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王八羔子！”王建国脖颈暴起蚯蚓状青筋，脖子涨成猪肝色，他所有的怯懦都不见了，一看这混小子竟然对自己的父亲横眉立目的。还要对自己亲兄长动手，他像头失控的野猪般往前扑，刚要暴揍这小子一顿。让他看看，这家里谁是老子。可举起的手上晃动的银手镯，让他僵在了原地。
几个小子动作快的跟雷电一样，王柱子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两拳，才被旁边的警察给拉开。
三个小子才注意到旁边的警察，还有这几个人手上带的手铐。全都怔住了，禁不住后退两步。
小宝攥紧小拳头，给自己鼓劲儿，他又往前迈了两步，“警察叔叔，我妈要是有个好歹，我要让他们给我妈偿命。”
他说完这话，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中杀意翻涌，死死盯着柱子和王建国二人。根本不像儿子在看父亲。倒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对，偿命。”强子和虎子异口同声，声音大的让远处的人都侧目。
柱子一听偿命，眼珠瞪得溜圆，“不是我，是爸推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说完两手死死拽着王建国的袖子，“爸，你快说，你跟他们说，这跟我真没有关系，我有几条命够赔的啊。”
“扯犊子！老子打媳妇怎么了？你瞅瞅左邻右舍，哪个老爷们没动过手？我这都算轻的，惯得你们没边了！”王建国那种大家长的风范又使出来了，高抬着下巴，可是看到一边的警察注视着自己，他立马怂了。小声嘟囔，“我只是推了一下，轻轻地推了一下。”
“警察叔叔你听见了，他承认了，快抓他。”小宝喊着看到那手铐，竟然有点兴奋。
王建国再也压不住火了，整张脸扭曲得狰狞可怖，唾沫如雨点般飞溅，指着小宝的鼻子大骂：“你个小畜生，我是你爹，你老子，看我不打死你。”他手脚并用拼命挣扎着往前冲，却被警察迅速上前，牢牢控制住。
“老实点儿，再不老实，有你好看的！”警察严肃警告道，将情绪失控的王建国牢牢压制住。
王建国不敢再挣扎，斜瞪着小宝，眼睛满是不甘和愤恨。生这么个儿子都不如生个叉烧。
小宝不服输的回瞪着王建国，他仰头逼回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梗着脖子，他小时候是多么需要过这个父亲。
王建国偏爱长子，曾带着王柱子去看戏，偷偷买好吃的。每当小宝凑上去，得到的总是一巴掌。时间久了，小宝再也不敢靠近。他渐渐明白，这个父亲只属于王柱子。
经过警察一番拉扯和劝阻，这场一触即发的争斗才被勉强制止。
但小宝、强子和虎子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对王建国和王柱子的愤怒与仇恨，那眼神仿佛要将两人千刀万剐，现场的气氛依旧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会再次爆发冲突。
紧接着，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位护士走了出来。
小芳急忙冲上前去，拉住护士的手问道：“我妈怎么样了？”
护士安慰道：“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家属先把住院费交了，先交300，出院时多退少补。”
听到这个消息，小芳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连忙扶住旁边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什么300，你怎么不去抢？赶紧收拾收拾回家，住什么院，观什么察不没事了吗？”王建国一听要交这么多钱，眼睛都红了，也不再惧怕，扯着嗓子大吼。
小芳突然转身，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这些年你赚的钱都藏哪儿去了？妈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现在躺进医院，你就只想着钱！”她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引来更多人的侧目。
随后，另一个急救室的门也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表情严肃地摘下口罩：“伤者颅骨线性骨折伴硬膜外血肿，出现瞳孔不等大症状，有脑疝及呼吸骤停风险，度过危险期也可能遗留运动性失语或肢体功能障碍，需定期做颅脑CT监测血肿吸收情况，避免二次碰撞。这手术和后续治疗费用至少得三千块。”
王建国眉头紧皱，脸上露出惊恐与茫然交织的神色，向前踉跄一步，声音发颤：“啥、啥意思？说人话！”他举着双手左看看右瞧瞧，这真是要了老命了。
“简单说，”医生耐着性子解释，“她现在随时可能因为脑部出血加重，导致呼吸停止。就算救回来，也可能落下不会说话、半身不遂的毛病。必须马上手术，不然命都保不住。”
医生扫了眼几人，转身回到急救室。
王建国一听要这么多钱，眼珠滴溜溜乱转，脸上突然露出一抹阴狠，心里暗自盘算：“赔钱货的命哪值这么多钱？这些钱都够再娶个年轻媳妇了。”想到这儿，他不自觉地搓了搓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但嘴上依旧骂着李翠花：“这搅家精，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现在好了，这么多钱上哪凑去！”
然后他看向王柱子，着急地说：“柱子，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王柱子迷茫地摇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王建国叹了口气，立刻计上心头，“要不然就拉回去吧，反正还有气儿呢。”
“可以吗？”王柱子说着偷瞄着警察。
女警察再也听不下去，上前一步，指着王建国和王柱子的鼻子怒斥道：“你们还有人性吗？一个是亲闺女，一个是结发妻子！就算是后妈，她含辛茹苦养大你们，也是长辈！亲兄妹下狠手，对病床上的人说放弃治疗，你们怎么说得出口？”
一旁的男警察冲她使了个眼色，随后语气冰冷地开口：“跟这种人废话什么？伤情鉴定结果说了算，轻重伤量刑不一样。这医药费他们必须出，要是敢赖账，牢里有的是时间让他们后悔！”