯入，抱拳禀告：“夏侯将军求见！”
众人心头一震。
夏侯惇素以刚烈著称，若他此刻前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曹操挥袖示意放行，片刻后，夏侯惇一身铠甲未卸，面色凝重步入堂中，目光如刀般扫过陆离。
“我听闻此人口出狂言，说什么……‘发育’？”
此言一出，议事堂再度陷入沉默。
而陆离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夏侯惇的质问如惊雷炸响，众人目光再度聚焦在陆离身上。
他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发育’？”夏侯惇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你竟敢在此妄言‘发育’？说！这是何意？”
陆离心中飞速运转，脑海中浮现出那句“别打了，先发育”的口头禅，但他此刻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回将军，属下所言‘发育’，并非狂妄之语，而是指养精蓄锐、厚积薄发之意。”
他顿了顿，顺势补充道：“兵法有云：‘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若敌未动，则我当积蓄军势，以待战机。此即所谓‘发育’。”
这一番话虽是临时编造，却说得头头是道，竟让一向刚直不阿的夏侯惇微微颔首，神色缓和了些许。
曹操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记室小吏，堂中众人面色各异。
荀彧轻抚胡须，若有所思；程昱眼神微眯，依旧警惕；王甫则是一脸不甘，却不敢出声反驳；毛玠低头记录，笔锋稳重而有力。
贾诩站在角落，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浮现，似是在思索什么，又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曹操忽然抬手一挥，沉声道：“陆修远，今日对答有理，言语虽异，却每每应验，封祭酒，参议军事。”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这可是实权之位，非才智卓绝之人不可得。
一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小吏，竟一步登天，直接被提拔为祭酒！
王甫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毛玠继续书写，只是笔尖略停了一瞬。
而陆离本人更是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脸上强作镇定，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我靠，不是吧？我只是想糊弄过去，怎么反而升官了？
他连忙躬身拜谢：“属下惶恐，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司空厚望。”
曹操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退堂。
议事堂外，夜风拂面，凉意沁人。
陆离走出府邸，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心中五味杂陈。
他喃喃自语：“这也能过……我是不是该考虑改行当预言家了？”
而在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之上，贾诩负手而立，望着陆离离去的方向，低声对身旁随从说道：
“此人若非奇才，便是大患，不可不防。”
随从微微一震，抱拳应命。
夜色渐深，议事堂内的风波悄然落幕，但属于陆离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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